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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也站不稳。 果然,是我误会了他的意思吗? “我、我不是……我不想对你……” 我摇着头混乱地解释,我不知道自己自己的神情是多么的软弱无助。 程维,我不想让你有半点不高兴,如果我让你不自在了,我会退到角落,不再影响你的生活,只是…… 只是不要厌恶我,至少允许我,允许我在熄灯后,借着窗外洒进的月光,透过床缝偷偷看着你。 只要看着,就好。 “祝霖……对不起……” 他轻声对我说。 我笑着用力摇了摇头,眼泪却淌了下来。自从认识他了之后,我好像就变得很容易流泪,以前是三年未必哭一次,而今天一天,我已经哭了三次。 “真的对不起……” 我更用力地摇着头。程维,程维你为什么就不懂呢? 求你别再说了,求求你,真的别再说了。 不要同情我。程维,你的感情,除了爱,我什么都不想要。 “对不起。” 他说第三遍的时候,我终于再也没法摇头了。 他guntang柔软的唇在上一秒吻住了我,所有的动作在这一刻全部停住。 世界仿佛成了一部无声电影,老旧的默片,我和他,我们两个站在黑白的镜头里面。 过度的震惊仿佛一记闷棍敲在我的头顶,将我打懵。除了张着嘴,呆呆站在原地任由他亲吻,我再也不知道该做什么。一时间所有的知觉都被抽空,只留下嘴唇的触感依旧鲜明,那里的湿润,热度,纠缠,气息……这些成了我空空如也的意识中唯一的亮点。 好像是,无垠夜幕中唯一燃着的一盏孤灯。 这是一个很纯净很青涩的亲吻,简单到甚至没有舌头的伸入,只像蜻蜓点水,栖息在唇瓣,稍纵即逝。 可我却觉得,这短短几秒钟,漫长的好像已经过了一个世纪。 耳中嗡嗡的是血流的闷响,意识回归的时候,我被他拥抱在怀里,他一遍一遍用力抚摸着我的头发,还有我微微颤抖的背脊。 他的唇贴在我耳边,轻声呢喃:“对不起,我不该对你这样…我知道你喜欢的是别人,可是我忍不住,小霖……我天天看着你,每天都要装的不在乎,装的漫不经心,这种感觉很难过……我再也没办法装下去了……真的,再也装不下去了……” 我猛然抬起头,脸色因为惊愕而褪尽血色,变得煞白。 “你说什么?”我喉咙发干,抓着他的胳膊问,“程维你说什么?” 在我的咄咄逼问下,他俊美斯文的脸庞微浮起潮红,目光显得那样尴尬,有些手脚无措:“你不要介意……我只是对你……不、其实我也不知道,如果你不高兴,我……” 他语无伦次地说了一会儿,最后发现自己根本组织不起语言,懊丧地吐了口气,秀丽的眉拧起,闭了闭眼睛,过了好久,才鼓起勇气对我说:“祝霖,对不起。” “……” “是我太自私了,看到你和别人在一起,尽管知道自己没有可能,还是忍不住会妒忌。我知道……自己很没意思,你不会愿意和我相处……原以为只要疏远你,看不到你,不和你说话,就会慢慢地忘记。可是我……可是我真的……” “啪!” 话还没说完,就顿在了我扬手扇去的一个耳光下。 这一巴掌又准又狠,他猝不及防地被我打懵了,脸侧向一边,愣了好久才转过来,冰雪般白净的脸颊上隐约五道指印。 我正在想,自己这巴掌有没有把他的脑袋打清醒一些。他的表现就告诉我,他压根没弄明白我为什么要扇他耳刮子,他抿了抿唇,垂眸苦涩道:“……对不起。我不该……” “对不起!你是对不起我!”我打断他,朝大吼大叫,眼睛微微发红,“我喜欢别人?我不愿意和你在一起?你他妈是瞎了还是怎么着?!我做了这么多,我给了你这么多机会和暗示……” 我的声音因为过度的激动而扭曲变调。到最后,哽咽着说不下去了,只能在他惊愣的凝视下,又狠狠补了一拳,然后哭着抱紧了他的腰,靠在他的胸口流着泪骂道:“程维!你他妈就一二百五!智商是负的!情商也是负的!白痴!白痴!” 他似乎是没有立刻反应过来,原地站了好久,才环住我,双手在我背后收拢,他紧紧抱着我,任由我一下一下捶打他,拳头却越来越无力。 “对不起……小霖,对不起。” 他一遍一遍重复,即便是这种水到渠成的场合,他也没有说“我爱你”。 这就是我爱上的人,平常冷酷得无人能及,即便相爱,也听不到太多甜言蜜语。可是这一刻我真的觉得很幸福很幸福,我哭得厉害,然而我说过,眼泪并不代表伤心,它只是感情涨满后的一个宣泄途径。 我的心里装进了一个程维之后,容量剩的很少很少,那些以往承受住的感情便只能从眼眶里淌出来。就好像,在一个已经盛满了水的杯子中,再投入一块石子似的。 我想,这就是为什么爱情会让一个人变得脆弱不堪的原因。 处分是我和程维一起承受的,他的固执最终惹火了古板的教导主任,她从厚厚的老花眼镜后面瞪视着他,口气恶狠狠:“程维!你逞什么英雄?难道你以为这种事很光荣?” 他冷冷道:“不,可我觉得推卸责任更可耻。” 年级大会的时候,学校对我们两个进行了通报批评,我偷瞄了他一眼,他淡然冷漠,仿佛事情与他无关。 他总是这样,感情极少溢于言表,总让人误以为他对任何事都不上心,其实这是错的。 校长报出程维名字之后,整个礼堂哗然,嗡嗡议论声越来越大,人们纷纷转头寻找我们班的位置,在人海中搜索着程维的脸。 没有人相信这样一个品学兼优的学生会和“聚众斗殴”扯上关系,如果不是亲眼看见,我可能也不会信。然而那天的记忆是如此清晰,他的愤怒好像一只实体化的困兽,从体内完全爆发出来。 那时的我并不知道他是为何而生气,答案是我深切盼望而又从不敢想的。现在仔细回味,突然意识到,我说我给了他无数的暗示与机会,可他又何尝不是? 太过在意对方,往往会使人变得迟钝木讷,即使再三确认也不敢轻信唯恐回错了意,到头来只会得到更深的痛苦。 这或许就是暗恋的滋味。 作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