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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下巴,转身就走。可没走出两步,便又折返回来。 阮念初:“怎么了?” 厉腾脸色很淡,把伞刀抽出来,递给她,“拿着这个。” 她眸光微闪,接过他手里的伞刀,手指无意识拂过上面的“中国空军”字样浮雕。 然后他什么话都没再说,便大步离开。 雨唰唰地下着,天幕压得极低,阮念初抹了把脸上的雨,看见厉腾闪进雨幕,眨眼就没了影儿。 她闭眼捏了下眉心,片刻,定定神,再次拿起手机报警。110三个数拨出去,好一会儿,通了。阮念初大喜过望。 约十秒后,有人接起电话,“你好边城市公安局。” 阮念初深吸一口气,竭力稳住声音不发抖,说:“你好,警察同志,我要报警……我和我男朋友正在被人追杀。” 电话那头的接线员有点儿蒙,愣了会儿才道:“……好的。请你说一下你现在的地址。” “地址……”阮念初一时说不出来,抬眼看四周,荒山野岭,放眼望去根本没有路标。她有点着急,“我只知道这是白溪镇通往边城的一条老路。我旁边有一个废弃的铁轨道,附近都是山,和一些农田……喂?喂!” 听筒里没了音。 阮念初拿开一看,电话不知是进了水还是什么缘故,竟已自动黑屏。她扶额,一把将手机扔地上,低骂:“日。” 报警没成功,阮念初只好听厉腾的话,躲在草垛后面等。哪儿也不去。 好一阵,都没有枪声传来。 天越来越黑,周围除了雨声,风声,就什么都没了。 她背靠草垛坐下,两手握刀,头埋进臂弯里。雨势没有丝毫要转小的苗头。她脱下外套举在头顶,挡雨。 雨水进了眼睛。阮念初抬手擦擦,再进,再擦。最后实在忍不住,咬紧唇,肩膀抽了下。 突的,有脚步声往这个草垛靠近。 她警觉,下意识站起身来,轻手轻脚,拿刀的右手微举高,眼底全是戒备。 一道黑影窜过来。 “……”阮念初心跳到嗓子眼儿,咬咬牙,挥刀就刺。 来人却一把捏住她手腕,一下劲儿,伞刀被卸,瞬间回到他手上,动作干净又利落。阮念初看清这人,微怔。 厉腾收起刀捏捏她的脸蛋儿,淡嗤:“姑娘,七年前那枪没把我废了,不甘心呢?” 阮念初眼眶泛红,支吾:“对不起,我太害怕了。我以为是坏人。”话说完,自己都愣了下。 七年前她护住托里朝他误开一枪之后,说的话,和现在一模一样。 厉腾静几秒,把她扯怀里抱紧。 雨势总算略有收小。 阮念初脸颊贴着他的胸膛,布料下紧绷的肌rou感,和有力的心跳,教她觉得安心。她闭眼平复了会儿,抬头:“……那两个人呢?” “受了伤,跑了。”厉腾说。 “……”阮念初缓慢点了点头,转头,看眼爆了胎的吉普,再看眼四周,无奈道:“天快黑了,车又……我们怎么回去?” “你没报警?” “我报了。”阮念初语气带着些委屈,低声:“但是电话没打完,我手机就死机了……” 厉腾闻言从兜里摸出手机,扫眼屏幕,无信号。他皱了下眉。 这时,又起风了。阮念初全身湿透站在雨里,一吹,顿觉钻心地冷。她皱眉,两手不停搓胳膊。 厉腾看她冻成这样,眉拧成川。说:“先不急回边城。” 阮念初打个喷嚏,不解道:“不回去,我们怎么办?” 厉腾一勾手把她往怀里揽,边走边道:“这儿有田,附近肯定有人住。找户人家借宿一晚。” 眼下这情景,荒郊野外车又报废,似乎也没有更好的办法。阮念初琢磨了会儿,点头:“听你的。” ☆、第38章 Chapter 40 Chapter 40 大路两边,除了田就是山。厉腾大致观察了下周边地貌,揽紧阮念初,径直就往某个方向走去。 阮念初不时转头打量这周围。群山密集,白天看是满目的青翠,天暗了,整个儿黑压压,山脉轮廓绵延如黑绸,乍一看,瘆人得很。 她有点害怕,忍不住道:“欸,这地方你来过么?” 厉腾:“没来过。” 阮念初皱眉,有点无语,“那还说在这儿借宿。你怎么知道走哪条路是对的?万一没找到人家,我们不是要露宿荒野?” 厉腾没什么表情,只说:“跟着我你丢不了。” “……”阮念初默。见他这么淡定也稍微放心了些,只管跟着走。 大约二十分钟后,阮念初眸光微闪。 只见前方暮色依稀,一点灯火从满目夜色中突围出来。那是一间单层的砖瓦房,烟囱里还在往外飘炊烟。 她喜道:“原来这条路真的有人住!”说完侧头瞧他,眼睛亮亮的,“你怎么知道?” 厉腾说:“瞎猜的。” 阮念初:“……” 他扭头看她一眼,“农村的泥路都是让人踩出来的。如果你迷了路又找不到人帮忙,就跟着田埂和小道走,准没错。” 他说完,阮念初下意识回头张望,有点明白了:“原来是这样。这些都是你在部队上学的么?” 厉腾嗤:“打小就知道的事儿,学什么学。” 阮念初觉得古怪,“我怎么就不知道。” “你们城里的姑娘,还是云城那种大城市,不知道也正常。” “你不是城里长大的么?” 厉腾笑了下,语气挺淡,“我老家在嶂北农村。” 说着话,两人已经离砖瓦房不远。那户人家,门外有一片开阔的空地,铺了水泥,一只大黄狗拿铁链拴在猪圈旁边,察觉到他们,立刻龇起牙,凶神恶煞地狂吠,“汪汪汪……” 厉腾上去拍门,“邦邦”两声。 片刻,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婆婆过来给他们开了门。老婆婆打量着落汤鸡似的两人,皱眉,很疑惑地说:“你们找谁啊?我三个儿子都出克打工了,没在屋里。” 老婆婆说的话是当地方言,阮念初听半天,有点儿没懂。 厉腾笑着,答婆婆的话。 他开口刹那,阮念初立刻错愕地瞪大了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他看。 没过几分钟,老婆婆脸上就绽开了笑容,边说边不停地摆手,把两人请进了屋。 老婆婆忙着给两人倒水去了。 剩下厉腾和阮念初坐在堂屋的凳子上。 她没忍住,惊道:“你居然会说这儿的方话?” 厉腾的语气倒很平常:“我有战友就是这地方的人。跟他学过几句。” 阮念初眯了下眼睛。忽然想起这人的柬埔寨语和英语都很流利,不由感叹,他智力是真出众,难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