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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上了些许更为晦涩的隐秘妄想罢了。 而这些无法言说的残忍与恶念他们心知肚明便好,倒也没必要像个小丑一样任人观赏。 风烛不动声色地打量着贵宾席上的诸位神明。 和厌恶他人目光的死神不同,这些一级神明并未使用虚拟烟雾来遮掩面容,他们全然不在乎自己是否在被全宇宙的人注视着。 这也方便了风烛借由他们的表情来推测他们内心的想法。 稍微观察了几秒后,风烛便知道自己的说法确实被他们给接受了。然而就在风烛即将松了口气时,首位上那个明明一向寡言少语的死神却偏偏毫无预兆地开口了。 ——“那是他们以为。你也是这么想的?” 听到这话后风烛一瞬间气到有些眼角发红。 我是怎么想的?我现在最想做的事就是打爆你的头,看看你脑子里到底在想些什么玩意儿! 所以说,明明他都帮自己和死神圆过告死鸟这件事了,这家伙究竟为什么要上赶着暴露自己的弱点啊?! “我怎么想重要吗?” “……回答我。” 死神的声音低哑而平静,全然听不出半点喜怒。 隔着那层朦胧的薄雾,风烛压根就看不清夜荒此刻的表情。他唯一能窥见的只有对方那既阴郁又晦暗的暗金色眼眸。 而夜荒那本该毫无动容的瞳孔之中,却又沉寂着某些晦涩难言的东西。 似是隐忍,似是焦灼,又仿佛这一切都只是稍纵即逝的幻觉。 无论死神此刻在想什么,在他问得如此直接的情况下,风烛都无法再避而不谈了。他只好一边随意扯出几个理由,一边拖着时间去琢磨死神这么问的用意。 “也许是因为我在中域总是穿着黑色长袍,而长袍背后绣着的恰好是告死鸟的图腾?” “继续。” 继续什么啊继续? 死神那不接受也不否定的态度惹得风烛愈发头疼起来。可他也没办法,谁让他打不过死神呢?所以他只能继续向死神掰扯着理由了。 那身绣着告死鸟图腾的袍子是负责制作死神衣着的裁缝递给他的,那也算得上是死神殿的工作服了。他能想出这么个合情合理的理由解释告死鸟头衔的事也是很不容易的好吗? “也许是因为我本身就象征着灾厄和死亡?” “继续。” “总不会是因为我长得就像个告死鸟吧???” 说到这里风烛的心态即将崩盘。因为他已经隐隐猜出了夜荒真正想听到的答案。 “……继续说。” 不,我不说了。 风烛熟练地挑起了一个假笑。 他不再答非所问也不再转弯抹角,只是满脸冷淡地看着夜荒,以一种礼貌而平静的语调问道: “您究竟想听什么呢?直接告诉我不好吗?” 早在风烛和夜荒一问一答时,整个直播间就已经安静得不像话了。与之截然相反的,是直播间右上角第四次暴涨的人数。 当风烛对夜荒说出上面这句话时,观看直播的总人数已然超过了5000亿。 人类对神明和八卦的兴趣,就此可见一斑。 而就在这种冰火两重天的氛围里,总是面色冰冷神情阴鸷的死神却忽然低笑了起来。 他的笑声嘶哑而压抑,还带着一种让人头皮发麻毛骨悚然的隐晦恶欲。 “你知道我想听什么。” 你怎么可能不知道? 你为什么是我的告死鸟?因为你是我唯一无法抗拒的死亡。 夜荒活了上万年,他惯用武力却不代表他就没有脑子。事实上对于人类亦或是神明的爱恨欲望,他看得比谁都清楚,他知道得也比谁都透彻。 因为无论是人类还是神明,到了最后不过是终归死亡罢了。 所以一个月前风烛毫无预兆地提出辞职时,夜荒就明白风烛知道了那首诗对他的意义。那一刻他也的的确确对风烛起了杀心。 这份杀意他已经忍耐得够久了。 两年来他与风烛的每一次见面,对他来说都是一种近乎自虐的折磨。 夜荒试着用疼痛压抑内心日复一日翻腾不休的渴望,可那不过是饮鸩止渴自取灭亡罢了。 越克制越难耐,越隐忍越疯狂。 夜荒不知道常人会如何界定这样的情感。 他只知道他想撕碎风烛冷淡而绮丽的面容,他想割裂风烛苍白而脆弱的咽喉,他想剖开风烛温热的心脏,用他的骨血与灵魂来抑制自己那无论如何也无法填满的渴望。 他当真忍得太久了。 忍到他连骨髓都在疼痛。 夜荒从来没有人类固有的道德底线,更不会对他人有什么恻隐之心。 可面对风烛,他却偏偏毫无缘由地一再忍耐。 每一次他刚起了杀心,又总会因为一些莫名其妙的情绪将杀意放纵到了下一次。 就连风烛向他辞职那次也不例外。 那一次是夜荒杀意最盛的时候。 他不在乎什么致命弱点,也不在乎什么命定的死亡。他只是无法容忍风烛在他忍得如此艰难的情况下自顾自地离开中域,然后于多年之后死在一个他所不知道的角落。 在风烛即将对他说出辞职理由的瞬间,夜荒脑子里瞬间划过了无数种杀人的伎俩。 他甚至已经在思考风烛那张脸染上鲜血和泪水后会是何等模样。 然而风烛偏偏什么都没说。 他不过就是睁着那看着冷淡实则傲慢至极的眼睛平静地注视着自己,夜荒却像是被人卸去了所有关节一般,再也无法伤他分毫。 真是可笑。 他的确想撕碎他,割裂他,剖开他。 但他也想拥抱他,亲吻他,占有他。 真是可笑。 直播间内,夜荒嘶哑的笑声越来越低,却也越来越可怖。 许久之后,他才停下了这场突如其来的大笑,然后才以一种低沉而浑噩的嗓音说道: “我想听的东西很简单,你将事实直说就是了。” “来吧,就在这里告诉这片宇宙的所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