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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摞着的心理学专业书,和旁边放大的相框中——剃着板寸眺望远方的许风沐身上。 “哥哥又病了。”朗诗低声说。 “我已经在积极治疗,现在基本可以断药了。”朗歌处理图片好按下打印按键,旁边打印机卷进一张专用的海报油纸。他将照片备份到私密网盘中,竖起两根手指在朗诗眼前摆了摆,“这次我只拍了两张。” 朗诗摇摇头,低声在猴子布偶耳边说,“哥哥每次见到照片里的哥哥,就会生病。” “大概是吧,”朗歌无力反驳孩子的童真,“有机会我带你见见他,兴许你也会病…或者会痊愈。” 让许风沐跟朗诗见面,可能两个没娘的孩子还能互相开解彼此的心理创伤。但也有可能事极必反,搞得天崩地裂异常尴尬。 得选个合适的时机,他一时琢磨不出来。 朗歌拿起第一张打印好的海报,为了能够偷拍他刻意选了后置九十八亿像素的手机,效果跟相机有得拼。两张相比之前的成百上千,症状已经好了不少。朗歌为了能平和地跟许风沐相处,在大学读社会心理学期间,总试图把自己作为变态从良的范本。 结果才去报道,白胡子导师在课上认真正经的说,“国外著名心理学家说过,凡是内心能够想到、相信的,都是可以达到的。” 听完两节课,朗歌心里的变态火苗非但没有熄灭,反而因为有了理论支撑更加炙热。后来他认清自我位置,兼修变态心理学。他选了个课程后,才发现这个科目跟他认知概念里的差得挺远,遂打算破罐子破摔混到毕业。 “国外著名心理学家又说过,感情的冲动更接近于基于性本能的欲望冲动。”兼任变态心理学教授的白胡子导师又说。 这些个国外心理学家,心理方面真没问题吗? 一个让他不要怂,一个人让他就是干。要是他真照着做,即使到时候心理没问题,身体也会出现瘫痪。他能顺利毕业,没有更加变态真是奇迹。 打印好高清巨幅海报,朗歌关了电脑拖着小尾巴朗诗走出书房。经过走廊重点四块瓷砖时,旁边的屏幕亮了起来,自动播放出一段视频。 装修房子时,朗歌在这里设置了感应开关,体重区间在60-75公斤范围里的成年人经过时,会触碰旁边电子荧幕的感应开关。如果这个项目用在鬼屋中,再搞个爬出荧幕的女鬼视频,怕是能达到空前刺激的效果,兴许还能玩出人命。 但这是朗家,视频里并没有带血的女鬼。朗歌在褐红的橡胶跑道前停住脚步,转头看着偌大的屏幕中踩着风向他冲过来的少年。 “沐爷加油!”许风沐冲到接力区前十米,朗歌喊话同时已经跑出两步做准备。 握住许风沐递过来的接力棒同时,触碰到了他炙热guntang的手指。 后来他怎么到达的终点,裁判怎么宣布他们接力赛拿了第一,朗歌看再多次也记不清。他手上仿佛还残留着许风沐隔着时光烙上的温度,总在他想要退让时提醒着,许风沐也算是跟他亲近过。 朗歌毕业成绩牛逼哄哄,没有辜负他学神|的名声。离校时白胡子导师眼泪汪汪,试图收他当研究生,但书上再多的理论知识,都没能拯救朗歌一颗变态的心。即使他接受了治疗,再看到许风沐的脸,情感性心理障碍还是会复发,并且比之前更加严重,哪怕隔离方案都无效。 视频结束在许风沐看过来的眼睛里,朗歌离开那片砖,揪过后面乖巧的小尾巴,“朗诗,早点休息。” “好,哥哥晚安。”朗诗拽起猴子跟他挥挥手,走进自己的小卧室中。 他身高比同龄小孩要矮些,大概是由于缺乏光照骨骼内钙质少。朗诗六岁的时候被绑架过,虽然在十二小时后被平安救出,但打从那时候开始他就再也不肯离开家里,甚至都不愿意在白天走到屋外。 那十二个小时里经历了什么,朗诗从来不肯提。 但朗歌知道,因为知道,所以更不敢问。 在浴缸里用纯牛奶加精油泡了个极尽奢华的澡,把全身细胞灌满资本主义的腐败后。朗歌躺在偌大的床上翻了个身。迟疑了会,他掀开台灯底座的盖子,露出一个小小的数字板。 八位数密码,他输的比银行账户密码更加熟练。 正对床的那面墙整个亮了起来,映出墙面上挂满照片的巨大灯箱。照片大大小小起码有个几百张,时间大多在高三。上课睡觉的许风沐,吃饭喝水的许风沐,在外面跟小混混打架的许风沐,靠在栏杆上的许风沐… 要是给别人看到,绝对会发现他已经无药可救的非常态心里障碍。幸亏许风沐上次没有头脑发热答应来他家,否则这样的房间,饶是朗歌一副伶牙俐齿,都不知道应该怎样合理解释。 变态到跟他恐同症类似的程度,不知道谁才是病比较重的那个。 朗歌盯着照片看了会,自嘲的勾起唇,身体慢慢蜷缩起来,金贵优雅的手慢慢探到下面…… 动情时,他眼角晕开一丝红,迅速蔓延到全身,让他整个人呈现出一种氤氲的蛊惑,墨黑的眼依旧直勾勾黏在对面的墙上,缱眷深邃。 剩下的小部分照片还有许风沐之前之后的模样,即使在断了联系的大学时期,朗歌也把他的样子好好保存了下来。 照片墙的正中央,是两个拉着手的小小孩子,舔着棒棒糖互相取笑,模糊在像素里的脸在悠久的过往中斑驳。 国外心理学家说的话朗歌很少有认同的,唯独一句。 爱无关乎你期望得到什么,而是你期望给予什么。 墙面最底下空出一行白色长条,上面一笔一笔写着—— ‘遥遥征途若是无望,愿我能毫无遗憾地守着偷来的时光孤老。’ 第12章 012 许风沐回到公寓时夜色当空,偌大地房间阴渗渗透着寒凉。他笔直穿过客厅,连衣服都没换闷头扎在床上昏昏沉沉闭上眼。 这两天发生的事情太乱,他困得头疼,甚至都顾不上想涂南的事。反正涂宏志遇害的事,警局已经成立了专案组,犯不着他这种半吊子显摆。 他也不愿意想,每每提起涂南这俩字,他记忆里满是从小跟在他身后,哭哭闹闹爱撒娇的小孩。可世事无常,小孩总要长大,总要自立,总要为自己行为负责。线扯得再紧,也拉不回他偏离的轨迹。倒不如撒了手,外面天高海阔,翱翔坠落都是他的本事。 这一觉睡得很沉,许风沐半夜没有翻身,压得左半侧血液不循环,被来电铃声吵醒时阵阵胳膊发麻腿发软。 来电显示:朗歌。 时间:6:34。 距离固定闹钟响还有25分钟,距离上班时间还有一小时55分钟。 许风沐决绝的挂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