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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势。 陈青亭连忙擦嘴角,竟然真的有点口水。 她看起来不像个小孩子,又淡定又高傲似的。 陈青亭这样想着,忽然从天而降一只修长的大手,兜住她胳膊下,将她拎起来,夹在胳膊下头。小丫头变了脸色,十分不满,一阵拳打脚踢:“宋良阁,你放开我!” 她转过头去,那个长的漂亮的惊人的小偷儿正呆愣愣的仰头望着她,捂着嘴笑起她来。她刚刚还瞧不起人家,结果自己就跟个枕头似的被宋良阁这样夹着走! 做个小豆丁真是一点尊严都没有。 宋良阁另一只手上拎满了东西,道:“眠眠,让你牵着我你又不肯。你别丢了。” 江水眠抓狂:……说了多少遍不要叫眠眠了! 从上海到苏州这一路,宋良阁简直无微不至到像个老妈子,一天问三十遍饿不饿渴不渴,恨不得她去路边上个厕所,宋良阁都想拿绳子拴着她怕她被野地里的狼吃了。烦的她后来懒得装小孩儿,直呼他名字怼他,宋良阁也浑不在意。 陈青亭抬起头来,只看见一个修长瘦削的男子,穿的衣服干净单薄,好像钱都花来给小丫头买衣服了。脸色苍白,眉眼温顺平和,说话声音又轻又软,一看就像个老好人。 江水眠就这样被宋良阁毫无尊严的夹着,她放弃蹬腿,低头问陈青亭:“哎,小屁孩儿。你爹妈呢,没人管你啊。” 陈青亭穿的也是整洁板正,一看就是家里人给照料的好。 陈青亭总算艰难的把那块儿蜜三刀咽下去,刚要开口,宋良阁似乎不想让江水眠跟这些不知道从哪儿来的混孩子说话,从摊子上拈了块儿蜜三刀给她。送到嘴边,江水眠缩着脖子别开头:“我不爱吃这些东西,我开始换牙了。你爱吃就给自己买。” 宋良阁这才惊觉她到了换牙的年纪,抱着江水眠,当街就要掰她嘴看看掉了几颗牙。江水眠气的龇牙咧嘴咬他手指,宋良阁这才哄了哄她:“好好好,不看了不看了。” 江水眠:……这男人到底能不能带孩子! 宋良阁手上沾了口水也没在乎,他是真的爱吃甜食,让店家称了半斤蜜三刀。 许妈喊着“小青子”寻过来,拽起蹲在地上的陈青亭,抬头望了一眼,惊愕:“红……宋良阁?” 宋良阁抱着江水眠转过身来,淡淡的眉毛蹙了一下:“许妈?” 许妈吓得脸色发白,倒退了半步,护着小青子:“你回来了——” 江水眠耳尖的听见她低声骂了一句:“天杀的……姓宋的……” 以宋良阁的耳聪目明不可能没听见。 江水眠好奇的看向宋良阁,他好像说自己以前在苏州住过几年。 宋良阁瞥了她一眼:“我回家罢了。” 许妈如见厉鬼,半天说不出话来,哆哆嗦嗦:“你、你要是让别人知道你回来了,他们非——非砍了你的头不可!” 宋良阁笑了笑:“能砍了我的人早死了。眠眠,跟人家打招呼。” 许妈看见江水眠,脸色僵了僵:“这谁?” 宋良阁微微抬下巴:“我闺女。” 许妈脱口而出:“你闺女不早就——” 她不敢再说了,逃也似的拉着小青子跑走。陈青亭问她,她只反反复复念叨什么“恶鬼”“遭报应”之类的话,他转过脸去,正看着宋良阁捧着那女孩儿要她骑在他肩上,那女孩儿笑了笑,手指勾着他头发,低声和他说话。 恶鬼会有这样的面相?会养出这样的闺女? 过了七八日,他就再见到江水眠了。 他脑子不好使,总背不住词,今天已经不知道是多少次唱到一半忘了词,再加上有人告状说他小偷小摸,班主气急,拿藤条打了他屁股。藤条还不如棍子,打了之后弹好几下,更疼。但班主终究舍不得下狠手,轻轻几下,不至于皮开rou绽,要淤青紫肿好几天。 班主还是心疼,给他歇了几天。许妈看屋里闷热,就支着一张藤床,把他搬到外头来,屁股上抹了药,裤子褪到膝盖。老草药黏黏糊糊的盖在屁股上一层,他羞的厉害,不肯光着屁股趴在藤床上,只得在屁股上盖了一块儿他唱戏用的旧帕子。 他趴了没一会儿,就听见书上传来几声嗤笑。 陈青亭艰难的仰头,就看见院子里的大松树上坐着那个白净丫头。 松树好爬,她斜着眼瞧他。 陈青亭又激动又有点害怕,道:“你在这里做什么!” 江水眠学了好一阵子苏州话,懂了点,道:“你们唱戏咿咿呀呀真吵,影响我看书了,我过来瞧瞧。” 她从树上慢悠悠下来,几次因为腿短差点没够着落脚的树枝。 她走近陈青亭,他想起来自己光着屁股,喊道:“你不许过来。” 江水眠一把掀开帕子,啧啧两声:“屁股跟两个圆茄子似的。” 陈青亭疼的动不了,脸红着:“你、你走开!” 江水眠这几天无聊的快冒烟了,看他有趣,道:“你讨厌虫子么?” 陈青亭那时候还老实:“嗯。恶心又吓人。” 江水眠笑了。 等到江水眠把捉过来的第三只知了放在他脸上的时候,陈青亭已经嚎啕大哭了。哭的带花腔,抓着藤床,屁股打颤,张嘴就变着花样的骂起来:“你走开!你拿开——你这么坏!以后鞋里趴老鼠,汤里下蜣螂!” 她有些尴尬:“哭什么?唉,我也真无聊,在这儿欺负小孩儿有什么意思。” 她扔掉陈青亭脸边的死知了,就要顺着松树爬回去。 陈青亭眼泪巴巴:“你别走啊。” 江水眠回头:“你丫还挺欠的啊。被欺负上瘾了是吧。” 陈青亭:“我在这儿趴着快无聊死了。你跟我说说话啊。你住哪里呀?怎么过来的呀?” 江水眠坐在树上,打发时间道:“隔壁。旁边的大院。这大松树有几根枝子靠着我们那儿。你叫小青子?” 陈青亭一本正经:“我叫陈青亭,青山的青,沧浪亭的亭。” 江水眠一愣。她以为唱戏的孩子都是苦孩子,也就有些“小红子”“小绿子”的名儿。 陈青亭:“我跟班主姓。他给我起的名。你别走。我唱戏给你听。” 他生怕江水眠走了没人跟他玩,说罢,自顾自的撅着屁股趴在藤床上唱。 江水眠不懂戏,也一向不太能欣赏,却天然觉得好听。他一场戏,脸上神色都变得焕发,只是忽然卡壳,他顿了顿,又大哭起来。 陈青亭:“呜啊啊啊我好笨我为什么还记不清词!” 哭的撕心裂肺,一树的知了吓得没了声。 江水眠:……莫不真是个傻子。 陈青亭还在嚎:“呜呜呜你、你看起来好聪明的,你能不能帮帮我。” 江水眠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