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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言不合就怼上了,整天闹得四邻不安。孔志斌夹在当中成了风箱里的老鼠,他也想去沟通调停,可两头都针尖对麦芒,都不是善茬儿,反而弄得他自己两头落埋怨。 尤其冯小粉私心里认为,她之所以被迫嫁给孔志斌,都是她妈和孔母害的,妥妥的包办婚姻。 自己亲妈她生气也没办法,孔母那个老太婆可不是她亲妈,下意识的跟孔母对着干: 死老太婆,你先来害我,我凭啥跟你客气? ☆☆☆☆☆☆☆☆ 应该说,孔志斌和冯小粉的婚事还是让冯荞有些介意的,太膈应人了。 再说,冯小粉也就是娇惯任性,这些年被寇金萍教坏了,可本质并不算恶毒,起码在冯荞看来,冯小粉比起她那个妈、比起孔志斌还是好的,她是真的希望冯小粉能嫁个老实包容的男人,远离她那个妈安生过日子。 可冯小粉的事她本来也管不着,何况又扯上了孔志斌。 冯荞的生活准则,什么都不如管好自己的小日子重要。秋风起天气凉,冯荞如今更关心自家的小鸡小猪和自家男人。 转眼又是年末,大嫂在腊月里生下二胎男孩,大哥喜滋滋来给杨爸杨mama报喜。出于礼节,冯荞下班回来便跟着杨mama一起过去看望。路上杨mama跟冯荞抱怨,说大嫂对她不放心,让自己娘家妈来伺候月子。 “她自己不要我伺候月子,嫌婆婆比不上自己妈亲,叫她娘家妈来照顾她,她娘家妈来了,又怪我不给她闺女伺候月子。 “妈,大嫂不要你伺候月子也好,你还要照顾大豆呢,你也忙不过来。”冯荞安慰杨mama。 婆媳俩来到大嫂家,先看了小宝宝,刚生下来才几天呢,皱巴巴小老头似的,眉眼倒是跟大豆有几分像。大哥大嫂也不知怎么个审美,给小宝宝取名叫大聪,还说这名字好,聪明,可咋就一下子让冯荞想到“大葱”了呢,再加上这孩子姓杨啊,这么一联系…… 杨mama憋了半天终究没忍住:“大的叫大豆,小的叫大聪,村里人叫起来一准就成了大葱了,我看这名字……要不再改一个?” 大嫂:“老百姓懂啥呀,咱那个字是聪明的聪,聪明伶俐。” 冯荞:“……” 好吧,人家的孩子,人家想叫啥叫啥,她还是别多嘴讨人嫌了。 大嫂躺靠在床上吃着红糖荷包蛋,对冯荞说:“他二婶呀,你说我这啥命,一连生了两个儿子,怕是没有闺女命了。” 那语气满满的骄傲,哪里是感叹没闺女,分明是炫耀她生了俩儿子呢。冯荞知道因为她一直没要孩子,大嫂背地里早就冷嘲热讽,暗搓搓从她身上找优越感。各人有各人的日子,俗话说好脚不踩臭粪,冯荞也懒得理她,便打算稍坐一坐就走。 结果大嫂还没完,笑着继续说:“他二婶,你还没怀上吗?也该有了,你结婚都快两年了呢。” 既然决定等两年要孩子,这种“关切”冯荞也不是没遇到过,总不能因为别人说两句闲话她就马上跑去生孩子吧? 她笑笑说:“我也不反对现在要一个,可我家那位说舍不得我早早抱孩子当妈,趁着年轻干好工作,多挣点钱将来给孩子花。大嫂你看你两个儿子,你跟大哥不也得甩开膀子挣钱吗。” 谈钱伤感情,一谈到钱就戳到大嫂痛脚了,她一个大豆都养不起,丢给公婆养,如今又生了个大葱……看看冯荞身上漂亮的呢子外套,想想人家吃的穿的,大嫂那脸色终于嚣张不起来了。 其实冯荞自己也有点急。小两口商量好了秋天要孩子,一心想把孩子生在夏天。冯荞以前听人说,有福之人生在六月,因为过去没空调没暖气,冷天生的孩子挨冻啊,像小姑子兰江的孩子,生在寒冬十月,整天包着捂着,换个尿布都不敢放襁褓。 因此入秋后小两口就没再避孕了,既然是决定要孩子,杨边疆那方面便格外卖力,格外勤快,就连冯荞都没拦着他卖力,由着他疯,结果这都两三个月过去了,咋还没动静呢。再等一阵子,小家伙可就别想生在夏天啦。 冯荞开始不放心了,会不会自己真有啥毛病?还是他……他这么长时间戴那东西避孕,不会戴出问题不管用了吧?当然这个话打死冯荞也不敢跟杨边疆说的,她哪敢怀疑他不管用呀。 可怜的小媳妇,还不是很多事不懂吗。不懂没关系,委婉地跟男人商量,咋还没动静呢?要不你带我去医院问问医生吧? 杨边疆不当回事,说该来就来了瞎cao心什么,可架不住小媳妇撒娇缠人,便抽空带她去医院,又寻思着县医院也就那破样子,赤脚郎中上岸的居多,要问干脆问个靠谱的,反正不缺钱坐车去市里医院吧。 这一问,把小夫妻俩问得羞死个人了。 医生说,身体好好的不要担心,才两三个月呢也不能说明啥。夫妻生活正常不?多长时间一次啊? 杨边疆:那什么,一两次吧。 医生:一个月才一两次? 杨边疆:那什么,一天。这不是要孩子吗。 三十来岁的女医生憋不住笑起来,笑得捂着嘴说,不能那么勤,太频繁了也不容易怀孕。 还好医生是女的,不然冯荞真要羞得找个地缝钻进去了。看看杨边疆,也是臊的一脸热,冯荞心里埋怨,都怪这个坏蛋,出了门便红着脸踢了他一脚泄愤。一脚踢在他小腿上,杨边疆咧嘴笑着拍掉踢在裤子上的鞋印,拉着小媳妇赶紧遁了。 结果这孩子却是个有主见的,全不管一对父母怎么打算,一直到过了年二月,冯荞才发现怀孕了。杨边疆倒挺乐呵,算算该是过年后那阵子有的,过年吃了那么多好东西呢,大人孩子一准营养好身体棒。 冯荞却哀怨了好几天,正好跟她的打算弄反了,算算这孩子将要出生在大冬天最冷的那阵子。哎。 ☆☆☆☆☆☆☆☆ 已经是八零年春天,冯荞的孩子注定是个八零后了。 这一年也注定是不平凡的一年。 似乎社会每一天都在巨变,街上的黑灰蓝少了,衣裳颜色都变得丰富起来。而对于他们小家庭来说,大事情是小两口吵了一架。 冯荞怀孕后,杨边疆立刻就让她辞掉农具厂的工作。 杨边疆的意思,农具厂总是个粗老笨重的地方,活儿也不轻松,又经常会接触油漆之类的,李师嫂也是怀孕就辞工回家了,所以冯荞赶紧辞工回家别干了。 冯荞不同意。她也才刚怀孕,自我感觉还挺好的,没那么娇气。虽说只是个临时工,可那年头临时工也都是给上头打了报告批准才行的,算算她已经干了快三年了,厂里活儿多加上师父罩着,也不会随时辞退,她一直干得好好的。一个样加上管小食堂的钱也有27块呢,谁还跟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