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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天。 她以为她会在这小院儿终老,再了无遗憾地离开人世。 四姨太在邳县过了大半辈子,都是足不出户,与世隔绝,突然要被带到盛京这个繁华的大城市,对她来说,只有忐忑和惶然。 「三少帅……」四姨太就揪紧手裡的女红,道,「……你跟子吟说,娘真的不需要……」 「希望四夫人不要白费子吟的一片孝心。」怒洋就伸出手,亲自搀扶四姨太,话语裡带著恳切的诚意,「他时常希望能见著夫人,只是随著近年职位高升,又必须到外地出差,回邳县的机会,也就越发的小了。」 四姨太听了,就怔了一怔,道,「子吟……高升了?」 「嗯。」怒洋便温柔地笑了,彷彿是很为子吟高兴似的,「南京成立政府,而子吟也被任命为监察院的院长。」 四姨太并不知道这一年,儿子竟是还有这样的成就,武府的消息,是一年比一年的封闭,庶长子有出息,对大房来说自然不是个喜闻乐见的事,因此,就谁也没有跟四姨太透露。 四姨太就落寞的垂下了眼,难过地道,「……我竟是都不知道……」 「盛京的四合院,都是我和子吟用心添置的家俱,府裡下人,也都已经备好了,四夫人去了……就是那裡的唯一的主人。」怒洋仔细观察著四姨太的表情,正是动之以情,说之以理,「子吟希望你顺心过活,不用再顾忌大房、武子良的脸色。」 白三少帅都已经亲自登上门了,再说,今天这个事一旦传出去了,即使四姨太不愿走,大房也绝对会找名目责备的,甚至以后不欢迎子吟回家,也是极可能的事。 一番的思索过后,四姨太就抿了抿唇,道,「……白三少帅,这院裡的下人,也都跟著我许多年了,他们都是看著子吟长大的,能让他们都跟去吗?」 怒洋就颔了颔首,脸上尽是温和的理解,「当然的,子吟能见到他们,心裡也会高兴。」 四姨太就召了她院落裡的寥寥数人,问他们愿不愿到盛京住去,毕竟他们在这院落侍候许多年了,四姨太这一走,他们在武府就如无依的孤魂,恐怕甚至要被解僱的。 其中有一位丫环,却是大房安插下来的针,四姨太心知肚明,看她不愿离开,便也不勉强了,那丫环看众人已经收拾起了行当,当即就走到大房那边去,告知这大事。 怒洋把这府裡下人的动静都收在眼底,就小声与四姨太道,「要我毙了她吗?」 四姨太一怔,就道,「……不……不用,她也是身不由己,受人之命。」 怒洋应了声好,却是觉著四姨太心肠软,就跟他的子吟一样。 这会儿,武子良正在军营办公,还没有回来,家裡便只有武夫人管事,听得那丫环前来报告所有,她那眼睛就睁得铜铃一般的大,道,「那庶生的竟是那般有出息,竟是要接四房去享福了?还让白三少帅来接?」 她心裡就深深的嫉妒起来,想她子良也没有买个房,孝敬自己这亲娘呢。 「大太太……」那丫环就小心翼翼的问,「要去拦四太太吗?现在应该还来得及……」 「不用,她愿意自己走,正好﹗」武夫人就哼出一口气,「这麽多个房,养著也是浪费钱粮,反正老爷现在……也是不清醒,他也管不著了。」 生下庶长子的四房,一直是武夫人的眼中钉、rou中刺,她们斗了近二十年了,终于还是子良继承了武家,不管子吟在白家再有出息,也都不过是替人做事罢了。 这样想,武夫人就顺心了,她是恨不得把所有房都打发出去,让自己做府裡唯一的女主人。 却说门房的张叔一直看著外头三台白家汽车,就觉著心裡难安,彷彿是有大事要发生,这不一会儿,就见著四姨太,竟是在嫣儿和白三少帅搀扶下走出来,而院裡的下人,也都亦步亦趋的跟著。 「四夫人……」张叔就瞠大了眼,「这是怎麽一回事啊?」 「张叔。」四姨娘就压下声音,道,「子吟要接我去盛京,他置办了个院子,让我到那边去住。」 「啊……庶少爷是真的好。」张叔听了,就由衷的为四姨娘高兴,却又是后怕地道,「可这事情……大房那边知晓吗?」 他问这个时,却是有些迴避三少帅的眼神,也不知道自己是否多心,总觉著对方身上有杀意,只要自己拦住,那些卫兵就要动手了。 「莺儿已经去通报了。」四姨娘就垂著眼,淡淡地道,「我若要走,她也是高兴的,我们在府裡本就是各不相干的过活。」 张叔是府裡的老人,也是知道许多内情的,就苦涩的笑著,「……也是……」 莺儿早就去通报了,四姨娘走得慢,这走出府,再上汽车的过程,却是一直不见府裡有任何的动静,众人就都心裡有数,大府是打算不拦了。 「……张叔,保重。」四姨娘笑了笑,拉著裙裾踏步上车,怒洋就小心翼翼的扶著,那尊重殷勤的态度,就像是对自己的娘似的。 张叔看著,心裡就真的羡慕了,他就想到四姨太熬到了今天,简直是几生修来的福气。 ☆、第四百三十九章、狂怒 第四百三十九章、狂怒 武子良办完一天的军务,从军营回来,就嗅到了府裡的饭香,他摸著有点乾扁的肚子,边走边大声嚷道:「娘﹗我回来了﹗」这个时候,娘总是吩咐著下人,把菜备好,待他回来马上便能吃的。 来到饭厅,武夫人果然早已在此候著,看到儿子,她那脸上就绽出灿烂的笑容,简直像是家裡有喜事似的,武子良看著,那脚步就是一顿,道,「瞧你笑得……今儿是发生甚麽好事了?」 「子良,你回来啦。」武夫人却是笑盈盈的,还卖起关子来,「先坐下,待会吃饭,娘跟你慢慢说。」 这母子俩用餐的时候,因说到许多的体己话,就不喜下人在旁,跟在武子良身后的林玉,便也知情识趣的退下了,经过先前那次毫无原由的糟蹋,他走起路来,就总带著一点彆扭。武夫人不知自己儿子干的混帐事,问林副官这是怎麽了,武子良就回道,「林玉在军营摔伤了腿,之后就落著病根。」 武夫人哦了一声,就道,「那你还用他?要不给一笔钱,打发他回乡去吧?」走路不利索,可怎麽侍侯得了她儿子? 「我用他很久了,顺心顺意,就不想换。」这倒也是实话,林玉掌握了武子良的脾性,甚至是他还没有开口,林玉就先鞍前马后为他打点好的。他便又道,「娘,你管府裡的丫环下人就好,不要连我营裡的下属也都管。」 「我是你娘呢,凡是和你有关的事,我都能管。」 武夫人理直气壮的说完,就呼喊丫环上菜,备的除了儿子爱吃的大盘rou,竟还有几道节庆菜色,武子良看著,就一脸匪夷所思,他们母子俩也是吃不下多少,就不知道娘怎麽有空弄起这个。 「时间不够,不然,娘还再弄几道鲍参翅肚。」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