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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弦曲线,余弦曲线,一般的模样,却永远相差四分之一个周期…… 她看着书,温柔的眼神,轻轻呼吸,想着心平气和,却发现,随意一秒的呼吸都可能走向无法平息的紊乱。 可最终,还是放弃以自我的思维解读,饶过自己,缓缓地伏在桌子上。 她不够聪明,又如何敢轻易动下妄念,去打扰别人的生活…… 谁又能漫过心底的不舍却又不去挽留那个谁? 可是,忍过才好,只要能忍得,便能舍得。 阿衡叹气,又缓缓坐直身子,翻开语文课本,轻轻念着课文,许久未用的吴音侬语。 没有人会听懂吧,这样,才能安心。 “归有光,, 项脊轩,旧南阁子也……”她笑,摸着书本上的字,所学古文不算少,可,唯独最喜欢这篇。 他家有个南阁子,做了垂髫少年的书房,一生,除了娶妻尽孝,并未离去几时。家有祖母,喜这少年入仕,光耀白玉笏;又有慈母,夜常叩门,儿寒乎,欲食乎,殷殷备至;阁前美景,一年四时,绿柳成荫,月影疏斜。后来,束了冠,娶了妻,小妻子常描着他的笔迹,笑语,相公,家中小妹问我,何为阁子也? 何为阁子也?少年哑然…… 何为阁子也?他生于此长于此,半生蹉跎,圈在阁子内,站在此山中,如何能知……如何能知何为阁子也…… “庭有枇杷树,吾妻死之年所手植也,今已亭亭如盖矣。”阿衡念着,微微闭眼,书中的字字句句像是在心中拖沓了墨迹,一字一句,费了思量。 于是,枇杷树焦了又绿,绿了又焦,那亲手栽树的小妻子早已深埋黄土,黄泉两处,他依旧不知答案。 再睁开眼,身旁站着笑颜明丽的思尔,三步之遥。 “阿衡,你在痴心妄想些什么?”她微笑轻语,歪头问她。只是这声音在夜风中,清冷而讽刺。 阿衡抬头,起身,温和开口——“尔尔,夜里风凉,你身子弱,不要,站在风下。” 转身,走到窗前,合了窗。 窗外,月漫枝头,树影斑驳,映在窗上,缓缓无声息地前行。 思尔无所谓地转身,嘲讽的语气——“你知我是什么模样,不必装得这么客气。今天,只是看在你姓温的份上,奉劝一句,不要再做白日梦。” 阿衡敛眉——“多谢。” 平静如水,温柔礼貌的模样。 思尔关门,嗤笑——“真不知道你和思莞闹些什么,两个人,跟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一样。” 是呀,不知为了谁。而这个谁又不知为了什么人前人后两副肝肠。 阿衡淡笑,看着少女离去。 大半夜的,她是被一通电话吵醒的,所幸,那时除了学习不爱别的,若是看过午夜凶灵,那还得了? “哪位?”半梦半醒,鼻音很重。 “思莞吗?你丫把电话转到阿衡房间!”气势凌人的声音。 阿衡瞅了话筒半晌,迟疑开口——“言希,我,温衡。” “咦,我听错了?是你正好!”言希语速有些快。 阿衡有些迷糊——“嗯?” “喂喂,阿衡,我问你个事儿,你老实回答,不准说假话,知道吗?” 哦。 阿衡点头。 “我家老爷子和李妈去美国,你愿意搬到我家住吗?”少年的声音有些尴尬不自在。 人都走了,找她当守门人吗? 住哪不一样…… “好。”她揉揉眼睛,打着哈欠回答,却误解了少年的意思。 “老头儿,老头儿,听到了吧,不用你cao心,你们走后,本少照样有饭吃,嘿嘿,阿衡做饭不是盖的!”对方欢喜雀跃。 啪,电话挂了。 阿衡觉得自己在梦游,黑暗中闭上眼睛摸回床上。 早晨醒了,暗自嘀咕,昨天做了一个奇怪的梦言希竟然让我到他家看门儿我还竟然答应了,随即脸红了,咳咳两声,低头喝米粥。 抬眼,思莞看起来脸色不错,红润红润的,从起床开始酒窝就一直挂在脸上,神清气爽。 少年不似平常,刻意避开眼光,反而看着她,笑眯眯的,绝对无比的善意。 阿衡小小地哆嗦了一下,缩回目光,啜着白白香香的米粥。 “阿衡,你什么时候收拾东西,我帮你。”思莞语气温柔亲切。 手一抖,粥梗在脖子里,烫出了泪花花。 莫非,要被退货,扫地出门了? “为什么?”阿衡讷讷。 “什么为什么,你昨天不是答应言希搬他家了吗?言爷爷不是也妥协了吗?”思莞冲她乐,笑容灿烂,比朝阳还刺眼。 温老沉吟,也开了口——“阿衡,你言爷爷跟我说了这事儿,言希确实不想走,但家里没人做饭,请保姆怕那孩子挑剔,正好他吃得惯你做的饭,你去言帅放心。我看平日你们感情不错,咱们两家的感情,亲兄妹也是说得过去的,这事儿,不如就这么着吧,住不惯了,再回来也成。” 呆。昨天不是做梦? 可爷爷的态度为何变得如此快?昨天的语气,像是巴不得言希走的,今天,怎么说变就变了? 这次,反倒是温母撂了脸色,皱眉——“不成,阿衡是个女孩子,和阿希在一起,不方便!” 温老默默注视了阿衡一会儿,开口——“蕴仪,这事儿,是你言伯伯亲自跟我说的。” “爸,我知道,可是安国临走时跟我表过态,他不同意……”温母急了。 温老打断了媳妇的话,严肃了神色——“前些年,不是言帅一力保举,那一起风波,我们一家都要搁进去了,没有言帅,温家哪有今天!” “可是……”温母看了一眼思尔,欲言又止。 “何况,当年,我被堵到包围圈里,是言帅不顾军令,带着人把我救出来的!这两桩,哪一个不够温家还一辈子?”温老声音颇是沉静,掷地有声。 “爷爷,我去。”阿衡默。一件小事,至于说到国破家亡结草衔环的地步吗? 当然,后来的事实证明,是她小白了…… 言帅李副官出国的当天,她就连包袱带人扔到了言家。 “言希,我们阿衡可交给你了,你手下留情……”思莞提着行李包,欲言又止。 言希接过行李,猛踹一脚——“行李到了,人到了,你可以滚了!” 随即,哐当,关门。 “切!以为本少虐待狂呀!”言希狰狞着大眼睛,咬牙切齿,转头,对着阿衡,笑得春花灿烂。 阿衡抖了抖面皮,后退一步——“言希,正常表情,就好。” 言希撇嘴——“少爷我就这么不遭人待见吗小时候我可是全院公认的可爱宝宝呀可爱宝宝……” 阿衡无语。我小时候还人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