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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议的理由——你出车祸失忆了,而且不止一次,是三次哦。” “……”莱茵。 “原话。”席歌说。 “可以说是非常不可思议了。”莱茵得出结论。 “是吧,我也这样认为。”席歌托腮,“有时候我会思考我的过去到底是怎么样的,会想想我的父母,还有我也许存在的朋友。不过更多时候,还是就在我身边的老萨更鲜活一点……” 寂寞。 在对方不紧不慢的叙述之中,莱茵想起这两个字。 也许主人自己并未意识到,但是这种情感早已悄悄潜入他的心灵。 然后他就会明白。 莱茵想。 无尽的生命能带给他更多更多更多的寂寞。 “皮皮,你的过去呢?”客厅之中,席歌说完了自己的事情,转而询问莱茵。 “你指什么样的过去?”莱茵恍然回神。 “都可以,你有什么样的过去?”席歌并不挑剔。 “变成血族之前,是一种过去;变成血族之后,是另外一种过去。”莱茵回答。 “哦?”席歌有点兴趣了,“都说来听听。” “那是……”莱茵陷入回忆,“并没有什么出奇的过往。” 灯光忽然熄灭了。 视野骤暗之后,银月的光辉从客厅那足有两层楼那样高的落地窗中洒进来,一切变得蒙昧不清。 莱茵回忆过去,他恍然意识到,哪怕已经经过了比他所预想的还要多的时间,有些事情依旧历历在目。 它们总是这样,既让人痛恨,又让人怀念。 蒙昧之中,莱茵走了过来。 他身披银纱,自黑暗中缓缓出现的时候,仿佛一位月之精灵。 他给自己倒了一杯酒,他不想说那些太具体的过去,就只说一些泛泛的感慨和血族中的常态: “变成血族之后的过去,就只是血族所过的那些生活而已。你从光明来到了黑暗……你的视线更加锐利,看得到夜晚藏于漆黑树丛中的一只小蚂蚁;你的听力变得更加灵敏,听得见屋外草丛中叫唤的是哪几只不睡觉的虫子;你可以做很多之前做不到的事情……” 他喝光了杯中的酒,又凝起一颗水球,注入杯中,再一口饮尽。 “你从此不老不死,拥有无尽的时间。” “但是烦恼与痛苦并没有就此离你而去。实际上,爱、恨、痛苦、喜悦、怨憎,从来没有消失,它们甚至因为无尽的时间而变得更加更加漫长。 “漫长的时间使一个个血族变成了极端份子,有些游戏花丛,有些至死不渝,有些开始追逐至强之力,而有些在无尽的寂寞之中终于无法忍受,不惜背弃该隐,通过自杀寻求解脱……” “那你追求什么呢?”席歌突然问。 莱茵笑了笑:“我曾经追求过很多东西,音乐,绘画,雕刻,各种各样的事情我都曾尝试,每一段时间里,我都会喜欢一样东西,持续大概几十年到一百年的时间。有一段时间我曾经想……” “想什么?”席歌一挑眉。 他发现从开始说话到现在,莱茵都站在沙发的旁边。他想了想,把铺在沙发前的地毯给踢开了。 地毯一挪走,莱茵果然绕到席歌对面,坐了下来。 既然谈到了这里,莱茵也就继续下去:“想过发展后裔,组成一个家族,不过后来因为种种原因,这个计划搁浅了。” “咦,我算你的后裔吗?”席歌有点不确定。 “算。”莱茵说。 “也就是说,我是你的第一个后裔?”席歌问。 “是。”莱茵说。 “那你从我身上追求到了什么吗?”席歌问。 “暂时还没有。”莱茵。 “为什么?”很多方面,席歌都有点打破砂锅问到底的心态,“我觉得我们的关系并不算差啊?难道吸血鬼族群之中,大家的关系都非常亲密特别好吗?” “这倒不是……”莱茵思忖着被麻花辫吸血鬼初拥的那几后裔,心想要和他们的关系相比较的话,自己和席歌的关系倒可以说是非常好了,虽然开头奇怪了一点…… 但是人与人总有一个熟悉的过程,感情与感情也总有一个递进的过程。 他倒没有对席歌非常不满意,他就是需要一点时间,来进入一下状态与角色…… “嗯……” 莱茵在思考,席歌也在思考。 席歌一边思考一边说:“血族的传承方式确实比较特别一点。你们没有专门的生殖能力,也不能经历一个生命从小长到大的过程,只靠咬一口就奠定一切还是有些让人无法想象……” 他继续问:“你们彼此间的称呼严格吗?地位不可逾越吗?你期待发展后裔但又没有从我身上得到什么不同的感觉,莫非是因为我没有用特定称呼叫你的缘故?” 莱茵:“???” 席歌:“ba……” 第21章 小baby 黑夜很寂静。 席歌一个单音还没发完,一只冰冷的手已经突兀地挡在他的嘴巴之前,死死按住他的嘴巴。 席歌:“……” 他向后仰了仰头,视线朝上,看着莱茵,努力张开嘴巴,酝酿着—— 男人察觉到手掌之下的动静,坚强的内心有隐隐崩溃的趋向,他坚决阻止:“够了,我明白你想说什么,你什么都不要说!我还没有准备好,等我准备好了你再说!” 真是的,至于吗。 席歌瞅了莱茵一眼,指指莱茵的手。 莱茵有一万个不放心。他慢慢松开手,做好只要对方有一个发音不对,他就立刻再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捂住对方嘴的准备! 席歌说:“皮皮。” 莱茵:“嗯。” 席歌:“皮皮。” 莱茵:“嗯。” 席歌:“皮皮?” 莱茵:“嗯?” 席歌:“皮皮皮皮皮皮皮——” 一气说完,席歌十分开心:“看来你还挺喜欢这个名字的,其实我也觉得这个名字越叫越亲切——好了,时间差不多了,我去睡觉了,晚安。” 席歌从沙发上站起来了。 他背对着莱茵挥挥手,就往二楼去了。 别墅主人的身影很快消失在楼道。 当其在视线之中隐去之际,莱茵身体顿时放松,翻倒平躺在沙发之上,双腿交叠于扶手,两手合握放在小腹。 天知道,就在刚才,他毫无用处的心脏竟然紧缩,导致血液流动速度都变得快了! 我就知道。 莱茵恨恨地,不是第一次,也绝对不可能是最后一次地想: 这个家伙天生就是来招惹麻烦的! 可是—— 这一天的黑夜依旧同以往的黑夜区别出来了,躺在沙发上的莱茵还是感觉自己收到一份意想之外的礼物。 虽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