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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从未有过的踏实,有了这笔钱就能偿还十万元欠款,就能吃上一顿牛rou,度过没有工作的空档期。等时间久了,风波过去,他也能迈向新人生,享受新生活。 然而上天总是如此残忍,在即将拨开云雾见到阳光时,骤然黑云蔽日,电闪雷鸣,倾盆大雨…… 嗖—— 一辆改装摩托车飞也似的地从他身边穿过,他掌心一松,钱袋就被抢走了! 他吃惊地追上去大喊:“我的钱!抢钱啊,还我的钱,还我的钱!”他疯了似的狂追,却绝望地听到摩托车声越来越远、越来越远,然后再也听不到了。 他视如生命的救命钱,他母亲遗物换来的救命钱,没了! 他目光龇裂,漫无目的地狂追,跑到上气不接下气,跑到双腿没有知觉,也没找到小偷。 “为什么要抢我的救命钱,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他蓦然失了力气地倒在地上,双手锤着地板,撕心裂肺地大喊,“我的钱,我的钱啊!” 新年即将来临,广场上、道路上都洋溢着热闹的喜庆气息,没有人听到他痛苦绝望的声音。 他跌跌撞撞地爬起来,失魂落魄地走到派出所报案,派出所立了案,安慰他,他们一定会早日将小偷捉拿归案。 他没有因此而得到心理安慰,没了这笔来之不易的钱,他感觉失去了整个世界。 他拖着没有知觉的腿回到小区,却发现消防车停在他家楼下,很多人在指指点点地围观。 他心头猛地一跳,不好的预感顿生。 抬头一看,晴天霹雳,万念俱灰,他双眼一黑,差点晕过去。 据围观的人说,他楼下那户人家莫名起火,发现时火已经蔓延到他们家了,大火凶残地吞噬了包括他家在内的两层楼房,等扑灭时都烧得差不多了,值得庆幸的是无人伤亡。 他摇摇晃晃地打开焦黑的家门,走进家中,浓烟还未散去,熏得他几乎要晕死过去。入眼都是一片焦黑的残渣,父亲最爱的棉被,他最宝贝的电脑,还有谢锦程帮他赢来的小猪娃娃,面部全非,无法辨认原形。 家也毁了。刺鼻的烟味充斥整个家,厨房、洗手间、卧室,没有一处完整。 后续工作怎么处理?有钱的,再买一套,没什么钱的,就重新装修,那没钱的呢?只能吃着快餐,用公共厕所,睡在大街上,以天为被,以地为床。 最后值钱的财产没了。钱包里只有一张透支的信用卡,一张余额三位数的银.行.卡,还有零零散散不到一百的纸币。 存折?里面的钱早被取光,他真的一无所有了。 以前人家总会夸他北大才子、国家栋梁,现在却只会用鄙夷的口吻说,哦,时陌啊,那个没钱还装阔气装有本事的窝囊废。 对,他就是个窝囊废,没有钱,没有工作,没有本事,只会浪费粮食,拖累家庭,还像个灾星一样,把生活弄得更糟。 他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那一刻,他想到了死亡。 死了就一了百了,在天堂里没有金钱的囚牢,他可以尽情欢笑,品尝他最爱的牛排,享受左拥右抱。 他目光无神地推开了家门,迈着沉重的步伐,一步一步,听着安静的心跳,走到了楼顶的天台,双手一撑,两腿悬空地坐到了墙砌的护栏上。 他痛苦地对着上天大喊:“去他妈的债务,去他妈的赚钱,去他妈的生活!死了就一了百了,什么苦恼都没了!我要跳下去了,你们记得为我收尸,每天给我烧三炷香,给我吃我最爱的牛rou……” 撕心裂肺、痛彻心扉,多日来承受着的苦痛与压力,如高楼大厦顷刻倒塌,重重地压在他瘦弱的肩膀上,无法呼吸,无法呼救,他只能绝望地感受心跳慢慢地、慢慢地停止。 他不知道,无意之中他按到了手机,拨通了一个电话…… “什么北大才子,什么国家栋梁,都是狗屁,只要没钱没本事,他妈的就是一个孬种!” 发泄的喊声还在继续,然后新年的钟声却在这时敲响,烟花绽放,彩色将黑夜照亮,炫目的世界却被分为两个极端——他在高楼上嘶声大喊,人们在地上欢声笑语。 刺耳的笑声有如警钟骤然敲响,时时刻刻提醒他,没有人关心他的死活,他跳下去除了让父亲痛苦地送葬,没有任何回报。 还有那个人,那个人陪他喝酒、陪他赛车,在他最无助的时候给他依靠,难道他要不负责任地丢下空头欠条,将他们的友情埋葬? 他做不到。 他突然丧失了跳下去的勇气,深吸一口气,毅然决定回到残酷的现实,承受上天赐予的考验。 “时陌!”随着惊恐的喊声,他骤然感到腰部一紧,接着被抱下了围墙,同时熟悉的气息扑面而来,“你在干什么!” “嗯……”他被猛地按到围墙上,一只手也被对方愤怒地抓住,靠在脸侧,看清来人,他吃惊地道,“谢锦程?你、你怎么在这里?” “时陌,”谢锦程捏着他下巴,一字一句地道,“我没准你自杀。” “谁、谁自杀了。我这是在欣赏风景……”时陌突然语塞,眼前现出一部保持通话的手机,通话时间长达半小时,而联系人正是自己。半小时前,正是他刚准备自杀的时候,他脆弱的声音毫无疑问都已被谢锦程听到。 那是他最不想暴露的软弱时刻,如今却鲜血淋漓、赤.裸.裸地撕开,敞开在他最在意的朋友眼前。他应该为此感到愤怒、苦痛,并否认自己的脆弱,可是看到谢锦程的模样,他呐呐失了言语。 谢锦程呈现前所未有的狼狈,发丝凌乱,只穿了单薄的衬衫和马甲,袖口胡乱卷起,领口大开,露出精壮的脖线,汗珠凝结成了冰晶,冰冷地贴在裸.露的肌肤上。 “你……跑过来的?”时陌吃惊地脱下外套递给谢锦程,“快穿上。你外套呢?” 时陌的外套太小,谢锦程穿不合身,他把外套披在背上,张开结实的双臂将时陌搂入怀中,汲取时陌的体温:“冷,别乱动。路上堵车,就下车跑过来,太热,外套丢路上了。” 时陌别扭地调整了一个舒服的姿势:“那么贵的外套丢路上!你好浪费,还不如丢给……”他一顿,立刻把后面的“我”字吞了下去,转口道,“乱扔垃圾可耻,知不知道?” “扔进你家,怎么样?”谢锦程将外套扯下来,盖一半到时陌身上。 “我家不是垃圾回收站,我家……”时陌心口骤然一痛,眼里迅速失了颜色,他才想起来他家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