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个急需修复的半废的长江以南。 山东河朔占据地方不大,和发达城市距离近也河道纵横发达,朝廷轻轻松松就能养河朔一年,曾经的叛军之地在如今已经能够自立,而且粮产也几乎要超过关中一代。 但是江南,土地虽然肥沃,但是人口锐减,积贫积弱,面积又极为广阔,光是为了朝廷第一年不收农税的政策,就够掏空户部的底儿了。 还有疏通曾经因为战争被南周朝廷堵塞的南北运河,重建苏州、建康几座大城,重建因为战乱被毁坏的几十条官道。 殷胥也大概算过,知道户部肯定是要想些法子,但也不是到走投无路的地步,大邺这几年积累的财产等的就是这些日子。等到江南很快休整过来,钱自然还能回国库。 矛盾就发生在这方面,钱从来都是朝廷争执不断的话题。 圣人今日来的也算早些,朝廷上规矩不重,等到赞者喊起来,群臣这才归队没说话。殷胥依旧穿着常服来的,偶尔来听朝会的太子搬了小凳坐在圣人右手边的位置,今日却多了一个人。安王殿下是从中宫来的,坐轿进殿,圣人赐座,在崔南邦前一个位置,更靠中间,左手边和如今在朝的武将中官位最高的季子介相对。 崔季明觉得不太好,又往后退了半步,让泽更靠前一些,泽转过头来,虽然这些年没有见过她,然而看见容貌,那些什么季将军出身绿林的留言也不攻而破。他笑着对崔季明点了点头,崔季明也听殷胥说了些他的近况,微笑着躬身回礼。 然而她在意的是坐在殷胥手边的博。博也好奇的看着被软轿抬进来的泽,一会儿又抬头看看殷胥,似乎在找这两个兄弟之间的相似之处,掰着指头不知道在数什么。 泽更像是有意避开不去直视博,他一直在注视群臣或者低着头。 或许博好奇的目光太直接了,或许他也压抑不住自己,抬起头望了博一眼。博一下子跟他对视上,吓了一跳,毕竟群臣偶尔抬头也是跟殷胥对视,很少有人会看他,他还觉得是自己不守规矩被发现了,连忙低下头去,两只手揪着袖边。 再度偷偷抬头,安王的目光仍然望着他,眼底有些红,那边殷胥已经在说话了,他却仍然弯了眼睛对博轻轻一笑。 博有点吓到,连忙回以一个笑容。 这位叔伯倒是看起来跟阿耶很像又很不像啊。等到泽撇开眼神,博一次一次的偷瞄着想到。 简单的几件事说完之后,最先发难的就是竹承语的事情。 圣人要的支援建康重建的开支一直没能下来,工部与兵部的帐目也有些对不上,竹承语多次联合门下的官员,向圣人上书改低重建建康的开支,圣人没有理会,门下态度暧昧,她就拖着不做不批,就算是俱泰向下施压,但两位侍郎均反对,加上大半个户部不配合,怎么都下不来。 太后说过实行她所提出的新交引法令,竹承语多次在公开场合反对,而且俱泰认为她不但不配合,私下还将交引的漏洞透露给蜀商。 甚至有人认为蜀商在这政令开始实行后不到一个月,就在洛阳办了交引铺市,开始收买交引就是因为竹承语与朝外的联系,将朝廷政策透露给了商贾。 这些还都是泼脏水,下一招就是捅刀了。 俱泰甚至还提出了证据,认为前任侍郎的被贬官,来源于竹承语的栽赃嫁祸。而且户部和工部兵部的帐目对不上,很大程度上可能来源于竹做假账或虚报。 这一招就是要让彻底要击垮竹了。 宋晏皱眉,就且不论二人私下的关系,竹如今态度温和到甚至也会留他用饭,偶尔下厨,让宋晏又惊又喜却不敢表露,他心里暗暗发了誓绝不放手;单说是官场上的位置,宋晏就不可能放弃竹这颗棋子。 她本来就经手很多户部的事务,熟悉又老练,自宋晏将户部的一些事务交给她之后,她对外宣称是自己的政见改变,想要充实政府财政,改善户部将要面对的窘境,希望能供利用朝廷权利进行民间的强行收购运销;虽然这些政策跟她之前自由市场的态度相比,简直就是打脸,但由于她本身能力优秀,再加上户部也确实面临窘境,也有一批的官员投入她的阵营里来。 一时间宋晏在户部曾经遇到的难题都迎刃而解,这半个月内圣人相当多的新政都被停滞和批驳回去,竹承语也一步成为他在户部最主要的势力。 如果竹一旦被俱泰攻击下场,不但宋晏在户部控制力大为削弱,想要再培植新势力的空隙也一定会被俱泰趁虚而入,就算是真哪里冒出个他没发现的神人有竹的能力,他也不能像控制竹一样控制别的朝臣了。 竹的命脉握在他手里呢。 竹承语已经出列,俱泰先向她诘问,而后是圣人的责难。说到前头,竹还能应答有度,甚至游刃有余,然而到了工部和兵部对不上账的事情,就是尚书省大混战了。 两侧朝臣中间的空地上,一般都会摆有几张长桌,为的是摆放卷宗;因为殷胥不听朝臣报上来的数字,只看一切落在纸面上的白纸黑字,他问的又多,朝臣往往记不住都要现查,才有这两条桌子。 户部的卷轴堆了满桌子,俱泰也站在竹承语的对立面,加上工部和兵部各一尚书二侍郎,七八个人对她一个。她脑子确实好使,工部提出一个数字,她立刻就能从桌面上茫茫的卷宗和卷轴上找到正确的,迅速对应。 崔季明听着七嘴八舌的在吵,脑子都要炸了,每个人说话都跟连珠炮似的,她听的头也炸了,竹承语竟然能好脾气一一应对。一些兵部的费用问题还可能牵扯到崔季明,她也不敢不听,只得硬着头皮站在对首特别造作的一会儿装作明白一会儿就皱皱眉头。 别人不知道,殷胥还能不知道她脑袋里什么构造,看着她一副听明白的样子有些想笑。 竹承语:"户部也是遵循朝廷法度,年初太后与诸位大臣探讨过这一年支出,太后提出的数额,对于户部已经难以承担,但为了各方也是同意了的。工部与兵部诸位当时在场,虽然您两部艰难,却也都点了头,签了字就是不能动的了。圣人更是核对后从前线发折子回来,确认了这个数额。这是要打仗的一年,诸位都艰难,但不能最后都让户部来承担吧。" 尤朝怒道:"这话是什么意思,圣人也在前线战场上,这些在战场上的支出可也是圣人首肯签字的。弄钱的事情本来就是你们户部的活计。" 竹承语冷笑:"朝廷的根基就是这些,您说是户部的活?先帝在世时,国库空虚,全怪户部无能了?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