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旁脸色苍白显得有些不好的孟萱玉,便又声音并无起伏也无关切,好像只是随意般的吩咐了一句:“淑妃既然怀着孩子,那便不要总跪着,搬张凳子让她坐着歇吧。” 万如意急忙道了一声是,然后挥了挥手,连忙招呼身后的宫人搬了一张凳子过来,又让人扶了孟萱玉起来。 孟萱玉起来后,眸中如水的看着宇文烺,柔笑了一声:“谢皇上!”然后才坐下。 宇文烺淡淡的点了点头,然后什么话也没有说了。 姜钰在心里忍不住不屑的撇了撇嘴,装得倒像是真的一般。进来这么久,只怕只有刚刚那一段才是他急切想要做的。明明心疼孟萱玉心疼得不行,偏偏面子上却装成对她毫不在意的模样,倒是将她这个贵妃,又放在众人面前烤了一遍。 这戏演得,倒真是应该给他颁一座影帝奖了。 不过,他能忍得让孟萱玉跪了这么久才叫起,也是令人不得不服! 宇文烺说完之后,然后便拉起姜钰缓缓走向前面停放的棺柩。 姜钰有些不明白宇文烺想要干什么,抬了抬头有些疑问的看着他,宇文烺却已经拉着她走到了她的棺柩前,身躯笔挺而居高临下的看着棺柩里躺着的女人。 姜钰每次看到棺柩里自己的尸体,都会不忍直视,忍不住心不是滋味的撇开头去。 宇文烺看着棺柩里已经被湖水浸泡得有些浮肿显得丑陋的女人,倒是没有半分的嫌弃,直视沉着眼一直看着她,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然后又看到姜钰撇开头去,又以为她是害怕,于是伸手将她揽到了怀里来。 过了一会,宇文烺才又放开她,然后对身后的万如意伸了伸手。 万如意双手捧着匣子放到了宇文烺的手里,然后就看到宇文烺打开了那个黑漆匣子,漏出里面一块巴掌大的血玉来。 整块的羊脂玉里面渗进了血,血红得有些刺眼。 姜钰越加不明白宇文烺想要干什么了,便看到宇文烺将那块血玉从匣子里面拿了出来,然后弯腰低头轻轻的塞进了她的手里——棺柩里面的她的尸体的手里。 姜钰抬头看了看宇文烺一眼,再看了看棺柩里躺着的自己,以及那手里握着的那块血玉。 血玉又叫“血沁”,一般出现在陵寝的随葬品中,传说是陵墓中的死者的心头血沁入玉中而得,所以被人们认为有辟邪的功效。 不过姜钰自然知道这种说法是不科学的,所谓的“血玉”,不过是因为玉石被埋葬在地下的时候,铁元素氧化分解沁入玉体才会变成血红罢了。 不过姜钰倒是记得这块血玉,当年成王宇文炜出征打仗回来,带回了这么一块血玉,然后送给她给她辟邪用。 但她那时候已经在深宫成了他父皇的妃子,按礼法他还得称呼她一声“庶母妃”,收了他的玉委实容易让人误会然后生事,给自己带来麻烦,也给他带来麻烦,所以拒绝了。 后来宇文炜也就没有再提,直到宇文炜最后一次出征之前,他那时候大抵已经预感到自己的命运,怕是再回不来的了。又将这块玉送给她,想得是这块玉能护她安康的意思。 她那时候还是没要。 但她这次没要却不是因为怕给自己带来麻烦,而是希望这块玉他能自己随身带着,护他周全。 后来想想,他最后应该也是没有随身带着的,所以最后死在了战场里。 宇文炜死后,至于这块玉去了哪里,姜钰猜测若不是做了他自己的随葬品,便该落入他的王妃姜婠手里的。 但最终怎么会落入宇文烺的手里,她也是委实想不通。 同时此时宇文烺将这块血玉放在她的尸体里,让这块血玉给她随葬,也让她猜不出是个什么意思。 若是他记得不错的话,宇文烺和宇文炜可委实没有什么兄弟情深,也不比别的兄弟更亲近几分,宇文烺也不是什么善做好事的人。 第十五章 姜婠 宇文烺将血玉放进棺柩里的那个姜钰的手里之后,又沉着眼睛看了棺柩里的姜钰一会,然后才回过身来,看了看身后垂首恭敬静默的蔺瓀和姜婠,又道:“姜太妃去得突然,委实令人惋惜,宁远侯夫人和皇嫂还是节哀顺变的好。” 蔺瓀脸上有几分哀容,望向皇帝张了张嘴想说什么,最终却是叹了口气,什么都没有说出口。 钰儿在宫里死得不明不白,疑点众多,她就算跟皇上指出来又能怎么样呢?还能指望皇上为一个无关紧要的太妃去查明真相?何况她既无真凭也无实据,全部不过是她的推测,又能算得了什么。 现在朝中局势复杂,宁远侯府地位尴尬,在朝中的势力也大不如前,她还是不给相公惹这个麻烦。 说来说去都是姜家可恨,大好年华的姑娘送进宫里去侍奉日薄西山的先帝,让钰儿年纪轻轻守了寡不说,现在还落得个死于非命。姜家如今倒是半点不在乎,该过自己日子的过自己日子。 蔺氏心里虽然同情可怜这已经躺在棺柩里的异母meimei,终究不想再多一事,于是恭敬客气的对宇文烺道:“谢皇上关切。能得皇上如此关切,是太妃娘娘的福气。”说到这里,终是忍不住有些为meimei不平的道:“说来说去,终是太妃福分不够,不能寿终正寝。” 宇文烺只当听不出蔺氏话里对宫里淡淡的埋怨,微微点了点头,不再多说什么。 倒是一旁的姜婠,比蔺瓀倒像是伤心多了,突然就梨花带雨,一边拿着帕子状若去擦眼泪一边美目流转间看了宇文烺一眼,姿态优雅,那方轻纱帕子轻轻飘过脸庞,若隐若现的遮住那半张梨花带雨的脸,颇有美人犹抱琵琶半遮面的意境。 然后姜婠一边婉转的啼哭,一边声音娇软的开口道:“……jiejie命苦,怎么就会这么不小心的掉进湖里去了呢。明明半个月前,臣妇进宫来看她,她还是好好的。” 姜钰听着,忍不住悄悄的撇了撇嘴。 姜婠要是会为了她伤心半分,掉半滴眼泪,她还不如相信黄鼠狼会给鸡拜年。 且瞧她那梨花带雨,声音娇糯软侬的样子,也不像是来哭丧的,倒像是来勾引男人的。 而这宁默宫中,此时也就只有一个男子。 不过也不奇怪,姜婠自小就心高气傲眼高于顶,眼睛吊在头顶上藐视一切,野心和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