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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耐烦,“我知道是巴乔那个鬼佬的宴会,我没时间,你给我推了,谁高兴谁去。” “……理由?要什么理由,说我不想去就行了,他还能怎么样?” 手机那头的人又唧唧咕咕说了几句,程维一下子来火了,竟然出口成脏:“他妈的跟我有什么关系?!我又不是没告诉过你!我今天没空!明天?明天也没空!后天大后天统统没空!叫他哪儿凉快哪儿呆着去!” 暴躁地骂完之后就把手机丢到一边。我抬眼看着他:“谁啊?大清早就惹你发这么大火。他真本事啊。” 程维现在虽然会对别人飚三字经发脾气,但面对着我的时候,目光还是会不自觉地柔和下来,这不由得让我有一点小小的虚荣和骄傲,甚至感觉这样的他,比四年前那个对任何人都温文尔雅的少年还要亲切。 他转过头,声音平静了不少:“没谁,生意上的伙伴而已。” “那你也不至于起床气这么大吧。”想到以前不知在哪里看到过,说有起床气的人上辈子都是地主老财,我不由得笑了起来,“大过年的就对人家没好脾气,你让别人心里多不好受啊?” “他好不好受和我有什么关系。”程维抬手扯了扯我的脸颊,“他又不是你。” “……”我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自私的,但他的自私却让我有种暗暗的幸福感。 赤裸着身子和他在被子里拥抱接吻,正吻的甜蜜,程维的手机又阴魂不散地响了起来,搂着我上下其手的英俊男人顿时面如锅灰,黑的可怕。 “……喂。” 这回光听声音都能感到寒冬腊月冰雪封天的杀气。我躺在他怀里无奈地苦笑着,看他一副气势汹汹苦大仇深的歹毒样子。 “不去!去他妈的饭局!我那七天假条是白递的吗?!……刘总?什么刘总,不记得了,随便打发一个部门经理去陪他!别来烦我!” 啪!再次恶狠狠地把手机拍在床头柜上,震得水杯里的水都洒出来了不少。 我几乎是哭笑不得:“程维,你这床气也太大了,感觉全世界都欠你似的,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非要整的和吵架似的。” “没办法,这些人说不应。一个一个都他妈跟弹簧似的,你不把它往下摁,它就不知好歹地往前伸着。”程维叹了口气,屈起指节敲了敲额角,“我都快被他们烦死了。” 他靠在床上静了一会儿,转头看着我。 我被他琥珀色的漂亮眼睛盯的有些发毛,不自在地问:“干嘛?我脸上有东西?” 他轻咳一声,摇了摇头。过了片刻问道:“那个……小霖,我刚才……真的有很凶吗?” 他问我问题的时候故作不在意,眼底却还是闪过一丝尴尬。 哈?为什么突然这么问?难道还不明显吗?正常人哪里会在大年初一张口就对人念三字经啊? 我诚恳地点了点头,口气严肃:“的确很凶。” 他有些尴尬地摸了摸鼻子,半晌才道:“……是吗?以前都没什么感觉呢……” “哪里是以前都没感觉,你以前根本都不怎么发火的好不好。”我瞥到床头的一盒万宝路,又补上一句,“也不抽烟。” “是吗?” “嗯。” 他苦笑着:“我都不记得我以前是怎样的人了。” “……可是我记得啊。” 他低下头来望着我。 我认真地掰着手指讲给他听:“你啊,你以前回回考试都是年纪第一,脾气好的不得了,人也好的不得了。路上看到讨饭的小女孩,宁可自己不吃早餐也要把钱给她。你还死正经的,咱俩没好上的时候,我上课揪前排女生的辫子你都要瞪我。” “还有啊,你那时候喜欢打雷电,但每次都会让着我,子弹你吃挨着,奖励我吃着,特厚道。” “我还记得你那时候穿着的是四十三码的球鞋,打篮球的时候总是戴着只淡灰色的护腕,护腕边上有一圈白边儿,款式还挺潮的。……哦,对了,你那时候还很死板,规规矩矩的,把教导主任的话当圣旨似的供着。” 他笑了起来,眉眼弯弯暖暖的,很好看:“有吗?” “有啊。”我说,“不过后来被我带坏了。你还记得有一回我半夜肚子饿了,你愣是和我一起翻墙出去吃浇汤面吗?” 他点了点头,我就继续说:“那时候我就觉得你真宠我,真的。我老爷子都没有这么惯过我。小时候有一次我发烧,他只顾着忙生意,我烧到三十九度他都没来医院看过我,更别提陪我一起吃面散步了。” 说到老爸,心里总有些添堵,便讪讪地闭了嘴,垂下眼帘不出声了。 程维叹息着摸了摸我的头发,把我抱进怀里,下巴抵着我的额头。我们就这样肌肤相贴地依偎在一块儿,过了好久,我才轻声道:“程维,你说我爸……我爸他是不是从没把我当儿子看过?生病的时候不管我。家里出事了,丢下我就逃,也不管我死活。” “他从来就知道塞给我钱,从来都是钱……我要这么多钱干什么?要这么多钱有什么用。你说这世道上有多少东西是钱买不来的,老头子他怎么就想不明白呢?” 程维没说话。 我叹了口气,在他温暖的怀中闭上眼睛:“程维。” “……嗯。” “你……你爸呢?”我记得当初他和我分手的起因就是他爸醉酒驾驶,这时候突然想了起来,试着询问,可我的话音未落,程维就淡淡道:“……他已经走了。” 走了,就是死了。 我的身子猛然一僵,一时反应不过来,不知该说什么。过了好久,才闷声道:“……对、对不起,我没想到……” 他摇了摇头,却不再说话。眼神虽然平静,但有一丝薄薄的哀戚。 偌大的房间里只听见壁钟滴滴答答走动的声音,我和他互相拥抱着。过了很久,他突然轻轻地说:“……小霖,你瞧我,怎么就变得这么软弱了呢?” 屈起食指轻敲着额头,他叹了口气:“爸爸和你两个人离开身边之后,我竟然连自己是谁……好像都不记得了。看周围的眼光都变得很奇怪,总觉得走在我旁边的那些人,无论是亲戚还是朋友……突然……突然都变得像怪物一样。觉得谁都要害我,谁都没安好心……” “我都快忘记自己曾经是怎样的一个人了……” 他说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