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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掠走丹修,似乎是为了阻止他们救人。 可又似乎……不仅仅是这样。 温颂思及女子对他们这一行人穷追不舍的态度,心中始终存疑,换位思考,若他是对方,一击不中之后必定不会再去纠缠,因为第一次的偷袭,已经让他们失去了最佳的良机,若再要攻击,就必须要有比上一次更为完备的计划,这样一来,耗费的时间、物力无疑太多,而女子后来的做法也证明了这一点。 若怕他们将消息传回去,更不必如此耗费心力,因为这么多天过去,宗门不可能什么都察觉不到。 所以温颂觉得,对方那样执着要跟着他们,目的应该不是那么简单,回想着女子最后落在自己身上的眼神,温颂总有一种强烈的直觉,那些人是冲着他来的,且不仅仅因为他是一位丹修。 温颂在原因那里打上了问号。 背后的人或是这场落雪的主导者,或是游走其中浑水摸鱼之人,无论他们的目的为何,都必然带着莫大的恶意。 温颂将记的满满当当的玉简合上,眉心重锁。 若他的猜测是对的,那么今日的这场围困便是针对他而来,和印宿无关,和诸位师兄无关,可如今逃出来的人,却是他。 温颂想到这里,眉心拧的更紧。 他思虑之后,分别给怀若师姐、师尊和重尧真君传了音,向他们告知了自己这里的情况,最后一张传讯符,传给了印微之…… 时间缓缓流逝,天色昏暗了下来,乌云笼住孤光,阒然无光的世界便又多了一片死寂…… 温颂盘腿坐在飞舟,一面修炼,一面分出了两分心神在识海呼唤印宿。 他本以为这一次依旧得不到回应,不想对面竟有了动静,“直接回月令门 ,将予城不安全。” 温颂乍然听到印宿的声音,心中所有的情绪蓦然熄去,只余了安定,待听清他的话音之后,那分安定便又化为了怨怒,“我安全了,可是你呢?” “我很快就回去,”印宿咳了咳,牵动了经脉中的伤势,一道新的血痕从唇角滑下,覆住了快要干涸的暗红,“你在宗门等我就好。” 温颂没有应声,他静默片刻后道:“宿宿说要与我并肩,可当危险来了,却把我推走,如今又要把我当成三岁孩童来哄骗吗?” 印宿静默了。 温颂也没有一定要得到他的回应,“我不是……不是那么脆弱不堪的人,我可以与你一起对敌,也可以坦然的和你同生同死,可你为什么……偏偏要推开我?” 他的声音很轻,却也很难过,“你说话,太不算数了。” 印宿听着他压低的颤音,心中骤然生出了波澜,由爱故生忧,由爱故生怖,他也不过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人,因为有了欢喜之人,便也有了软肋,不敢将其轻易示于危险之下,可他的忧怖却也叫另一个人难过了,“是我错了。” 温颂听着他低哑的声调,眼中蓦然涌出了水光,“那我原谅你这一次,你以后……可不可以不要推开我?” 印宿心中踌躇,不敢答应,可因着对面无声的催促,到底应了声“好”。 温颂眼中蓄积的泪水溢出,唇边却是浮上了笑来。 印宿此时也说不出再让他回去躲着的话,但也不愿让他涉险,因此一时无言。 此时,修真界的另一处。 由千年神木制成的定魂香自兽形的铜炉中袅袅升起,熏得阁中暖香云绕, 白发曳地的女子从软榻起身,连鞋子也懒得穿,径自走到了窗子旁,她的手有几分纤细,卷帘推窗的动作也很轻柔,合着那般皎皎的容貌,倒也相映。 -- 一旁侍奉的人看了一眼还未燃尽的定魂香,犹豫了片刻,还是上前小心着道:“尊主,香被吹散了。” 女子望着窗外的雪,目中带着一点漫不经意的笑意,“你瞧,这雪下得大不大?” 侍女顺着女子的目光看去,小小的窗子外除了蔼蔼的浮白,再无其它颜色,她垂目恭敬道:“很大。” “大了才好啊,”女子倚在窗边,一两缕发被风卷入雪海,随之共舞,竟也分不清何处是雪,何处是发,“那个修士如何了?” 侍女道:“他说没有见 到想见的人前,不会再将自己的气运分割出去。” 女子唇边划过一道哂笑,似是讥讽,又似是觉得可笑,她寻了那东西万年,找到了却无论如何也毁不去,而如今却只是借了一个金丹修士的气运才能达成目的,何其可笑?又何其不公? -- “那人呢,找到了吗?” “没有,”侍女说完,不敢看女子的脸色,立刻跪了下去,“月令门那边传来消息,说是 只差一步就要将人抓住。” “差了一步?” “是,”侍女的头垂的更低。 女子抬目,透过茫茫的白雪直直望向了苍穹,眼底漫上血红。 片刻后,她收回视线,吩咐道:“将其它门派之下的人调到月令门,全力寻找,另,将那人看好,绝不容他逃走。” “谨尊主令。” 月令门。 沈钰收到各个峰主传来的消息,眸中一片肃杀,他指尖法决掐动,却是什么都算不出,一片空无。 沈钰不觉得自己的术法无用,因此一连又试了几次,可到了最后,皆同先前的结果一般无二。 他走到殿外,望着浓稠的阴云,沉郁的眉目下压,良久,他召了几位信任的峰主到夙瑛殿。 几人拱手道:“宗主。” 沈钰摆了摆手,“其它宗门如何?” 重尧道:“九嶷宗皆为剑修,其下附属城池的城主也多为剑修弟子,因此战力极高,受到的影响最小,云水间皆为丹修,即便有高阶修士,也挡不住幕后之人的有心拦截,是以被掠走的丹修最多。” 桑逸接着道:“宗主可是算出了此次落雪的因果?” “算不出,”沈钰揉了揉额角。 桑逸迟疑道:“会不会是猜错了,这不是什么预示,只是一场不那么寻常的落雪。” “此事容后再议,”沈钰将身子半靠在椅背,眼睑微遮,“诸位对宗门弟子命灯被毁一事有何想法?” “自然是反击,”重尧回的果决,“没道理我们偌大一个修真界被人欺上门了,还没有任何作为,幕后之人也不过是趁我们没有防备,才得了可乘之机,难不成我们会怕吗?” 桑逸听这一番话,不禁失笑。 “如何反击?” 重尧侧目看他,“对方派出的人几乎遍布五大仙门依附之地,不可能人人都是高阶,他们不过是占了偷袭的优势而已,五大仙门可以合作。” 沈钰眸子睁开,看着他,“接着说。” 重尧道:“云水间擅医,月令门、承虚宗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