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舞,没能亲眼见证那枝嫩芽是否如他所想开出了花。 于是那种渴望变成了痒,心痒难耐,跟了他整整六年。 六年里,他一直有意无意地关注着市里的每一出大型公演,却再也没能发现她的身影。直到那一日,她误以为他是在等客的出租车司机,在雨夜里敲响了他的车窗。 “师傅,走吗?” 他侧过头去,顿时愣在了那里。 尤可意。 你不会知道,其实我早在六年前就遇见了你。 在你浑然不觉之际,我便擅自把你刻在了心上。 ☆、第29章 尤可意回家之后,陆童总算松口气,因为不知道严倾已经帮她擦过一遍脸了,于是又去浴室拧干了毛巾给她擦了一遍,然后坐在床边看了她一会儿,出神地想着什么。 最后陆童叹了口气,弯腰帮她把面颊上的头发拂了下来。 “总算知道你看上他哪一点了。”她唠唠叨叨地念着,“生得一副好皮囊不说,气质也不错,最要紧的是总是一副冷冷清清的模样,不爱说话又很温柔……这种有长相有故事的坏男人,难怪把你迷得半死。” 她帮尤可意掖好被子,愁眉苦脸地往外走,“这叫郑嘉炎怎么比啊?就算有我这个神助攻,跟黑道大哥一比,他就是个猪队友……” 吱呀一声,门合上了。 床上那个喝醉酒的人慢慢地睁开了眼,一动不动地望着天花板。片刻之后,她掀开被子坐起身来,悄无声息地走到了窗边。 窗帘合得严严实实的,她只是伸手拉开了一条缝,果不其然看见了对面的人。 还是同样的一幅画卷:昏黄的落地灯,寂寞的长椅,以及那个在朦胧灯光里安静抽烟的男人。 她的视线落在那支烟上,聘聘袅袅的烟雾如同妩媚生姿的舞者,让她有那么片刻的羡慕。然后她弯起嘴角笑起来,老天,她在发什么疯?居然想变成他手里的那支烟? 看着看着,她的面颊忽然红了,眼波似水,羞怯却又明艳动人。 那支烟与他的双唇紧紧相贴,而她呢? 伸手碰了碰guntang的唇瓣,她眯眼想起了方才在他客厅里发生过的那一幕。他低下头来毫无征兆地吻了她,害她浑身一僵,险些露馅。 如果真的没有对她动过心,又为什么亲她?情不自禁吗? 从ktv下来的那一刻,她就看见了路灯下那辆熟悉的车,从她装醉到在出租车上从后视镜里死死地盯着跟在他们后面的严倾,她默不作声地设了一个局。 尤可意承认自己是卑鄙了点,利用了郑嘉炎对她的那份好感。 可她别无他法,因为严倾的防备太坚不可摧,她用尽了一切办法也走不进他的那座围城。 她只是想再试一次,看看他是否和他表现出来的一样无动于衷。如果真是那样,那她逼不得已,只能放弃。 可是他并没有! 想起他之前的冷漠拒绝,再想起他刚才的温柔以待,尤可意的脚像是生了根一样,扎在原地动弹不得。 她就这么默不作声地躲在窗帘后面看着他,一动不动地看着他。 而灯下的男人一支接一支的抽着烟,也像是一座沉寂的雕像。 夜荒凉得像是无边无际的原野,他坐了多久,她就站了多久。 他在想应该如何斩断内心惶惶不安的悸动,放她自由;她在想应该如何突破他的重重防备,走进他的心里。 *** 第二天,尤璐的电话把尤可意吵醒了,说是姐夫要去开会,没空陪她做产检,于是就叫上了尤可意。 尤可意陪尤璐产检的时候,惊讶于她的肚子竟然已经凸显了出来。 “这才多久呀?”她惊讶地摸了摸jiejie的肚子,模样有些呆,“都,都这么大了?” 尤璐戳戳她的额头,“才多久?都三个多月了好吗?”没好气地瞥她一眼,“我就知道你心里没有我,一点也不关心我。” 尤可意插科打诨,“我心里当然没有你,因为你存在我深深的脑海,我的梦里,我的心里,我的歌声里——” “闭嘴吧你!”尤璐一点也不客气地伸手捏住meimei的嘴,“唱得太难听,胎教不好。” 尤可意乐得直笑。 她去帮jiejie排队挂号的时候,站在队伍里回头看,恰好看见没吃早饭的尤璐从随身背的挎包里拿了只塑料口袋出来,里面装了两只馒头。就着水瓶里的凉开水,尤璐就这么一边吃馒头,一边等她。 尤可意的表情凝滞了片刻。 她们一起生活了十五年,如果不是因为尤璐上大学的事情和家里闹翻了,也许今时今日她们依然生活在一起。 而在那十五年里,尤璐一直是个备受父母宠爱的孩子,吃的是最好的,穿的是最美的,可以称得上是家里的掌上明珠,从来不曾吃过半点苦。 尤可意一直记得她爱吃什么,早餐一定要牛奶加煎蛋。那时候mama说煎蛋太油了,会影响女孩子的身材,特别她们又是跳舞的,需要仔细注意体重变化。可尤璐不依,就是要吃煎蛋,mama宠她,最后也只能由她去。 有一段时间新闻报道了国内的矿泉水质检不过关,mama就开始给她们买进口的瓶装水,价格比农夫山泉、怡宝之类的贵了不止五倍,但mama不嫌贵,她们也就喝得心安理得。 那时候年纪小,不知道钱的重要性,而今尤可意再也做不到把那种价值不菲的矿泉水拿来解渴,但她依然保留着花钱大手大脚、不怎么精打细算的性子。 可是尤璐呢? 尤可意站在队伍里,问自己,是从什么时候开始,jiejie已经可以像个普通的市井妇女一样,坐在这拥挤的人群里吃着从家里带来的馒头,矿泉水也没舍得买,还大老远地背了一瓶开水来? 她穿着朴素的衣服,衣领洗得有些发白了,靴子是几年前的款式,边缘有些褪色。 尤可意注意到她的头发似乎有很久没有烫过了,有些自然卷的发尾从马尾辫里探出来,肆意张扬。 她记得尤璐以前非常讨厌那头自然卷,总是在它们一有苗头的时候就会冲进理发店烫直。 这样看着,忽然间有些莫名的心酸。 jiejie的日子过得并不好。 挂了号以后,她回到尤璐身边,低声问了句:“早饭怎么就吃这个呢?多没营养啊,宝宝肯定也不爱吃这个。” 尤璐把剩下的那一个收了起来,也没舍得扔,就放回了挎包里,“没事儿,这个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