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10
放开了小木的手,示意他去关了门,这才小声说:“……姐,不用,我没事,我这么着,就是想出城一趟。” 赵姐听他开口叫了声姐,吓坏了,可接着就红了眼睛——她四十多了,哪里能称姐呢?她没有问十七殿下为何如此,当初十七殿下在宫里找到她,让她给洪家递个信时,她也没问过,虽然如果被人发现了,她可能被打死。她随洪大小姐入了宫,洪妃一死,她就被贬去洗衣服了,可谁能说这不是好事呢?留在十七殿下身边的人或死或离,最后宫中只剩下了她。她当初是洪家买下的孤儿,这救命的恩情总要还给洪家人才是。十七皇子说什么,就是什么吧。 她仔细想了想,小声说:“殿下,后角门的洪老三,虽然一只腿受了伤,有些瘸,可其实是这府中洪家人里武艺最好的,他该是能带着您……” 秦惟一喜,想问老宫女那个人是否可靠,又想到用人不疑疑人不用,就说:“那你帮我去说一声,我明天看看动静,要是没事的话,我们很快就走。” 老宫女迟疑了下,再次问道:“不告诉一下洪家吗?” 秦惟犹豫——他不想让洪家知道他去干嘛了,这事越少人知道越好。就是万一他真出了什么事,洪家如果一点都不知道,也许就不会受牵挂。可是,也许洪家知道他出城了,遇事会有一些准备?他想了半天,终于说:“我走十天后,你再告诉我大舅吧。”那时他要么快回来了,要么出事了,可以告诉一声。 老宫女说了声是。 秦惟这一夜如果不是小木上来伺候,就摔东西,将人呵斥出去。天亮后,索性关了门,只许小木进去。 近午时,宫里来了太监和御医。他们刚走到卧室门口就听十七皇子在里面撕了声音大叫:“走开!我谁也不见!都是来看笑话的!不见!小木!让他们谁也别来!……”动用了本尊的恶劣口吻。 来一次也没有人送个钱,谁想来跑腿?太监压着气进屋问了个好,御医过来来查看。秦惟一会儿竭力叫唤,一会儿在御医按到腿部时不做声。他不想让御医多看,焦躁地问:“我怎么还疼得不能动?已经喝了你的药了!” 御医停了手,说了句:“伤筋动骨一百天……”哪儿那么快的? 秦惟粗暴地说:“那还用你干吗?!治不好就别来!”他看过病人怎么自断生路,此时很方便地就借用了。 御医的脸耷拉下来,他在宫里来往,哪里不受尊敬!谁敢得罪御医?一味药不对,就能让人病势缠绵。他冷冷地说:“殿下要以静养为上。”别麻烦我了。 秦惟又叫:“走开!走开!别让我看见你了!” 御医收拾了医箱,到外面胡乱写了个方子,和太监一样气鼓鼓,匆忙离开了。 秦惟想伪装个腰椎受损,御医完全get,回去对太子说这十七皇子不知道日后能不能起来了。现在刚摔了火气正大,让他好好歇息一段时间再看看。太子点头认可。 十七皇子府里,太监和御医一走,秦惟赶快写了路引,还用了十七皇子的私章。就是介绍信,允许十七皇子府里的两个仆人回乡探亲,小木拿了去官府盖个章子。这种小事经常有,十七皇子就是再不济,也是皇子,下人们出城一般不会受阻。 原来贴身服侍的两个太监昨天刚被打伤,别的宫人们见十七皇子如此暴躁外加无能,谁都不往前凑。只剩老宫女巴巴地守着门,小木一出府,寝室前就没有别人了。秦惟叫人没见人进来,只有老宫女应了,他就大喊大叫地将老宫女提成了管事嫲嫲。老宫女忙让人帮着搬东西,到了十七皇子寝室院落的偏房住下了,从此专管十七皇子的随身事宜。 午饭后,小木拿回了路引,秦惟开始收拾行装。他让小木给他找了两套仆人的衣服,又裹了条小被子,打成了个卷子。他将原来的“自己”藏的私房钱全都拿了出来,其实总共也不过五十多两银子。前一阵派人出去,已经花掉了十七皇子的大部分存款。他将一半钱给了老宫女,让她送给洪老三打点,另一半与老宫女给的干饼和水袋用个布包了,系在腰间。 后角门的洪老三告了假,说要回乡去看看。他离开时,刚上任的车马管理员向东竟然给了他一匹马。但是府中一片混乱,没什么人注意到。洪老三牵了马,去了约好的僻静街道,将马拴在了街口的拴马桩上,自己往墙角的黑影里一蹲。 接近傍晚,仆人打扮的秦惟戴上了一顶破旧的毡帽,遮去大半个脸,向满脸担忧的老宫女告了别。 昨天东宫太子打人,也算是帮了秦惟,加上主人卧床,没几个人真心干事。小木去给哥哥递了话,又在府中跑了几趟,确定他选的路径没人,才领了背着行囊的秦惟疾步穿过了王府,到了后角门处。 洪老三虽然离职了,可是他叮嘱了接替他的人给小木方便,小木到时,那个人马上开了门,话都没有问。 小木看着秦惟喃喃地想说什么,秦惟不想让那个门人认出自己,匆忙地拍了小木胳膊一下,就出了门。他身后,矮胖的门人只以为小木为个仆人走了后门,一边关门一边问:“那是谁呀?” 小木为难:“一个朋友……听洪老三走了,也想回乡探亲,我替他对殿下说,殿下刚允了。” 门人不无酸意地说:“我也想回去看看呢,小哥现在风光了,也帮我求一句?” 小木小人得志般地一拍胸脯:“没说的!包在我身上!” 秦惟出了角门往右顺墙走了一丈地,向东靠着墙,正牵着一匹马在等着。见秦惟过来,不能行礼,只赶快帮着他上了马。两个人不说话,向东引着马,过了几条街,到了洪老三等着的小巷子前。 秦惟庆幸这个身体原来骑过马,他骑在马上觉得有什么挑战。可是见墙角的人站起来,秦惟还是慌了,一踢马镫翻身下马,手忙脚乱中忽然想起了这个世间的礼节,忙抬手行了个礼,生生地将“许教授”三个字咽了下去。 洪老三也吓了一跳——过去十七皇子从不走过角门,都没见过他,怎么上来就行了大礼?他赶快深深地行礼,低声道:“请问殿下要去何处?” 秦惟见“许教授”如此,真心不适应。他语气恭敬地说:“我想去鹤岩那边,然后再往菏清方向看看。”他小心翼翼,好像觉得对不起人一样。 洪老三沉吟:“这有六百多里路了,怎么也得十四五天的往返。” 秦惟抱歉地点头:的确,这是原来的他干下的蠢事,现在还得麻烦别人帮着他收拾。 向东担心地看洪老三,小声问:“洪叔,您看……”他真希望洪叔能说服十七皇子不出行!一个皇子擅自离京,若是被发现了……他想都不敢想后果! 洪老三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