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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她会成为众矢之的?” “以那些皇子贫乏的想象力, 还不会想到颐和一个女子竟也想与他们争那宝座,约莫只是拉拢她罢了。对于颐和来说, 这未必不是她的优势。” 说着, 孟七七又道:“不,应该说, 若她不能将之转化为自己的优势, 那她也不必去争了。” “那师父是在担心鬼罗罗?”萧潇问。 “此人邪性, 谁知道他在颐和登上宝座之后,会做什么?”孟七七愿意推颐和上位,那是因为他觉得颐和是个很聪明的人,在聪明的前提下, 她还有基本的大局观, 至少在金陵时她表现得很好。 可是鬼罗罗……这可是一位对生命毫无敬畏之人。 但是无论孟七七如何担忧, 那些都是还未发生之事,多说无益。他又向萧潇打听了赵海平的近况,得知他一切安好后,心里松了一口气。 说到底,他也是个俗人,只要自己在乎的人还好好的, 情况便不算太坏。 萧潇道:“最近赵将军一直在宫内当值,许是皇帝觉得宫里不安全,越临近死亡,越害怕别人对他下毒手。” 孟七七听了,不置一词。 随后孟七七便让萧潇带他去季月棠被关押的大牢里走了一趟,萧潇因为一直跟在赵海平身边,混了个脸熟,所以在各处行走都很方便。 只是如今的大牢里早已人去楼空,孟七七能看见的,只是一张草席并一只破碗罢了。 他在草席前蹲下,瞧见草席上和砖缝里、甚至是墙壁上沾到的暗红血迹,忍不住问:“这些血都是季月棠的?” 萧潇:“应该是他的没错,血迹还很新。赵将军命人提审了他很多次,可惜都没办法杀死他。” 闻言,孟七七脑海中又浮现出阴山秘境中的那口棺材,棺材里躺着季月棠的尸体。那时候他曾对陈伯衍提出过这样的疑问——若躺在那里的是季月棠,那么在神京的这一个又是谁? 他不老,甚至不死,诡异极了。而他亲手策划了这一场旷世大乱,没道理自己却窝在神京不出来。若是换成孟七七,他做成了这样的事,怎么着也得亲眼看一看。 “你说他说过,只要在神京,你们便杀不死他?”孟七七问。 “是的。”萧潇点头。 闻言,孟七七心中的疑惑愈发地重。他看着四周的血迹,忍不住伸手去摸,而就在他的指尖触碰到血迹的刹那,孟七七的心猛地跳了一下。 “扑通!”孟七七被吓了一跳,指尖似着火了一般,快速收回。 萧潇察觉到他的异样,连忙问:“师父?” “我没事。”孟七七说着,心中慢慢平静下来,脸色却异常沉肃。 萧潇知道他师父一定发现了什么,但他现在不说,萧潇也不再追问。然后,孟七七就在他的注视下,再次伸手摸到了墙上一块最为浓郁的血迹。 那血红得发黑,像陈年的膏,却没有一丝一毫与妖兽相似的腥臭味。萧潇曾怀疑过季月棠是一只诞生了灵智、自然化形的大妖兽,但显然这个猜测可能并不准确。 除非他在漫长的时间流逝中,慢慢将那股腥臭味褪掉了。 第二次的触碰,感觉比第一次更强烈。 孟七七闭着双眼仔细感受着这些血迹带给他的震动,觉得自己就像怒海之上的一叶扁舟,整个人被动得随着波涛起伏,大脑晕眩得只能听见自己愈发狂乱的心跳。 “扑通、扑通、扑通……” 他越是想看清,便越是看不清,于是他一咬牙,指尖用力在粗糙的墙面上化过,以指尖流淌出的鲜血抹过血迹。 两者的血液,在萧潇愕然的目光中,逐渐融合。 “哗!”大浪袭来,孟七七只觉整个人被怒涛拍飞,神识都快从脑袋里撞出来。而后他慢慢坠落、慢慢坠落,却没有再落在海面上。 怒涛不见了,狂乱的心跳也渐渐平息了,他睁开眼,发现自己置身于一个风景如画的村落里。 这是哪儿? 孟七七茫然地环顾四周,觉得这里的一切都陌生得很。这一定不是他的记忆,那就是季月棠的记忆。 果然,没过一会儿,他就看到季月棠背着个小背篓从一条开着白色小花的路上走了过来。但是这个季月棠跟孟七七记忆中的季月棠完全不一样,因为他脸上的笑容很真,一双大眼睛亮亮的,清澈无比。 他一边走,一边掰着指头在算着什么,嘴里念念有词。因为太过专注,所以他没有看清脚下的路,“哎呀”一声跌进了旁边的水沟。 幸好,水沟是干的。他迈着小短腿爬起来,拍拍衣服上的土,面色有些懊恼。可摔都摔了,他再懊恼也没用,于是只好继续往前走。 这样的季月棠,真的跟孟七七认识的那个很不一样。但孟七七却莫名觉得这一个才更真实,因为他的行为,更符合一个八九岁少年的模样。 这时,一阵哒哒的马蹄从村口传来,季月棠听了,眼睛一亮,立刻加快步伐朝村口奔去。他似乎看不到孟七七,径自从他身边跑了过去。 孟七七连忙跟着他一起跑,随后就看到了一个意料之外却又在情理之中的人——尧光。 此时的尧光还是少年模样,骑着一匹异常神俊的黑色大马,眉目张扬,意气风发。他熟稔地与季月棠打着招呼,而季月棠则仰着头一脸艳羡和倾佩地看着骑马的少年,道:“尧光哥哥,你这次怎么骑马来啦?你的剑呢?” “我的剑放在家里,暂时不能带出来。”尧光摸摸鼻子,看起来像是隐瞒了什么不太好意思的事情。 季月棠不疑有他,又睁着那双忽闪忽闪的大眼睛,问:“那你给我带什么东西了吗?” 尧光翻身下马,从须弥戒中掏出一个鼓鼓囊囊的布袋来,一边往外掏东西,一边跟季月棠解释:“这是米面和一些腊rou,你能吃一段时间了。还有这些书,你好好看看,下次等我有空来,再教你识字。” 季月棠却对其他的东西更感兴趣,抓起一把小木剑,问:“这些是什么呀?” “小木马、小飞剑,我自己做的,喜欢吗?”尧光问。 “喜欢!”季月棠开心地点头,而后拿着木剑飞快地比划了一下,只是那姿势太过蠢笨,丝毫没有帅气可言。 两人又说了一会儿话,尧光便把东西都装进季月棠的背篓里,单手把它背在肩上,再牵上马,招呼季月棠回家。 两人沿着季月棠来时的那条路并肩走着,有说有笑。从背影看,就像一对关系亲密的兄弟。 孟七七浑然没料到故事竟是这样的开始,目光下意识地望向周围的房屋,觉得有点奇怪——从刚才季月棠出现开始直到现在,孟七七只看到了他们两个人呢,那村子里其他的人呢? 他又往前看了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