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冠上‘楼’这个姓氏。曾经我说自己乃是楼家族长,那其实也仅仅不过是我骗人骗己自封的罢了。” “那又如何?”火炼还是咬住不放,看起来多少有些不依不饶的意思了。 事实上这当真不能怪火炼不懂体恤,他是真的不明白。即便当真是墨狐又能如何?好歹还是继承了司地一族的血脉,纵然远远不及传说中天狐的尊贵,但今时不同往日,妖兽全族凋零,又有几支权贵家族还能残存于世的?光说如今的四大家族,祭司那一脉已经不得已再使用路狄亚凑数了,单是这一点,楼澈实在没有必要为菲薄于自身血脉。 楼澈缓缓摇头,不论他此刻真实心境如何,面上竟然分毫不露,维持着平静淡泊的状态。“有些鄙夷是根深蒂固的,并不会被漫长的时间而消磨。总之,我若在同族面前妖兽,并不利于提升士气。” “不管怎么说,我的这些都是小事,火炼大人不必太担心。”清清淡淡的一句总结,楼澈便将这个话题揭了过去。 随即,楼澈话锋一转,到了不得不谈的正事上面,“倒是不知我们要在这里等多久才能展开进攻?探子已经回报了,血穗草等猎人组织的成员已经进入岛中心的宫殿范围。”既然是设好陷阱的瓮中捉鳖手,总不能什么都不做,又让这些敌人溜掉了。 不管真正的妖兽皇帝曦冉是不是一意孤行只会坚持己见的君主,但火炼显然并非如此,他还是很能听进旁人意见的。从这一点来看,火炼否认自己与曦冉之间的关系,其实也有几分根据。 况且楼澈身份特殊,火炼一度认为若是让这只狐狸来担任妖兽的领导者,无论从哪个方面来看都会比他更加称职。 于是火炼抬头望岛屿中心的方向眺望一眼,距离太远的缘故,在这里其实并不能看见什么,但是从方向来判断,倒是不难知道他想要看见的东西是什么。“我们要等祭台那边有了结果才能动手。这个步骤十分关键,只有将那件东西拿到手中,才可以炸毁宫殿。” “?”楼澈只能想到这个,然而他万分不解。之前火炼不是已经放弃这东西了吗?他曾经那般义正言辞的表明自己只看重将来,并不如何在意过去。楼澈不认为那是火炼一时编造出来的谎言。莫非这一转头,火炼大人后悔了? 火炼当即知晓对方正在想些什么,淡淡解释,“我既然说了不要,就表明对那东西一分兴趣也没有了。” 即便曾经苦苦追寻过去,希望从中挖掘出一个真相,但是真的踏上寻找之路,却无可避免的发现此举说穿了都只是徒劳,过去的真相只是过去的东西,对于如今的他而言,又有什么意义呢? 眼见楼澈的迷惑之色更重,火炼倒是也没有多做犹豫,径直说道,“我需要的是一道符文——乃是大祭司灏湮留下来的……”火炼忽然闭了口,他对于楼澈本来没有过多防备,想到什么就说什么,然而出口之后才惊觉,自己似乎说了不该说的名字。 符文的事倒也算了,因为是接下来行动的关键,迟早要让楼澈知晓并心中有数才行;然而,灏湮这个过于久远的名字,从火炼的嘴里说出来,难免沾染了一种难以描述的违和感。 不管楼澈如何妄自菲薄,但是这么多年残存于世的妖兽们,其生存空间可以说是楼澈独自支撑下来的。尽管他只是住在雪山上的小小木屋,过着仿若苦行僧一般的低调日子,但他无疑已是妖兽的无冕之王。 对于妖兽世界的种种历史、秘密、甚至于传说,楼澈理所当然应该比其他人了解的更加详细一些。 相比较起来,火炼出现在人前的时间才过去多久?被白昕玥从墓中带出,前后加在一起也仅仅不过一年多的光景,他不该知道那些甚至是楼澈都不知道的事。 况且,火炼曾那般斩钉截铁的否认过自己并非皇帝曦冉。他的行为已然不能自圆其说,前后充满了难以弥合的巨大矛盾。 楼澈眉心一动,这位天生一副狐狸心肠,敏感多疑,哪怕火炼闭嘴也算闭的相当及时,但他依旧还是注意到了。常年背负妖兽全族的生存与兴衰,这份责任感几乎已经成了楼澈的习惯,而责任感正在催促他问个清楚。 可是当楼澈正要开口的那一瞬间,他忽然迎上了一双金光乱闪的眼眸。火炼有一双仿佛掺了碎金的漂亮眼瞳,这是许多人都知道的事,但却甚少有人在这样一双眼中看见慌张,平常的火炼或许有些吊儿郎当,甚至会给人几许不够负责的印象,然而他素来都是很有主见的,就算他做出的决定并非什么紧要大事,但火炼绝对是一个能够贯彻自己想法的人……引用一句白昕玥的话,这只火鸟的主意正着呢。 楼澈没想到会在这时见识到火炼后悔的神色,该问的话当即问不出口了,敏锐的狐狸精从善如流的选择了沉默是金,只装作没有发现半点儿异样的淡然样子。 得到喘息机会的火炼,也顾不上话题的转变是否生硬了,他直接跳过大祭司那一茬,开始新的重点,“关于契约对于妖兽的影响与制约,楼澈你应该比我更加清楚。” 事实上火炼的措辞还是相当委婉的了,对于契约的熟知早已勾起楼澈无限恨意,在他们两人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无比醒目的屏风,被加诸了惑术的画面,大祭司受刑的画面给了火炼无以伦比的冲击。楼澈就像是生怕火炼看不见屏风一样,动了不少手脚。 而这一切所作所为,都在向火炼——未来的妖兽领导者暗示,他的族人正受到契约的影响与奴役。 当前的话题对楼澈而言显然更加重要,方才错失机会没能问出口的事,回头再看问与不问都无关紧要了。 楼澈的全副心思都沉浸在“契约”两字上头,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再清楚也没有用,契约对我族的影响已然太深你,毕竟已是几千年的积累,存于妖委会档案部中数量庞大的登记资料,足以证明这个。而如今我们的敌人之中,也有不少是受到契约束缚,身不由己的同族。说起来,即使是那些本人没有签订过契约的妖兽,也难保其父母祖上没有。契约所形成的制衡力量早已深入骨髓,不仅没有被时间消磨,反而更加强大。如今的妖兽一族再也不复几千年前的强横,契约应该是很大一部分原因。” 越是诉说,楼澈的声线就越是发沉,到了最后,出口的每一个字都如同磨盘一般重重的在火炼心中碾过。火炼不是不想劝慰几句,可惜实在找不出合适的句子。 况且火炼自身也是妖兽中的一员,曾经还因为没有签订契约而遭到非议,即使他有心,似乎也无从劝起。 楼澈忽然冷冷的一笑,声音倒也没有拔的多高,只是比起方才的沉默,陡然掀起的一缕清越简直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