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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父微怔,说:“幸会。”也只能说到这了,因为他对贺骁母亲的认知仅仅停留在商人两个字。 齐父带着齐母一起在贺母对面沙发落座。 齐厦则还是有些回不过神,短短一夜过去,事态从他爸对他们不假辞色发展到跟两边父母见面,要说他心里头一点忐忑都没有完全是骗人。 贺骁却淡定得多,齐厦爸爸刚才口风已经松了不少,虽然他并没打算过让自己母亲插手这件事,但贺骁对自家太后的态度还是了解的,贺母来给他助攻,他也坦然受之。 因此他给齐厦一个安抚的眼神,拉着齐厦在侧边的沙发坐下。 而此时,贺母带着一脸从容不迫的笑开始这天的谈话,虽然需要她着意讨好的人不多,但生意场上摸爬滚打这么久,她很明白对什么样的人应该怎么说话。 她对齐父拉家常似地说:“我最佩服的就是学者,以前做学生的时候我对生物化学也是非常感兴趣的,只可惜学习能力有限,最后只能守着祖业从商,到现在尽可能出资支持学术研究,尽点绵薄之力,就算是了却我自己的遗憾。” 道走得截然不同的两家人,话题被她一绕就汇到一处了。 齐父一听,对贺骁的家庭满意了不少,不无赞赏地说:“你太谦虚了,拥有多于常人的财富和社会资源,也承担相应的社会责任,你让人钦佩。” 贺母又对齐厦招招手,齐厦转头从贺骁那得到一个肯定的眼神,听话到她旁边坐着。 贺母拉住齐厦的手,对齐父说:“齐厦又何尝不是呢?每年他工作室拿来做慈善的专款数字连我听了都咂舌,齐先生,你教了个好儿子。” 齐父对齐厦一直是不甚满意的,听完这话不置一词。 贺母又说:“我们都知道娱乐圈就像个染缸似的,但齐厦在里头摸爬滚打这么多年也没随波逐流,性情又直爽又干净,这太难得了。” 这句话包含两个信息,外头闹得沸沸扬扬的所谓齐厦私生活混乱,贺母半点不信。 另外一点也是最重要的,她压根不觉得齐厦和贺骁在一起有什么不妥。 齐父心头微动,但嘴还是硬着,“你太高看他了。” 贺母怕对面俩老感觉不到她对齐厦足够的喜爱,又说:“我只是说实话,不怕你们笑话,贺骁他meimei跟齐厦是同行,小女儿,被我宠坏了,性情刁蛮不说,入行没多久正事没做出来一件,倒是把娱乐圈那点浮躁习性学了个十成,她现在知道收敛心性奋发图强还是受了齐厦的影响。” 齐厦听完面上不显,但心里头大惊,大惊之外又有些惭愧,原来他折腾魏央的事,贺母本人是这样看待的。 齐父微怔,眼光忍不住看向自己儿子,“……” 他不知道齐厦是怎样让一个世家出身的刁蛮小姐“收敛心性”的。 但既然这事贺母得知后对齐厦这么赞赏,说明她是非常乐见自己孩子“受教”的,这家子人不仅谦逊,而且追求进步。 齐母也是一愣:“……”齐厦这是不是还没怎么就把贺骁妹子给得罪了? 这一家三口心里头各有感慨,但贺母没给他们多做反应的时间,立刻转入正题。 贺母郑重地说:“齐先生、齐太太,来之前我心里还挺忐忑,但现在能看出来你们都是相当开明的人,我也就松了一口气。” “正好我和贺骁爸爸也是开明的人,贺骁喜欢男人,我们就面对现实希望他找个能好好过日子的,可怜天下父母心,我们都一样,只希望自己孩子过得顺心遂意,是不是?” 贺母这一路可谓是稳扎稳打,不管怎么样,听到齐厦被人夸赞,齐父心里头到底还是高兴的。 最后这一句更是击中齐父心中忧虑十环,孩子是个gay,这已经是事实,眼前最重要的是怎么面对这个事实。 齐父为这事一晚上没睡,这会儿看着贺母的态度,觉得这位母亲比自己豁达得多。他对贺骁的从业仍有顾忌,但不能否认贺骁家里人于公大义,于私通达。 与善人居,如入芝兰之室,久而不闻其香,即与之化矣。 齐父其实一直是希望齐厦跟品德高尚的人为伍,并且一直近朱者赤的。 本来还想问问贺骁爸爸的事儿,但齐父看这对夫妻各自事业风马牛不相及的状况,终究不好当着孩子们的面开口。 他知道情况能猜出点什么,可齐厦妈不知道啊,齐厦妈听见贺母提到贺骁爸爸,又没见着人,于是问:“小贺他爸爸呢?” 齐父重重咳了声,示意老伴这样不合适。 但贺母全不在意,十分坦然地说:“贺骁他爸爸现在在国外,我们在一起的时候还年轻,后来生了贺骁才发现各自生活背景和人生目标差异太大,于是好合好散了。” 齐母神色立刻变得尴尬,强笑了下。 贺母反过来把话题扯开,“不过你们放心,对贺骁,他和我的态度是一样的。” 这一次谈话进行了一个多小时。 就像贺母说的,可怜天下父母心,齐父性子刚直而且自有风骨,他花了半天整夜的时间面对儿子的性向,再没做让齐厦娶妻生子的打算,只能退一步,让他在不欺骗自己欺骗他人的基础上找个好归宿。 而贺骁整体情况还能让他满意,这一个钟头下来,他们跟贺母算是相谈甚欢。 之后就在齐厦别墅设宴,两家人坐在一块吃了顿饭。 老两口晚上回房,齐厦母亲想到白天的事,对齐父说:“贺骁其他都好,就是单亲这点我不喜欢,我怕贺骁随他爸妈。” 齐父干脆没把贺骁的职业告诉她,嗤之以鼻道:“愚昧,这是贺骁自己能选择的吗?” 齐母眼圈又红了:“老头子,你这是认了?你想清楚,真纵着儿子跟男人在一块儿咱们孙子就没了,今后齐厦自己年纪大了却无儿无女,谁给他养老呢?” 齐父没说话,好半天从被子里伸手给老伴擦了下眼睛,宽慰道:“你想想,咱们养齐厦一场,真的想过老来全指着他?” 齐母说:“那肯定没有。” 性向这回事或是天生或是打小养成而且不可逆,齐父想到这,深深叹了口气,面色颓然地说:“这事怪我,齐厦小时候我常年在外,对你们管得太少了。” 他们是次日离开的,齐厦本来不方便送的。 但贺母那天来的时候给贺骁把车送来了,准备就是这么周道,只因为她猜测齐厦本人和工作室那几辆车怕是都已经被狗仔盯上了。 于是这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