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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接下来的几秒钟,我无限尴尬难堪悲惨郁结地面朝电梯门立着,没脸回头面对无辜少年和某个罪魁祸首,那少年倒是对我不加掩饰地来回打量,我用余光都能瞥见他周身散发出的那种强烈的好奇气团。 再次听到“叮”的一声响,我如蒙大赦重重舒了口气,立刻大步往外走,临了还不忘瞥一眼示数。 红红的一个“21”,这回总错不了了。 很好,确认完毕,抬脚,出门。 “祝霖?” 背后突然响起一把清亮的女声……嗯…… 嗯??!!女声??!!叫的还是我的名字?有没搞错!!老子幻听了? 我原地呆愣几秒,然后机械地抬手钻了钻耳朵孔,再竖起耳朵听一遍。 “祝霖?你是祝霖吧?” 我这才见了鬼般回过头,程维也停下来,皱着眉望向电梯里那个小哥。 刚才仓促打了个面照,我又不可能总盯着别人看,乍一眼下去以为这人是个长相柔美的俊少年,然而此时正面打量——光滑纤细的脖子,没有喉结。胸虽然平的可怜,但好歹还能算个江南丘陵,再加上眉眼间的那股气韵…… 女,女人??!! “祝霖,真的是你啊。”小哥从电梯里走出来,一只手闲散地插在裤袋里,身材高挑地立在我面前,猫儿般妩媚流丽的眼睛上上下下来来回回打量着我,“……没怎么变呢,脸还是老样子。” 说罢爽快地伸出手来,白皙的腕子上系了一条棕色皮绳,她笑道:“我叫梁舒榕,很高兴能再次见到你。” 我知道这个时候作为一个绅士应该礼貌地握住她的手晃两下以示友好,然后再斟酌着用词委婉地表达出自己不记得她了,可是我身体没反应过来,看了她悬在空中的手一眼,愣是没握住。 “喂,好歹买我一个面子吧。”她笑的时候露出两颗虎牙,左耳坠上的一滴血红色耳钉闪动着耀眼的光亮,“握个手都不行?” 我顿时大为尴尬,连忙握住她的手道歉:“对不起,我实在是记性不好,请问您是……” “我是梁舒榕啊。”她笑道,“刚刚才说过的,你记性差到这程度?” …… 谁问你这个啊白痴!我是问你他妈跟我曾经有什么交集,善哉,老子这小半辈子绝对没有勾搭过罩杯寒碜到连A都成问题的飞机场,怎么会莫名其妙的和你认识? 梁舒榕见我还是那副迷惑不解的样子,松手挠了挠自己的短发,很豪爽地哈哈笑了起来:“得得,我不耍你了。量你也记不得我,不过,如果提到小流,你肯定能想起来吧?” 小流?我那只最忠心最有型的大狼狗吗? 我记忆有一瞬间的卡壳,然后迅速倒转最后定格在小流牺牲在巷子里的那一幕,我的小流屁股上少了一撮毛,有个特难看的猛女一瘸一拐地朝着夕阳走去。 短暂的几秒沉默,随后—— “你你你你是那个猛猛猛猛猛女??!!!” 一句话在我舌头上打了十七八个滚才吐了出来,我的神情不亚于生吞了一只榴莲,惊愕异常地盯着那个漂亮清秀的梁舒榕看了老半天,直到她微笑着点了点头,说道:“不好意思啊,当年不小心打死了你的狗,要我赔你一只吗?” 本来我要和程维回房间休息了,结果梁舒榕故人相逢,非常高兴,硬是拽着我要拉我去酒店的咖啡厅喝两杯,那深情热切的样子,简直能与大明湖畔的夏雨荷相媲美。 我满脸黑线,又实在推却不得,这女人似乎有种不达目的死不罢休的执著,臂力又惊人的大,最后我只好打发程维先回房间,自己和夏雨荷同志去大明湖畔叙旧。 程维被迫离开的时候,表情堪比锅灰。他看了梁舒榕握着我胳膊的那只白嫩爪子,额头上青筋暴冒,我原以为他会控制不住爆发起来,正忧心着,这个独断专横的男人就倨傲冷酷地哼了一声,沉着脸来了句:“早点回房。”然后一路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我正为他的宽厚大量而诧异,就听梁舒榕毫不控制音量地说:“这人你朋友?” “……呃。是,是啊。” “他好凶啊,有毛病吧?” 我瀑布汗:“也……也许吧……” 程维,委屈你了= = 梁舒榕其实长得漂亮干净,只是眉宇间凛凛有一股英气,再加上男性化的打扮,所以我才会不慎将她认作男人。 她身材高挑,约摸有个一米七左右,头发剪得只到颈部,末梢反翘着,显得飞扬跋扈,身穿卡其色休闲装,裤脚收到罗马风格的漆皮短靴里,腰部随意系了条皮带,很是大方。 “一杯浓缩咖啡,谢谢。” 递上的单子她看都没看一眼,就对服务生干脆利落地说。 我看着她这副雷厉风行的样子,无奈地苦笑着揉了揉被她捏红的胳膊,暗自叹了口气。 她察觉到了,咦了一声:“红了。” ……废话!! “你力气实在太大。”我尽量好涵养地朝她笑了笑,“不过没事儿,一会儿就能消掉的。” “啧,真对不起啊。”她摸了摸头,“我拎沙袋跑马拉松,拎习惯了。” “……” “哎。你怎么啦?傻了?”她拿手在我眼前晃了两下。我连忙把自己扭曲的表情调整过来,清了清嗓子:“没,没什么,只是在想你是干什么的……” “哦。我啊。”她靠在椅背上,随意道,“我特警部队的。” “……”我一听这话,刚喝到嘴里的咖啡差点给结结实实喷了出来——雷子?还是特种雷子?原子弹? 要知道我由于以前的一些经历,对雷子一直没啥好感。再加上她曾经杀害了我的爱犬,我更是跟她没什么好啰嗦的。一直都心不在焉随口应付着和她聊天。 我不知道她是特别迟钝呢,还是特别迟钝呢,还是特别迟钝。总之我觉得我已经在保持礼貌的范围内,把我的不耐烦表现的相当明显了,可她还是拖着我孜孜不倦地聊天,大有相见恨晚之感,搞得我相当无奈。 我瞥了瞥墙壁上的钟,现在快到晚上十一点了,已经过去了两个多小时。房间里那个男人不知道在干些什么,是已经睡了,还是在看电视呢? 我愈发烦躁,最后终于忍不住打断了梁舒榕的“论金毛和拉布拉多哪个品种更聪明”的阔论,维持着快挂不住的笑容:“梁小姐,我觉得你说的很对,金毛的确十分的聪明,可是我真的不需要你赔我一条金毛,过去的事情就让它过去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