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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母鸡惊恐地扑腾起来, 叫了两声。满院子的鸡受到了惊扰,也跟着跑了起来,一时间院子里鸡毛乱飞。 沈流光扔下叶子, 专心致志地追着最肥的那只鸡跑。 那鸡回头一看,跑得更快了,不时扑腾着短短的鸡翅膀。 围着小院子跑了几个回合,小人参累得可以, 弯腰喘着粗气,半条命都快跑没了。那只鸡也累得不行,但不敢放松警惕, 眼珠子转来转去,随时做好继续跑的准备。 这样下去不行啊,硬拼不是办法,沈流光弯腰拄着膝盖, 若有所思。 敌不动不我动,大母鸡警惕地看着人。 “过来。”半晌后,沈流光温柔道。 绝对有诈!大母鸡腿一哆嗦,谨慎地后退了一步。 沈流光慢慢靠近,诱哄道:“我请你吃小点心。” 大母鸡往后退了两步。 “还有鱼干。”沈流光说着就猛地冲上去。 那只鸡被吓得狂跑,使劲扑腾着翅膀。一害怕不知道激发了什么潜能,竟然冲到了屋顶。 沈流光慢慢地爬上去,直起身子站稳,腿还是有点儿抖,小心翼翼地逼近。 大母鸡很机智地退到房檐处,嚣张地看着人,做好跟人同归于尽的准备。 沈流光没想这么多,继续逼近。 该鸡进退两难,瑟瑟发抖地看着越来越近的人。 沈流光慢慢挪着步子,快靠近时,猛地一扑,终于把大母鸡抱在怀里。 “看你往哪跑——啊!”茅草屋不结实,沈流光脚下一空,抱着鸡从屋顶直直坠落下去。 想象中的疼痛并没有如期而置,似乎是掉到了一个软软的东西上,沈流光慢慢睁开眼。 眼前的人黑着脸,衣衫不整,头发还有些乱,睡眼朦胧,浑身散发着nongnong的起床气。明显是刚睡醒,或者是刚被那动静惊醒。 关键是这人貌似有些眼熟。 沈流光正想仔细辨认一番,睡眼朦胧之人就握着拳,吼道:“谁他妈打扰老子睡觉!找死吗!” 沈流光被吓了一跳,怀里的大母鸡趁机挣脱,逃命一样地飞奔。 沈流光刚想下床追,就被人恶狠狠地揪住衣裳:“小子你是不是活——” 看清是谁后,剩下的话堵在了喉咙里。 一根鸡毛从空气中缓缓飘落,落在那人的头发上,配上呆滞不可思议的表情,效果很震撼。 沈流光弱弱地将人头发上的鸡毛弹拨弄下来,给人道歉:“这位兄台,对不起——” “没事,”那人温和一笑,优雅地整了整头发,“这么客气做什么?” 沈流光:“……” 这辨认度极高的声音,沈流光又认真瞧了一会儿,终于认出这人就是那日的青衣男子。 “公子起这么早?”穆弦之柔和道。 沈流光手忙脚乱地将床上的鸡毛往下拨弄,嘴里道:“扰你休息了。” 穆弦之极有涵养地微微一笑:“没事,公子太客气了。” “不,你生气也是应该的,”沈流光弱弱地看了眼屋顶的洞,有些不好意思,“我帮你修屋顶。” 穆弦之宽容道:“屋顶本就不结实,这下正好,晚上刚好可以吹着风,赏明月。” 沈流光:“……” 穆弦之道:“全府上下都知道我脾气好。” 沈流光点点头,真心觉得这人性子好。 穆弦之整了整衣服,优雅地将肩膀上的鸡毛掸落下去:“自从那日一别,弦之一直将公子放在心上。” 沈流光惊恐地睁大眼睛。 穆弦之解释:“是敬仰。” 沈流光终于松了口气,开口道:“要不公子继续睡?” “不了,”穆弦之认真道,“弦之得赶紧起,劈柴打水,喂猪喂鸡。” 沈流光愣了一下,随即问道:“萧翊为什么派公子干这种粗活?” 穆弦之感动地看着人,欲言又止。 “……,”沈流光避过人露骨直白又灼热的眼神,“你为什么住在这种地方?” 没等人说话,沈流光愤愤不平:“是萧翊逼你住的吗?” “是小的主动要求的,”穆弦之很有自我奉献精神,淡然道,“粗活总得有人干。” 沈流光闻言,颇为感慨地拍了拍人的肩,认真道:“你人这么好,应该得到重用。” “公子客气了,”穆弦之谦虚道,“这样就很好,属下也没什么追求。” 沈流光抬眼打量着这间破茅草屋,忍不住又感慨了一番。 “实不相瞒,”穆弦之看着人,深情道,“公子和在下的心上人长得有几分像。” “咳!”沈流光整个人都不好了。 穆弦之叹了口气,眉宇间带着一丝忧伤。 静了一会儿,沈流光忍不住问:“那你心上人现在怎么样了?” 穆弦之摇摇头,久久不说话。 看人状态不对,沈流光忙盘腿坐好,拍拍人的肩:“没事,你别太伤心。” 穆弦之看向窗外,缓缓张口:“那年冬天,天寒地冻,外头飘着鹅毛大雪——” 说着说着话里就带了些哽咽。 “那不说了,”沈流光没想到人竟然经历过这些,心酸得不行,安慰道,“若是难过,就哭出来。” 穆弦之垂着头,坚强道:“这也没什么,只不过每次提起,好了的伤疤就会被生生揭开,流血生疮,久久不能愈合。” 沈流光没想到这么严重,有些自责:“我不该问的……” 穆弦之打断人:“没什么,我已经习惯了。” 沈流光越发觉得人可怜,但自己没经历过这种事,有些手足无措,不知该怎么安慰人。 穆弦之低声道:“这事公子莫要告诉他人。” “好,”沈流光认真点头,小心翼翼道,“我有什么能帮你的吗?” 穆弦之抬起头,慢慢凑近人。 沈流光条件反射地往后避了避。 空气中静了两秒,穆弦之可怜巴巴道:“能不能把我的夜明珠还给我?” “嗯,”沈流光点点头,说着就要起身,“夜明珠在房里,我这就给你拿。” 回房遇到容王殿下怎么办?穆弦之冷静地拉住人:“没带就算了。” 沈流光很坚持:“我很快就回来。” “不用,”穆弦之豁达道,“钱财宝贝都乃身外之物,我早就看透了生死,要那些也没用,就送给你了。” 沈流光拗不过人,只好乖乖坐着。 穆弦之好奇道:“公子来鸡舍做什么?” 沈流光红着脸:“我来捉鸡给阿翊补身子。” 穆弦之笑道:“这种粗活交给下人做就好了,不用劳烦公子您亲自来一趟。” “王爷身子一直很虚,再说了,”沈流光有些不好意思,声音低了下来,“昨晚……” “昨晚?”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