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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吴婉只是吴家旁系,傍着大树做些买卖,家族的盐场里有些祖上传下来的份子。吴婉一支与嫡支相去较远,在盐场那头儿不过占个一星半点儿的。 自吴婉与陆家打官司一事见了报,吴经简直头痛个半死,唤了吴婉的叔叔吴缜来教训了几句,命他去帝都把吴婉摆平。自古民不与官争,虽说吴家也颇有财势,不过那毕竟是帝都南丰伯府,族中两位驸马,哪个是好惹的。虽然吴经也认为吴婉可怜,可在利益的天平上,一个吴婉自然不能与南丰伯府的重要性相提并论。 按吴经的意思,若是南丰伯府肯娶吴婉,那是再好不过的结果。毕竟吴婉已失清白,且腹中有陆家骨rou,能进伯府做平头正脸的嫡妻,亦是福份。 或者有短暂的波折,到底母凭子贵,不怕没有将来。 谁料到最终是这样一个结局。 吴婉绝对是豁了命出去。 此事,并不是小事,吴经派人于帝都密切关注。对于吴婉的手腕,吴经头疼的同时,亦大为佩服。一介女流,竟有如此手段见识,不让须眉。 吴经的消息比那过了期的皇家报刊要快要准,自从得知吴婉已得皇太后青眼,结束了在帝都的生意,被封从五品女官,正式打理善仁堂后,吴经已经敏锐的感觉到: 他对于吴婉的策略,需要变一变了。 39、更新 ... 吴经吩咐人叫来吴缜,直接吩咐道,“除了贤侄女带走的,原本吴纪尚留在江南地界儿的产业,你一笔一笔俱盘算出来,收拾整理好。我让吴缅随你一道去帝都,跟贤侄女说,这些俱是她应得的。再问一问贤侄女,如今她远在帝都,这些产业,留在扬州,我亦会派人给她守着;若是想变卖,只管放心,定不会叫她吃亏。” 吴缜未料到族长忽然间一百八十度的大变脸,忙道,“大哥,咱们这样,岂不是大大得罪了南丰伯府。”世事难测,南丰伯府虽已与吴婉成死仇,却是吴缜争产的护身符儿。 吴经暗叹,吴婉的本事自不必说,就是吴缜的同胞兄弟吴纪亦算精明能干,怎么吴缜这样扶不上墙。吴经只得拿出些耐心,将话说明白,“婉娘姓吴,是咱们吴家闺女。婉娘独身在帝都,莫非还要靠她的娘舅关照?岂不是现打了咱们吴家的脸面?南丰伯府虽然势大,可咱们吴家闺女,也是金尊玉贵的养大,岂能说给人欺负就给人欺负了?现在已无转寰余地,我们自当要站在婉娘这一面。哪怕咱们势不如南丰伯府,亦要有做人的骨气!” “我会命你嫂子给婉娘备下吃食用件儿,你只管一道带去,别叫她受了委屈!”吴经一派义正严辞。 吴经贵为一族之长,说的话,吴缜咬咬牙只得应下,只恨满腔盘算打了水漂儿,犹不死心道,“大哥,我兄长原无嗣,莫非这些家业就让婉娘带到婆家去不成?” “你好糊涂。”吴经皱眉训斥,移开眼睛,只觉再看吴缜一眼都多余,“现在还敢提什么家业不家业的,皇上万岁爷亲自发的话儿,吴纪的产业均是婉娘的!你真是要钱不要命了,知不知道抗旨什么罪过!” 吴缜顿时蔫儿了。 若不是吴缜逼迫太甚,料想吴婉也不会远走帝都,看着这罪魁祸首,吴经冷声道,“你若是眼里只看得到婉娘的产业,做出丢人现眼的事来。咱们吴家,可容不下那种见利忘议谋算孤女之辈的!” “大哥放心,我哪里会做此想。”商人总会说两句场面话,吴缜赔笑,“我亦盼着婉娘好呢。” “这方是正路。” 吴婉见到吴缜与族叔吴缅时,并不惊讶,只要眼睛不瞎,当能看得到她的地位与价值。 当她看到吴缜双手奉上的她家的产业册子时,终于微微的笑了。 吴婉向以冷面示人,这样一笑,着实令人有冰消雪融春暖花开之感。 果然,尊严不是别人给的,而是自己挣的! 吴缅是个相当健谈的人,亲切笑道,“侄女怎么搬了家?这幢宅子好,宽敞,”眼睛扫过这一屋子老红木家俱,赞道,“也舒坦。” “原来的宅子太小了。”吴婉浅笑,“就后头一个小花园儿,不过是匆匆落脚之处,也不大讲究,就逼仄了些。如今我要在帝都常住,自然要另择府第。这处书香胡同儿住的都是官宦人家儿,此处原是一老翰林的宅院,如今告老回乡,处理宅院,我随经纪来瞧,一眼就看喜欢上了。尤其后头的花园子,花木养的极好。又爱他这一屋子老家俱,索性多出些银子,都买了他的,也省得他贱价处理,反倒可惜。” 吴婉并不似原来的歇斯底理,风度极佳,笑道,“叔叔与族叔不如就住在我这里,一家子亲戚,倒也便宜。” 吴缅自不会将虚留当真,笑道,“这次来还有咱们帝都铺面的帐要理,住这里,倒扰了侄女的清静。”吴缅乃吴经胞弟,亦八面玲珑之人,笑问道,“大哥的意思,是叫我问一问侄女,你南面儿的产业,若是留着,族中安排人照理;若是侄女想变卖,族中亦可代为安排,总之不会叫侄女吃了亏。” 吴婉亦不客气,笑道,“那真是麻烦族叔与族长大伯了,我如今为官,自然不好再打理商贾事,且日后回家乡的时候怕不多,还是请族叔代我出面儿变卖现银吧。”有亲叔叔吴缜在前,吴婉刻意只请族叔吴缅帮忙,不动声色,已叫吴缜难堪之至。 吴缅自然求之不得。 吴婉如今不但得以活命,她还过得非常好。甚至,她非常享受这种受人尊敬的感觉。这就是权力的味道吗?怪不得男人终此一生都是乐此不疲的钻营权势,的确令人迷醉。 吴缅又将大嫂准备的礼物送给吴婉,很是安慰了她一番,便识趣告辞。 吴婉送出二门。 她有心机有魄力有智谋,她可以以小搏大,将南丰伯府的公子送到关外大狱。她可以做许多女人做不到的事,可是,她改变不了这个社会环境。 社会对亲族的倚重,让吴婉作呕欲吐的同时必须招待好族人,还得言笑晏晏,有礼有节。 是亲叔叔吴缜对不起她,吴缜夺她家产时,族长虽未说话,到底保她上帝都。 那是族长,不是她吴婉的什么亲人,她不能要求再多了。 族人虽袖手,不过亦未落井下石,并无亏欠。 如今,族长这样快的表明立场,她自然愿意与族人君子之交。 林永裳与薛春泓总督就盐课改制一事达成一致,毕竟明湛先前的宣传工作到位,春闱都以盐课改制为题了。 在林永裳等人尚未到淮扬之前,盐课改制的春风已吹遍了淮扬大地,盐商们亦早知盐课改制已势不可挡,全都歇了火儿,准备另谋生路。 林永裳对于盐商如此配合,颇为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