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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声:“徐老,是我,王轩宣。” 徐金昆松了口气,揉了揉眉心,道:“哦,轩宣,是账目的事情做完了么?” 王轩宣坐在石园的沙发上,道:“之前您说的可能被检查出问题的账目,我已经叫人做完了,肯定没有问题了。有几家小厂一直背着很多大数额的假账,我让他们独立出来了,就算查,也不会差到您身上。” 徐金昆那时候从各级县长省长手里拿钱,却怕他们回头反咬一口,便让他们以资助企业的名义先把钱投资到厂子内,由王轩宣运营之后,再以工厂利润的方式到了徐金昆手里。徐金昆在成为总统之后,又让王轩宣处理旧账,显然是贿选被揭发一事让他开始十年怕井绳了。 王轩宣觉得做这些已经没意义了,贿选的骂名在徐金昆推行新宪法后又被掀起热潮,仿佛谁不唾弃他一口就也是社会渣滓似的。但徐金昆仍然期望尽力洗净名声吧。 王轩宣道:“还有石园最近的开销明细,我找了其他几位太太,教她们算账了。” 徐金昆在电话这头道:“她们能掌家,会表现的很高兴吧。但没有人会像你这样了……没有人能像你这样认真、不谋私又懂得人情了。” 王轩宣在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下,道;“徐老,您承诺我的……” 徐金昆:“是是。其实你看过婚姻法么?现代的婚姻没有什么嫁到谁家里一说,其实老七一死,你就已经是自由身了。可你一是怕我吧,二是也孝顺,就一直没走。嗯,这些事情处理了之后,你想走就走吧。“王轩宣在那头半晌道:“谢谢徐老。” 徐金昆笑:“那几家独立出去的小厂就算我送你的临别礼了。只是我若是以后有事儿要找你帮忙,别心狠不认我就好。” 王轩宣也在那头似乎轻笑几声。 徐金昆:“以你的条件,再嫁好人家或与个什么大学教授结婚都不是问题。与戏子同行,影响你的名声。杨队长的事情,我已经处理了,他不会再随便乱说。你也少与戏子来往,嫁个好人家吧。” 王轩宣却在电话那头,道:“我不在乎名声。我既不是王家人,也不是徐家人,终于我的名声属于我自己了,我想怎么……折腾都可以。有些人,远不如戏子。徐老,您心好劝我,可我心意已决。” 徐金昆半晌点了点头:“好,很好。行吧,过几日我再回石园的时候,找你吃顿饭。” 王轩宣这才挂上了电话,忽然听见楼下的妈子道:“七太太,有好多车停在石园外头,是徐爷派人来了么?” 王轩宣蹙眉:“我怎么不知道?” 天津城的另一边,迟林坐着黄包车,身后背了个仿佛要装上全部家当的大布包,付了车前之后走下车,差点让背后的的东西给拽的朝后倒去。那黄包车师傅看着迟林一身寒酸,却还坐车道租借的卢家花园来,也不知道安的什么心。 迟林在紧闭的铁门前喊了几声,从洋楼门口走来一个扫地的小厮,看着笑的一副和气样子,一只手却戒备的把在后腰的□□上。那下人靠近门口,弓着腰笑道:“请问您是?” 迟林有点紧张:“呃,我是……我是徐朝雨小姐的同事。我来给她送文稿。” 那下人扫了一眼迟林背后的大包裹,有点不太信:“那我去问小姐一声。只是小姐平日不见外客,卢老爷和太太也不在家,若是小姐身子不适不方便见客,就只能麻烦您把文稿给我了。” 迟林看着那下人走了,心道:这家里下人都这么会说话的么。 他仰起头,也能看得见卢家花园的几栋白色小洋楼藏在高大的树木后,他正感慨着卢五爷的有钱程度也堪称是天津的龙头老大了。 过了一会儿,那下人跑出来:“迟先生,请进请进。就是徐小姐住在西园,要劳烦您跟我走一段。哎,您把行李放下来吧,我来帮您拿。” 卢家花园的下人似乎不多,但这看起来年轻的下人轻而易举的背起了迟林的大包裹,笑着往前指路:“咱们要过桥,徐小姐住中式的院子呢。” 迟林瞠目结舌的走过东园洋楼这边的网球场、游泳池和练武场,穿过一段西洋风的花园,才看到了池塘。池塘上坐落着回廊,穿过长长的水上回廊,他才到了徐朝雨住的这半边西园。 鲁妈在屋内,一只手按在了徐朝雨肩上:“小姐别着急。他一会儿就过来了,您这是还打算冲出去迎接么?” 徐朝雨真有点这种想法,她想了想,还是坐在了屋里强撑出一点微弱的矜持,眼睛直直的看着迟林,偏头跟鲁妈笑道:“他穿的好正式呀。居然把皮鞋都穿出来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买的。还穿了棉袜子,这可是夏天呀!” 鲁妈看着迟林那针脚一看就是自己缝补过的旧袍子,心里都想翻白眼了,竟听见徐朝雨还说他穿的正式——那不正式的时候是不是要裸奔了! 徐朝雨屁股黏在长榻上,身子却拧来拧去:“他怎么还剪头发了?我这不才歇了几日没去学校。他包里装的都是什么呀?他是不是打听到我哥不在才跑过来的呀——”她觉得这样说又不太好,连忙抿嘴,偷偷打量鲁妈脸色。 鲁妈早在五爷和太太哪里磨练出了钢铁的意志,这对儿在她眼里已经不算什么惊奇,连个多余的表情都没做,上去开门引迟林进西园来。 迟林进屋见了徐朝雨,瞧了这屋子一圈,仿佛是进了林meimei的闺房,又想看又不敢看,想坐下又觉得不太好,两手笔直的贴在袍子中缝那儿,昂头挺胸上半身不动,下半身如同螃蟹似的横着步子,走了进来:“我、我是来送文稿给徐小姐的。” 鲁妈:老娘见多了你们这种小年轻的满嘴扯谎。你要真是送文稿的,我就现在把你轰出去。 徐朝雨起身,特别矜持的一点头:“谢谢迟先生。” 这各自秉出一份君子之交淡如水的面孔,实则俩人眼睛都亮的跟探照灯似的。鲁妈瞧着如同热恋小青年见家长似的,明明恨不得粘一块去还要在这儿客气,她倒是也识趣:“我去给迟先生冲茶去。你们先聊。等一会儿你们出来喝茶啊。” 迟林恨不得都要给鲁妈鞠上一躬,连忙道:“谢谢您。” 门关上了,迟林的大包裹立在了墙沿儿,徐朝雨带着银镯子的两只手腕抱在一起,转了转身子,道:“你过来真是送文稿的?” 迟林把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