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14
咬吧,咬吧,朕陪着你疼。” 皇帝的手也被徐顺咬的鲜血淋漓,最后还是靠着安莳的一根银针让徐顺暂时安静了下去。 “切肤之痛,朕,现在明白了。”皇帝扬着包扎上的手,第一次对薛灿露出了笑脸。 “罪臣该死。”薛灿搞不清这是什么情况,扑通一声仍旧是跪下。 “你啊。”皇帝没再说什么,只扬着他那只手,似笑非笑的步出了偏殿。 徐顺终于停止了寻死,却换作了无声的抵抗。他看人的眼神透着一股死气,尤其当他看见皇帝的时候,从前那种扑闪扑闪的眸子没有了,乌黑的眼珠子沉静的像一潭死水,只剩下无奈和绝望。 “朕该拿你怎么办呢?”皇帝现在只敢半夜来偷偷看徐顺,不掌灯只靠着黑暗里的摩挲。 所以皇帝不知道,不止一次徐顺醒来,在黑夜里注视着他,默默的流泪。 四皇子再次来到这座配殿的时候,正是徐顺寻死不成的前后,他沉默消极,要不是眼轱辘一转,四皇子差点以为是个死物。 “喂!”四皇子鼓足勇气走到徐顺身边,拿手在他眼前晃了晃,“孤知道你醒着,你还好吗?哦,不对,父皇说你不好,也不许让我来看你,孤今天是偷偷来的,你门口那个小六子好有趣,一见我就跟捣蒜似的磕头。”四皇子扯了一个时辰的闲谝,最后讪讪的离开了。 过了几天,四皇子又溜了进来,一脸神神秘秘的。“徐顺,你知道吗,父皇派人去你家乡找你亲人去了。原来你也十年没有见过自己的母亲了呀。孤也有十年没见过母亲了,孤说过吗?孤的母亲是父皇潜龙时期的王妃,因为体弱生下孤没两年就过世了。” “殿下说什么……?”这是徐顺放弃主动求死后第一次跟人说话。 “孤说啊,孤也十年没见过母亲了。” “皇上派人去找我娘了?” “是啊。喂,你别哭啊!”四皇子见徐顺一哭,顿时慌了手脚,因为他还记得上一次弄哭徐顺。 听见动静的小六子应声而入:“还是奴婢来吧,殿下快回。” 送走四皇子,徐顺拽住小六子的衣袖道:“我要见皇上。” ☆、第二十四章 家人到来 皇帝没有想到徐顺主动见他,竟然是为了这样哀绝的乞求。 “唉,你误会朕了,朕没有那个意思,只是想让你父母来看看你,小六子说你十年都没见过父母。朕想要是你父母来了,兴许你会开心些。” “贱命残破,无颜见爹娘。奴婢保证不再寻死,求陛下不要。” 皇帝无奈摇首:“唉,不要胡思乱想。”没想到一丝好心也会被徐顺曲解为歹意。周福这个主意到底行得行不得呢,皇帝此刻心上也有些打鼓。 发出去的诏令定然是不会改了,一月后第一封书函到了京畿,几番排查,终寻得徐顺父母,断断不会有错,皇帝几番思量后还是叫人将他们带回帝都。 又两月,皇帝总算见到了徐顺的父母。衣着粗陋、胆小畏惧的五个人跪在皇帝面前,丝毫看不出跟徐顺的半分相似。 皇帝有些怀疑是找错了人。 周福见皇帝面有疑色,复又出了一计,使人唤了旁的侍人前来。反复试探,终确定这五人的确是徐顺的亲人。 “嗯,沐浴后领到配殿去,唔,要是顺儿喝了药睡了,就晚些叫他们进去。勿要饿着渴着他们。”皇帝睨了眼那五人,如斯吩咐后离开。 果然徐顺尚在午休。 这三个月,一旦不再消极抵抗寻死,rou倒是长了几分回去,气色也较先前好些,只是前期体力消耗巨大,颇为嗜睡。 徐顺朦朦胧胧间听到附近有人声说话,竟是故土乡音,他努力睁开双眼,向帐子外问道:“小六子,我听见有人说话,像我家乡的声音,你听见了吗?” 小六子闻声卷起一侧帘帐,笑眯眯的探进个脑袋:“怎么没听见,你没发梦。” 徐顺面上表情一动:“是我爹娘来了吗?” 小六子欢喜的点点头:“是呀。来了好一会儿了,小厅里等你醒呢。你娘还给你带了好大一口袋的芋头。” 不想徐顺脸色一沉:“叫他们快些回去吧。何苦来。” “唉,你不是想家想娘亲吗,怎么到了跟前又不愿意见了。” “你不明白,小六子。” “有啥不明白的!”小六子麻溜的将帘帐都卷了上去,“我刚进宫的时候也怕见外头的人,总觉得自己不齐全了,叫外头的人笑话。可我娘说,就算不齐全了,我也是她身上掉下的rou,我是为了全家人不齐全的,就算天下的人都嫌弃我埋汰我,做娘的也不会。所以你放心,没事……” 徐顺没有能拦住小六子,只一刻功夫,小六子就领着人进了屋。 徐顺打量着他们——娘还是那样干瘦,爹倒是长了点rou只腿瘸了,拉着娘衣袖站着的必然是当年离家时候还只会满床爬的小弟,两个meimei大了,只敢靠着绣屏怯生生的望着徐顺。 “大叔大娘,弟弟meimei你们坐呀。”小六子搬来几张绣凳一字排开的放在床边,“坐,坐,坐,别拘着。” 一面招呼一面使旁的宫侍都出去。“你们就别伺候了,小贵人要同家里人说话呢。哦,我也该出去的。”小六子替徐顺垫好枕头,一拍脑门,“你好好说话,我在外头,有什么就叫我。” “唉……” 小六子比划着说话的口型退出了房间。 一时,整个房间静了下去。 六目相对,寂静无言。 “你是我哥哥吗?”最后是小弟清丽的声音打破了沉寂,“你是我哥哥吗?”他走到徐顺的床前,抬起一双眼睛看着徐顺。 “我是。”徐顺点点头。 “是真的哥哥?”小弟望着徐顺,“哥哥,我想你,爹娘也很想你,jiejie们也很想你。” 徐顺哽咽着:“哥哥也想你们。” “娘,哥哥说想我们。”小弟回过头冲着徐刘氏一笑,“您果然没有骗我,哥哥说他想我们的。” 这一笑,终是拨动了众人隐忍许久的泪水。 “别哭别哭,”徐刘氏想起进来时候那个穿着精致的宫人说的话——小贵人体弱哭不得,徐刘氏没有来得及问若是哭了会如何,但从进屋起,小顺就只能躺在床上,这个乡野村妇也大略明白她活泼懂事的大儿子,已经不再是原来样子,“好不容易见一面哭什么。” “对对,别哭了,有什么好哭的。你不是从家里带了炒好的米面,拿出来孩子尝尝。”徐铁这个地地道道的农民卷起衣袖擦了擦面上的眼泪。 “爹,您忘了进来的时候,人家不让给哥吃这样干东西。”由始自终都默默的大妹终于开了口,“还有衣服是人家的,您抹了脸回头没钱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