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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很大。 成芸应该会觉得冷,因为她的头发还没有完全干透,风吹起来时,好像飘得有点笨重,最后沾着一点湿润,轻轻贴在带着点笑的唇边,发角微弯,黑得瘆人。 她安静,在等他的回答。 半晌,阿南低声说:“我没等她……” “那为什么没有找女人?” 阿南转回头,看着桥面,淡淡地说:“没有为什么。” “你之前的女朋友什么样的?” “很漂亮。” “有多漂亮?” “……” 阿南不知在想些什么,成芸慢慢直起腰,靠近他,轻轻地说:“跟我比呢……” 一缕山风,从桥的这边,吹到另一边。 贯穿风雨。 阿南紧紧盯着地面,好像木板的缝隙开出了花一样。 “她很漂亮。”他又说。 成芸就留在了他身边,语气不以为然。 “七年了,你根本忘了她长什么样子。别一厢情愿。” 阿南无言。 “跟我说说你的女朋友,听说她骗了你钱,骗了多少。” “……没多少。” “你还想不想她?” 阿南嘴唇紧闭,目光好像透过桥面,看向了虚无。过了一阵,才缓缓开口:“她是个摄影师,当时来贵州拍摄一套少数民族的摄影作品,我们是那个时候认识的。后来她走了。” 很简单的故事。 成芸不经意地一过眼,“艺术家。”她抬手,轻轻拨了拨阿南耳边的头发。阿南耳朵敏感地一动,转过头。 他的轮廓好像比往常更深。 成芸的手没有放下,他们之间飘着成芸身上的香味。 不知那味道由什么催发,越来越浓。 “这七年里,你有过别的女人么。”她的声音越来越低,可也越来越清晰,好像抛开了所有不必要的耗损,每一个字节都直接落到他的耳朵里。 阿南死死地低着头,不说话。 成芸漫不经心地说:“你不找女人,是不是因为还忘不了她?” “……那女人有毒。” 过了好久,阿南莫名其妙地说了一句。 成芸没听清楚,看向他,阿南又说了一遍,“那女人有毒。” 女人有毒——听着似乎有点滑稽。可此时此景,他说出这样的评语,寓意绝不是滑稽。这其中几分埋怨,几分无奈,甚至暗藏其中的几分夸奖,大家都听得清楚。 可成芸不在意。 你过往如何,我不在意,也没兴趣。 她的全部注意力,都放在其他的地方。 成芸的手指从阿南干硬的发梢滑下,再一次碰到了他的耳朵。他耳垂那么软,一碰就轻轻地动。 手被瞬间握住。 他的手很大,比她的温。 成芸看着他的手,又看了看他的眼睛,淡淡地说:“攥疼我了。” 她语气还同之前一样,表情也没有变,让人分辨不出话中真假。 阿南真的用了力,他的手都在抖。 他紧紧看着她。 她也同他对视,目光已经露骨。 热流不会永远在地表之下鼓动,乌云也不会永远压着天际——总有火山喷发,天降大雨的一日。 成芸蓦然一笑,微微靠近。她眯着眼睛,眉头都轻轻皱了一下。 低低的声音在他耳畔响起,带着湿气,又有点委屈。 “好硬啊……” 好硬啊。 你的手,你的身子,你的人。 好硬啊…… 只一个刹那,阿南就把她推到了柱子上,他紧贴着她,气息落在了她的脸上。一下,又一下,他喘着粗气,脸色黑沉,好像一只憋坏了的野兽。 他们的下身紧紧相贴。 成芸在阿南的圈固之中,仰起头。 阿南俯下身,他贴在她的脸边。 他的呼吸还是那么急促,像一台小小的鼓风机,吹着热气,她感觉到脖颈上的汗毛随他的呼气颤动。 她闻到他身上的味道,意外的好闻。她吸气,鼻尖之处的凉风,让她想起了家乡的雪地。 你见过雪地么? 刚刚下过的雪,平平的,软软的,在阳光下泛着光,一马平川,什么都没有。 第一个踩上去的人该有多爽快。 细心规划,构想脑中的图案,然后付诸实践,一脚一脚踩出自己想要的画面。 该有多爽。 成芸侧着脸,轻轻地蹭,他耳畔的发梢有点硬,刮在她的面颊上。 他越硬,她就越软。 成芸的身体渐渐发热,她抬起手,揽住他的腰。 可在他们的身体即将靠得更近之时,他忽然把她推开了。 其实她也并没有被推开,因为她身后就是柱子。 是他后退了几步,才拉开了距离。 她看着他。 他喘着粗气,脸色深沉,嘴唇紧紧闭着,一张黑脸看起来有些凝重。他直直地看着成芸,似乎在思索着什么。 成芸靠在桥柱上,低声说:“说吧,想说什么。” 阿南没有很快回答,因为他自己也没有想清楚。两个人就这样站了好久,阿南终于缓缓地摇了摇头,说了一句侗语。 “我听不懂。” 阿南收紧下颌,咬牙,对成芸说—— “你比她更毒……” 山水冷清,天地寂静。 ——你比她更毒。 足足两分钟的时间,成芸都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 最后,她点点头,将风衣系紧,淡淡地说了声: “走吧。” ☆、第19章 张导一觉睡得饱饱的,快下午了才起床。她抽抽鼻子,虽然还有点感冒症状,但精神已经比一早好了许多。 她睁开眼睛的时候有点迷糊,模模糊糊地看见一个人在一边收拾东西。 她爬起来,“……成姐?” 成芸转过身,“醒了?好点没。” 张导点头,又打了个哈欠,精神焕发起来。 “成姐,你吃饭了没。等下我带你去寨里逛逛,给你介绍一下侗寨的基本情况。” 成芸笑笑,“吃过了,等下你吃吧。吃完饭回贵阳。” “嗯嗯——嗯!?” 张导眼睛瞪圆,“回贵阳?” “嗯。”成芸将包扣好,放到一边。 张导还是一脸震惊,“现在?今、今天回?我们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