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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长发,随即翻身跳起蹲在围墙上。家神抬起头望她,而她居高临下,再次发动攻击;这一次她显然是使用了时间禁锢,但是不知为何家神还是避开了。烈牙疆像是动了怒,只见她脚下沉住气,手里缓缓抬起长刀,稳稳当当直指向家神的方向,眉目之中的凝重似乎意味着她在酝酿什么。 “小姑娘。”老人的声音响了起来。夏宫天正想回头寻找声源,忽然心下一惊,慢慢回过头。家神又开口了:“小姑娘,别跟长者开这种不正经的玩笑。就算你穷尽时间禁锢所能达到的极限,你也不会捕捉到我一分一毫。” 烈牙疆说:“我还以为你会惊讶我为何突然发动进攻。” 老人用空洞的声音连呼带喘地哧哧笑了:“怎么,你觉得我不知道吗?我只是奇怪,那个一直声称要讨伐我的宗主去哪儿了。他不是要我离你远一点吗?怎么只剩你一个人迎战了?” 烈牙疆冷冷地扬起眉毛:“我是战神,他什么都不是。他有资格与你为敌吗?” 老人长长地叹一口气,仿佛语中带笑:“啊,真是心直口快,而且自我膨胀地无法无天的小姑娘……你十五岁的时候差点死掉,多亏宗主拼命保护你才勉强捡回一条命。这些年来,你毫无长进,在宗主的溺爱下懒于练习,却也凭借你那点可怜的天赋挣得‘战神’名号。你毁了你自己啊,烈牙疆!你本可以成为一个伟大的战士,却因为宗主的误导沦落到今天的地步。要我说,宗主不一定就比你弱,他天赋不错,从小勤学苦练;他若是曾经败给你,那也是因为他不忍心对你下手。” 烈牙疆暴怒,挺刀朝家神冲过去。家神轻飘飘躲开,仿佛毫不在意,嘲弄般地继续说道:“你以为拿到‘贺敷’你就无所不能了?你以为凭借一把‘贺敷’和一个‘战神’的名号就可以击败我了?你以为,我是凭借什么才能做家神,才有能力绝对保护整个家族?” 烈牙疆不理会他,继续扑杀,“贺敷”刀美丽的暗红色光辉包裹着她。夏宫天注意到,她的出刀几乎毫无章法,比起几年前成年礼比武时的巅峰状态,她看上去像是技艺生疏了。 “她有伤在身,”姬莉叶忽然说,“你注意看她的身体动作。” 夏宫天仔细看去,果然,她的腰腹部看上去非常僵硬,所以即便是手臂上力量发挥到极致,她也没有当初一半强。 “凭借遍体鳞伤的身体和这种根本不过关的技术,就想打败我?”家神好像是觉得越来越可笑,连声音里都流露出了明显的讥讽情绪,“你流产下来的婴儿还躺在土坑里,尸体都没烂掉,就凭你现在的身体状况,你觉得你能发挥出几成水平?” 烈牙疆依旧乱舞长刀,进行着徒劳的进攻。家神倒是没打算主动进攻,像是在享受这种灵活敏捷的状态。夏宫天都开始为她着急。日出已经有好一会儿了,太阳远远地挂在远处的山头,那里已经是帝国以外的疆土;树林里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姬莉叶转过头,用刀指着来者的方向。不是意料之外,乐正卜呼出现了;但是她似乎没打算跟他们说些有的没的,兀自睁大眼睛望着和家神周旋的烈牙疆,口中喃喃:“她在认真。” “她哪里认真了?她的刀路全乱了,”姬莉叶断然否定,“她受了太重的伤,现在都有点神志不清了。如果家神依旧没有对她动手的打算,我想这场战斗很快就会结束。” 乐正卜呼不理她,依旧望着烈牙疆出神。虽然她也看不出烈牙疆有什么刀路,但是她凭借自己和烈牙疆在时间尽头的经历,直觉到她似乎在做什么非常庄重的事情。她仔细看去,那暗红色的刀光在空中留下一道道印记,她下意识减缓自己的时间流速,睁大眼睛看去,才发现那些印记在空中编织出一个牢不透风的牢笼;那美丽的嗜血之刀像是吐桑之蚕,看似毫无条理地摇头晃脑,却密密地编织出来自己坚不可摧的暗红牢笼。这时另一边的树林里也出现了几个人影,乐正卜呼稍微瞟了一眼就挪不开眼睛了:其中一个是烈平疆无疑;方才她心中对烈牙疆的所有揣测都消失了,她什么都忘了,她现在直直看着烈平疆的脸,只希望烈平疆眼里看见的是她,因为她明显感觉到烈平疆根本不在意这场命运决斗,而是在打量他们这边三人中的某一个。沉醉般的片刻之后,乐正卜呼忽然转过头,看见身边同样呆望着另一边树林前烈平疆的姬莉叶;没错了,只有烈平疆和姬莉叶在对视,只有烈牙疆和家神在对视,除此之外的所有人都是外人。 烈平疆看上去既苍白又虚弱,他扶着一棵枯树,缄默的目光久久停留在姬莉叶身上。姬莉叶张张嘴,好像是想要说什么,但是两人面前就是风暴的中心,任何人误入都会有卷入战斗然后必死无疑的风险。乐正卜呼还看见姜贺敷,他站在烈平疆身后不远的地方,沉静的神情里满满都是对烈牙疆的信心。靠在另一棵树上观战的乐正卜安没有那么沉得住气,明显有些慌张了,似乎是想要对烈牙疆喊些什么,但总是欲言又止。乐正卜呼看明白了:只有姜贺敷走进过烈牙疆心里。 烈平疆失魂落魄一般,好像完全没有注意到自己的举动,依旧望着姬莉叶,不知道在思量些什么。反而是姬莉叶露出有些急切的样子,甚至稍微伸出脖子,就像是想要更接近他一般。乐正卜呼知道她和烈平疆的过往;她不可能没有揣测过,如果不是烈平疆的父亲瞧不起姬莉叶,或许这一切就不会发生了:烈平疆迎娶全京城最漂亮的女将军,烈牙疆作为战神嫁给同族堂兄,然后大家其乐融融,不会有什么火灾,也不会有什么luanlun,也不会和乐正一族搭上关系,她也不会见到烈平疆,或许会怀抱着对流青的遗憾孤身往返京城和孔雀城,直到老的再也动不了为止。 烈牙疆被堂兄带离了烈平疆的生命,这使得烈平疆不得不开始思考自己的出路;他的确舍不得烈牙疆,但是那时候他难免会隐约觉得自己和烈牙疆的关系有些不正常的苗头。姬莉叶,那个以美丽而出名的女人追求他,他觉得自己配不上她的美丽,但是事情实在凑巧,他刚刚失去了长久的伴侣;他觉得自己若不是赶紧找到下一个烈牙疆,自己绝对会发疯。于是他选择了姬莉叶,本来还算顺利的事情却被父亲简单否决。为什么他和自己想要在一起的人总是会被分开?从十二岁被迫与烈牙疆分开洗澡,到青春期叛逆无形间的分离;然后是学校宿舍,两人的房间总之有一堵围墙相隔。最后,烈牙疆突然就成了别人的东西,他什么都没有了。 家族是可恨的,家神是可恨的 ,在烈平疆缺乏安全感的心里,没有什么是长久的;这其中,或许还或多或少残留着母亲那惊慌失措神情的影子;他拼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