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妇模样乖顺,容貌娇美,心头十分满意,不住朝一旁的曲嬷嬷点头,意思是肯定她事情办得好。 范仲晟心里何尝不想念儿子,只是他情感不似柳氏外露,便道:“还是进屋叙话吧。” 柳氏这才发觉不妥,忙牵着儿子的手往大门里去了,辰轩本是牵着阿薇的,这会儿被母亲挽着,倒不好去牵阿薇了,倒是辰姿颇有眼色,生怕阿薇不适应,忙主动挽着阿薇进门,还热心地指着沿途的景致布局给她介绍。 阿薇这才有心思去看眼下富贵如云的宅子,心里不禁感慨,真是穷尽她的想象也意料不到。 到了前厅,柳氏忙拉着辰轩坐到自己旁边,连范仲晟也只能坐到下首,辰姿拉了阿薇和自己坐在一起,范辰轶和云娘也带着孩子相陪。 瞧着柳氏精神头甚好,阿薇想起与辰轩在路上的讨论,心想,这位婆婆看起来是真的没有生病,就是太过思恋儿子了吧。 柳氏的话题都围着辰轩展开,担心他在穷乡僻壤的地方吃不好穿不暖,又说他瘦了,手还变粗糙了,让他往后凡事只管使唤下人,不可亲力亲为。 范仲晟在旁边轻咳了一声,示意柳氏不可再说下去,家中众人都知道阿薇身份不高,柳氏那意思好像二儿媳妇亏待了辰轩似的,叫人多尴尬。 柳氏得了丈夫提醒,这才反应过来,又转头去看阿薇,见她没有不高兴,才放心了。 “二嫂,听曲嬷嬷说,你厨艺了得,什么时候露一手给我看看?”辰姿怕大家冷落了阿薇,刻意将话题引了过来。 阿薇仍是不好意思,忙道:“我只会做些简单的菜罢了,你不嫌弃的话,想吃什么可以告诉我,我试着做。” 辰轩知道阿薇还有些怕生,别说阿薇,自己骤然被一年多没见的家人围着,也甚是不习惯,他硬着头皮将厨艺的话题引到了自己身上,讲起自己在外出行走时曾见过的美食,听得众人啧啧称奇。 辰姿心里却暗自好笑,看来二哥真的挺在意这位二嫂,从前他回家来,都是三棍子打不出一个闷屁的样子,今天话这么多,还不是有古怪? 还好,厨房派人过来传话,说马上开席了,辰轩喝了口茶盏里的雨前龙井,松了口气。 众人移步去了饭厅,厅堂正中央摆着一张雕刻精美的海棠木大圆桌,上面的菜式有十多二十道,看得人眼花缭乱。 席间,柳氏不停地给辰轩夹菜,仿佛儿子从前在外面就没吃饱过似的,而辰轩则忙着给阿薇夹菜,辰姿仍是坐在阿薇旁边,见着二哥看二嫂的眼神满是宠溺,实在羡慕极了。 范仲晟在柳氏这边完全插不上话,便转头去问一旁的大儿子生意上的事,云娘则忙着照顾两个孩子,一言不发。 饭毕,已是秋月隐现之时。 大房的两个孩子吃饱后都不愿乖乖坐在桌上,望着外面的鱼塘,极想出去玩,云娘便让婢女先带孩子出去了,范辰轶见了,不由瞥了云娘一眼,却未多言。 柳氏对着辰轩尚有说不完的话,还是范仲晟说了句来日方长,柳氏才收了势,最后道:“你从前的屋子我早让人收拾出来了,要是缺什么,可要告诉娘。” 范仲晟抿了口酒,随意道:“就安排曲嬷嬷过去伺候吧,缺了什么,她自会安排。”想到老二和老二媳妇的婚事还是曲嬷嬷促成的,老二媳妇初来乍到,也没什么熟悉的丫环婆子,曲嬷嬷自是最佳人选。 柳氏暗道丈夫寡言而心细,自然没有反对。 一家人离席后,各回各院,柳氏以消食做理由,亲自送了辰轩回他的小院,然后才回了自己的院子。 范仲晟已洗漱过躺在床上了,手上拿着一本书闲看,见柳氏进来了,抬了抬头,却没说话,等柳氏也洗漱好了,他方问,“老二与以前很是不同了,你觉得呢?” 柳氏坐在妆台前通头发,笑道:“人热络了,笑容多了,这亲成得好,曲嬷嬷有功呢!” 范仲晟对阿薇也很是满意,笑着点点头,又问,“你想让老二往后都住在家里?” “那是自然。”柳氏起身坐到床上,“难道你不想?” “我当然想。”范仲晟犹疑道,“只是老二未必愿意。”自己养大的孩子自己清楚,辰轩就是闲云野鹤的性子,专研他的补瓷技艺倒很合适,让他再续功名或者照管家里的生意,都不适合。 柳氏想想道:“辰轩对他媳妇儿护得紧,只要阿薇愿意留下,我不信辰轩会不愿意。”小地方来的姑娘见了范家的富贵,还想继续待在穷乡僻壤,柳氏可不相信。 范仲晟回想起今日饭席间的微妙,微微叹了口气,“只怕老大媳妇有意见。” 柳氏哼笑一声,“她有何意见?我们范家的家业本来就有辰轩的一份,就算辰轩不考功名,铺面和田产也少不了给他的,将来辰姿出嫁,也少不了份大嫁妆。她刘云娘为我范家添了两个男丁,自是有功,但这家还是姓范,不是姓刘。”今日柳氏也看出云娘与往常的不同,心里不禁感慨,还好中馈如今是掌握在自己手上,云娘有意见也起不了风浪。 ****** 范辰轶正在翻看近日的账本,今日饭桌上父亲提到的那几个问题,他确实还未有好的计划,此刻脑中不禁有些焦虑,这时,妻子云娘推门进来,他换上笑容抬起头道:“孩子们睡下了?” 云娘淡淡地嗯了一声,似乎没什么好气。 “怎么了?”范辰轶不禁问。 云娘叹了口气,“你整日里勤勤恳恳的,如今人家什么都不用做,往后就能白分你的东西,你还在这儿浑然不觉的,怎不叫人担心。”从前这个二弟一年也见不到一次,云娘倒未放在心上,如今带了媳妇儿回来,惹得公婆越发垂爱,云娘不由慌了。 范辰轶面色微变,不由想起饭桌上的事,“二弟难得回来一趟,你怎么就没点好脸色?一家人吃饭就要整整齐齐,哪有大人还未退席,小孩子先出去玩的道理,孩子们不懂事,你也不拦着,还纵容。这些事我还未与你计较,你倒说起这些小家巴子气的事儿来了,真是离谱!” “我的孩子是范家的长孙,我正是要教导好他们,才不愿他们与一个乡下女人同桌吃饭。”云娘一番辩解。 “无理取闹!若非当年二弟牺牲自己名声,范家何来今日昌盛?莫说是分给二弟,就算全给二弟,我也毫无怨言。不管弟妹是何身份,她能让二弟这般爱护,便是极好的女子,应得范家上下尊重。”范辰轶搁下账本,往里屋去了。 看着丈夫拂袖而去的背影,云娘心中五味杂陈,她多年用心侍奉婆母,为范家养育两个男丁,如今仍未分得半点中馈之权,丈夫夜以继日劳碌,在公婆心中的位置却远不如那个在外的游子。又想起丈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