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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都看见了,没什么隐秘,但这恰恰最能说明问题。“白雾与灰雾交织出现,这已经不是第一回 了。 “所以,我与这位应该不是第一次见面了。” 情况最为复杂的还是追溯时光那一次,在惑术幻境中遭遇的雾女,如今仔细回想,发现其身份竟然如此复杂。 未希算是其中一部分,而施展惑术的楼澈本人也插了一脚。也难怪火炼一直以为那是两人共饰一角,再也没有进行什么深入的分析。直到今天机缘巧合,他才惊觉,原来当日所见的雾女,竟是三人共同扮演。 火炼忽然看了路狄亚一眼,不知是否因为后者方才贸然开口从而引起了他的注意。不过火炼接下来还是在冲着“未希”说话,“对了,还有一个很重要的佐证忘了说——在墓道中见到你的时候,路狄亚的态度十分奇怪,未希曾经救过他,再见之时,他的态度不仅没有丝毫感激,反而满面震惊。” 路狄亚有些讷讷的接口,“我只是举得挺奇怪的,这位给我的感觉与未希小姐截然不同。” 火炼道,“你的感觉并没有错。要说谁错了,也是我们。因为我们是用眼睛在看,所以难免会被表象所迷惑,可是你因为……看不见,直觉会比我们所有人都更加准确。” “原来你已经看穿到这个地步。我,无话可说。”前头仅仅只是默认,到了现在,“未希”终于亲口承认。况且她不承认又能如何,对方不管是直接还是间接证据都已然摆了出来,而且就连最后的答案都差不多公布了,她已经没有什么可供挣扎的余地。 然而,答案也只是差不多公布,似乎还没有捅破最后一层窗户纸。 “那么,曦冉……火炼大人,你认为我是谁呢?” 火炼是当真被难住了。他的推理有理有据,也说的对方哑口无言,但到了最终,他却欠缺一个最后的定论。尽管火炼能够肯定此人身份极端重要,在长达数千年的故事中也扮演了相当关键的角色,但他依然不知道她是谁。 “未希”改变了坐姿。当她被揭穿冒牌货的身份时,整个人僵硬的如同一块石头。而当她承认这一切之后,则像是完全放松一般,变成了一滩水。她斜倚在一侧扶手上,摆出的姿势是那般女性化,并非孩童的纯真,完全就是成年女子的柔美。 “我给你一个提示,你见过我真容的,就在不久之前。并非未希的姿态,也不是那种面容模糊的雾女,而是我真正的样子。” 真容、不久之前、女性、重要人物…… 每一块碎片都很重要,只可惜在过去它们一直都是零零散散不成系统的。然而就在这一刻,突然出现了一根线,将它们悉数串联了起来。 答案,呼之欲出。 “大祭司,灏湮。”当火炼从口中吐出这五个字的时候,似乎比他思维运转的速度还要快上三分。 说直觉也不对,这其实算是顺理成章的结论。也是唯一能够成立的答案。 之所以火炼脑子的反应没法跟上,是因为无法避免会冒出各种乱七八糟的想法。一部分想法接受了这个结论,而另一部分则持反对态度,会下意识的去寻找种种反驳的理由。火炼此刻的思维已经混沌不堪。 灏湮从椅子上跳了下来。由于还是未希那娇小的体型,坐在椅子上的时候双脚不能触地,然而她跳下来的这个动作之间却找不出任何天真的感觉,将端庄的姿态演绎到了极致。 缓步走到火炼面前,她敛襟肃容,深深向着他欠身为礼,“见过火炼大人。” 还不等火炼回应什么,便眼睁睁的看着眼前的女子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随着她慢慢直起腰杆,身子以清晰可见的速度抽条成长,面孔更像是被施加了惑术一般急剧变化。 这番变化,着实令人应接不暇。待变化好不容易稳定下来了,火炼再一次定睛看去,发现在自己面前的并非一张完全陌生的面孔。 好似乐园岛宫殿顶端的雕塑活了过来,只是,雕塑还是人身鱼尾的姿态,而眼前这位女子的下半身则穿着一条素淡的长裙。她的容貌放在妖兽这一族之中并不显得如何出众,但是却具有旁人所没有的端肃姿态。 另外,她真的很瘦。已经远远超过了寻常意义上女子的窈窕,身形也好,还是她的体态,整个人都像是被一层愁云所笼罩。 照理来说,这么一个人站在面前,尽管不至于对她心生厌恶,但多半还是会敬而远之,因为她身上实在缺乏那种与谁都可以交谈几句的亲切感。 但不知为何,火炼偏偏感到了一种熟悉,这种熟悉甚至让他发下了戒备。片刻之前他还认为不管这女人说了什么,自己都将一字不信;可是见了她的真容之后,他仿佛认定了一点—— 哪怕观念不同,这个女人也不会害他。 一礼完毕,直起身的灏湮却首先转过脸,往路狄亚那边看了过去。目不能视的路狄亚接触到了这簇目光,竟然像是突然复明一般,顿时不能自已。前头因为面容扭曲而留下的裂痕还没有愈合,此刻赫然愈演愈烈,一张脸着实惨不忍睹,宛如由各种不同的表情拼凑出的破碎画布。 张了几次口,路狄亚都没能说出哪怕半个字,最后也只是从喉头发出了毫无意义的悲鸣。 “你还活着?”当火炼问出这个问题的时候,他很清楚,自己其实期待的是肯定的回答。 灏湮摇摇头。对于她本人而言无比残酷的事实,她反而表现的无动于衷,相比较起来,似乎火炼还要更加难过一些。 关于自身如今的状态,灏湮也只是简短的解释了几句,“方才你看的很准,此地并非真正的虚空,只是一段‘夹缝’,我只能存在于这样的空间中。所以我并不能算是活着,连魂魄都算。非要说的话,应该只是一段残念。” “残念?”火炼轻轻念了这两个字。没法形容当前是怎样的感觉,无法摆脱的悲伤蔓延而上。 对于妖兽的执念是怎样的存在,火炼还不敢说自己已经多有了解,但是他觉得自己已经看到了一个又一个的例子,未希,以及今天的灏湮。到底要怎样的事才会在心中留下如此深刻的烙痕,时隔千年仍然不能忘怀?都说人死如灯灭,这话听起来确实凄凉,但相较于被执念所困,这也未尝不是一种解脱。 “你当真是祭祀大人吗?”缇娜夫人终于忍不住了,在旁边小心翼翼的问着。这大概是她这一辈子里最为战战兢兢的时刻了。 灏湮看了她两眼,没有经过旁人提醒便已经认出对方身份,诚恳的道,“维持组织的运转,你辛苦了。不仅是你,还有你的前任们。这都怪我太过任性,仅仅因为自己的决定,却连累了你们所有人。” 缇娜夫人很想说一说“不辛苦”“不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