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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ama,什么是视觉啊?” “你现在眼睛能看见爸爸mama就是视觉。” “那什么是听觉?” “耳朵能听见爸爸mama的声音是听觉。” “那mama,能吃到爸爸mama做的东西就是吃觉,能爱爸爸mama就是爱觉,对不对?” 柿子饼(1) 柿子饼(1) 卞哲填了Z大的医学部,陈柿子去了师大,这是在她分数范围内最好的选择,再加上她不想离家太远,能上师大她已经很满意了。 报道的时候别人都是一大包一大包的行李,她只提了一个二十寸的行李箱。 本来她都不打算住宿,师大到她家坐地铁只要二十来分钟,只是学校半强制大一的学生住宿,她只好象征性带点行李去宿舍。 大学生活泛善可陈,她不爱社团活动,每天只是上课下课,没有了熟悉的朋友和可以依赖的人,她变得独立又孤独。 大一寒假的时候,遇到了柳洲焕,听他说自己已经谈恋爱了,陈柿笑着祝他们长长久久。 长长久久是客套话。 而她和卞哲也不是没有遇到过,楼上楼下的,偶尔出个门,遇见了也不打招呼,低着头走自己的。 陈柿发现这种割裂是很痛苦的。 一开始是戒断反应,强烈的渴求、焦虑、流泪、失眠,她无数次对着那个手机号码打出:我们和好吧。 但又一次次删除对话框里的文字。 紧接着是你以为自己已经遗忘了这种依赖,觉得自己完全可以不再想起他。 可是会在无数个平凡的瞬间又想起如果这个场景里是有他会变成怎样。 举个例子: 你在超市买水果的时候,你喜欢吃草莓,可是你又突然想起他不爱吃这种又酸又甜的水果。这时候恍然想起你们已经不再属于彼此了。 这个瞬间往往更令人沮丧。 于是她开始疯狂清理和卞哲有关的一切。 他送自己的礼物通通打包送回去; 他们一起听过的歌、看过的电影、走过的路,她选择性回避; 日记里有关卞哲的事情都被她锁在柜子里,然后把钥匙扔了; 社交软件早就把他全部删除,甚至连聊天记录都被她删除的一干二净。 然后她开始尝试着和其他男生聊天,交往,吃饭。 一两个月后她发现自己错得离谱,又恢复了蜗牛一样的自闭性格。 慢慢她不再强求自己忘记卞哲,毕竟抹掉卞哲在她生命里的痕迹和抹掉她的生命没什么太大的区别。 大二的时候,她去书店兼职。 她很喜欢这个工作。 书店一天的时间都是安静的,除了整理书架、收银、帮顾客找书这些工作以外,她还可以在书店的咖啡厅里看书。 时间在这个地方过的既快又慢。 她慢慢理解了失去生命里最重要的人这件事情是不会有痊愈的一天的。 你不要企图去割裂自己和对方的回忆,这是一种无效行为,记录到生命里,这是自我折磨。 对着镜子里刷牙的时候,她想起来破镜重圆这个词。 可发明这个词语的人是自欺欺人,也欺了自欺欺人的笨蛋。 破镜哪里能重圆,就算你把它们合在一起,中间的缝隙仍在提醒你,你们和以前不一样了。 她是零碎的完整,也是完整的零碎。 爱是包裹她的气球,也是扎破气球的针。 “陈柿,你往外看什么呢?” 书店老板是留着长发的摇滚青年,乐队办不下去了才来开书店,陈柿猜他是个富二代,要不然人生不会连续两次跨入赚不了钱的行业。 综合来说,陈柿对他的评价有钱的理想主义者,这是她最羡慕的一类人。 “我想起以前看冷酷世界的时候,村上春树说听Bob Dyn的歌很像在下雨天里托着下巴往外看的小男孩。今天下雨,我们店里正好在放Bob Dyn。” “原来是这样,我还以为你在等人。” “咿,你怎么知道我在等人。” “小朋友,年轻的时候我也经常等人,总以为我等的人会主动来找我,可等着等着我们就不再年轻,然后我们就真的消失在了彼此的生活里。” 其实她是想起了卞哲最喜欢的天气是下雨天,每次下雨天的时候他都能睡很久很久。 前段时间她突然收到了mama的电话,说有张明信片送到她单位上了,是卞哲寄过来的,她吓了一跳,后来mama又说上面的落款是五年前,应该是他们之前去旅游的时候寄的。好像确实有这么件事情,只是没想到这种“时光驿站”还真的能在五年后收到。 她听到卞哲给她寄明信片第一反应是庆幸,庆幸他没有放弃这段感情,这才意识到原来她一直没有一刻停止过对他的想念。 “老板,明天上完课我能不能请假?” “老板不是慈善家,去找小李换班。” “好吧,老板谢谢你,我要去找他了。” “祝你一路顺风,路上注意安全。” 回家的时候她路过售票处,明天去Z市的火车只剩下硬座,她咬咬牙,不就是十四个小时吗,两年都等了,也不在乎几个小时了。 柿子饼(2) 柿子饼(2) 陈柿买的火车硬座,做到Z市的时候还是早上六点多,她去火车站旁边的酒店开了个钟点房洗漱,从浴室出来看了看手机,已经八点多了。 但这个时候她想到了一个很现实的问题,她只知道卞哲在Z大医学院,除此之外就什么也不清楚了,她要怎么在Z大找到这么个人。 本来想发短信问问以前的朋友,后来想想估计他们也只知道他在Z大读书而已。 她站在浴室的镜子前,手机屏幕上是卞哲以前的手机号,也不知道他有没有换号码,就算他没换号码,他俩这两年没联系,她突然过来找他这算什么。 陈柿心一横,反正自己都敢坐一夜的火车来Z市,还在乎这一个电话吗。 卞哲接到陈柿的电话的时候还在睡觉,眼睛还是闭着的。 “那个…你还在睡觉吗?”他立刻就听出来是她的声音,蹭一下从床上坐起来。 “没。” 然后是长久未联系的沉默和尴尬。 “你…” “你…” “你先说吧。” “那个…就是…你现在有空吗?我现在在Z市…如果你有空的话,要不要见一面?” 卞哲怀疑自己是不是没睡醒,还在做梦。 “什么?你说你在哪儿?” “我在Z市,本来想去找你的,可是我又不知道你宿舍在哪。” 他现在心里有千言万语,最后只能说出一句:“你在哪?” “我在火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