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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也不知道答案。 她顿了顿,干巴巴地回答说:“我也不知道。就是,就是想来找你,看看你怎么样了。” 严倾笑了,把烟掐灭,往地上一丢,“现在看也看完了,回去吧。” 他甚至又摁亮了手机,“陆凯应该还没走远,我叫他送你回去。这一带有点乱,你一个女生大晚上的不安全,如果——” 话还没说完,手机又一次被人夺走。 尤可意紧紧地捏着手机,定定地注视着他:“我不走。” “……”严倾与她对视,没有说话。 “我不走。”她又一次强调,只觉得这辈子所有的软弱与勇敢都同时集中在了这个夜里。 她不敢去看他背上的伤,不敢去问自己内心何来的悸动与惶恐,不敢去想她要如何报答他为她受的这些伤。 可她义无反顾地想要留下来,义无反顾地想要照顾他,义无反顾地想要追随内心的那股冲动,哪里都不去,抛弃理智抛弃软弱抛弃所有的一切只为在这里眼都不眨地守着他。 “去医院吧,我们去医院,好不好?”她问得卑微,满怀希望。 “去医院干什么?”严倾的语音淡淡的,“只要不死人,就用不着上医院。” 他甚至带着笑意抬头看她一眼,轻声说:“对于我这种人来说,医院不是随随便便就该去的地方。” 他这种人…… 他又故态复萌,把两人之间的距离拉得很远很远。 尤可意死死地捏着那只手机,过了好久才把它装进了大衣口袋里。视线已经适应了屋子里的黑暗,她从严倾面前的床单上拿起了碘酒和棉签,一言不发地站到他身后,低声说了句:“那你忍着点。” 然后她把心一沉,从袋子里抽出了好几根棉签,握在一起,沾了点碘酒往他肩上的伤口抹去。 严倾的身体很明显地颤抖了一下。 尤可意没有半点迟疑,依然顺着黑暗里有些模糊的那道伤口往下抹。她的动作看起来从容流畅,不带丝毫马虎,也没有半点胆怯。 可是心里某个地方揪得很紧很紧,几乎要费尽所有力气才能克制住自己不要颤抖,不要闭眼,不要落荒而逃。 伤口很长很深,看得出落刀的人是毫不留情地砍了下来,血rou绽开的样子像是一朵残忍艳丽的花,盛开在这个年轻紧实的身体之上,妖娆又令人目眩。 尤可意像是麻木了一般,一点一点往下抹。 严倾连哼都没有哼一声,除了偶尔浑身痉挛一下。大冬天的,屋子里没有开空调,冷风从没关严的窗户外面刮进来,可他竟然还出了一身汗。汗珠一颗一颗顺着脖子滚落下来,无声而又摄人心魂。 他死死咬着嘴唇,额头上有青筋浮起。 然后很快,他察觉到了尤可意的动静。 虽然痛得厉害,虽然汗水打湿了背,可他依然感觉到在这一片湿漉漉的水渍里,竟然多出了更多guntang炙热的珠子。 那些珠子像是断了线一样,先是一颗一颗滴落在他的背脊上,然后很快氤氲开来,引发了更多的珠子,更多的水意,大有把他淹没的趋势。 他没有动,只是低声叫她:“尤可意?” 尤可意没有说话,但是抹药的手没有了动作,停在了半空。 她无声地哭着,更多的眼泪滚滚而下,明明再三告诉自己不可以软弱,不可以哭,可是有的情绪怎么也抑制不住,在这样寂静的深夜里陡然间爆发出来。 “我不是,不是故意的……”她哭得一下一下直抽气,说话也上气不接下气,简直泣不成声,“我不知道,不知道他们,他们还在等我……我不,不知道你会受这,这么重的,伤……我,我……” ——我不知道你会孤身一人前来救我,为我挨下这么可怕的伤,却一个字也不告诉我。 就连她自己也不知道自己究竟在说些什么。 有好多的话想说。 有太多的恐惧与害怕不知道如何表达。 有经历绝望与无助后那些难以表述的后遗症。 还有内心深处蠢蠢欲动的,对这个男人的心疼,心碎,心悸,以及那一阵难以言喻的复杂情感。 为什么要来救我? 为什么要在无数次我已经绝望的时候出现在我身边? 为什么要给我那些没有人给过我的温柔,宠溺,那些无声的关怀与照顾? 她想过无数次要逃开,无数次要找回理智,跟他划清界限,可是这一刻,就好像他背上交织在一起密不可分的泪珠与汗珠,他们的关系也似乎复杂到了难以轻易割裂开来的地步。 一片无声的静默里,她哭得像个没心没肺的孩子。而背对她的男人终于缓缓转过身来,抽走了她手里的棉签与碘酒。 严倾用guntang得不正常的手包覆在她颤抖冰冷的手上,像是要用灼人的炭火捂热她的一腔冰雪。 他低低地叹了口气,轻声说:“尤可意,你再这么哭下去,我会以为我马上就要不治而亡了。你行行好,别这么瞎折腾我,好吗?” ☆、第20章 他低低地叹了口气,轻声说:“尤可意,你再这么哭下去,我会以为我马上就要不治而亡了。你行行好,别这么瞎折腾我,好吗?” 那是非常无奈,非常低沉的询问。 尤可意透过朦胧的泪光看着他,然而光线太暗,什么都看不清。她只能捕捉到这个男人声音里的温度,察觉到他已经不排斥她留下来了。 就这么默不作声地替他胡乱涂好药,然后把绷带缠得就跟木乃伊似的,她有些尴尬地收回手来,“对不起,我不是,不是很会做这些……” 严倾“嗯”了一声,言简意赅,“没事。” 他从床边的写字台上拿过打火机,又抽了支烟出来,火光骤起。屋内明亮了那么一瞬间,也就在这样短暂的时间里,尤可意终于看清了他的背。 刚才替他包扎的时候就感觉到了一些异样,他的皮肤似乎很不光滑,一些小小的突起或者别的什么让她觉得很奇怪。而今借着火光,她看清了那些东西,大大小小无数条伤痕,都是结痂之后留下的。那些伤痕密密麻麻,昭告着身体的主人经历过的磨难与风波。 这个人…… 究竟经历过多少次这样的事情? 尤可意不敢去想。 为什么要过这样的日子?他的家人呢?他还这么年轻,未来的路都要这样走吗? 火光灭了,她闻到了空气里的烟味,咳嗽了两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