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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和兰阳打斗得难舍难分,身影上下翻飞,红衣如火,锦袍如云,二人身形皆是轻盈之极,动作快如闪电,过招之间内力冲出,将栏杆架子尽数击断。 兰阳几次欲冲到荣王身边,期思竭力将他拦住,吼道:“识相点!” 兰阳冷笑一声,挥手便是数道银镖,飞速刺向荣王。 期思旋身踢飞旁边散碎在地上的木块,木块尽数被他踢得飞去拦下了银镖,荣王逃过一劫,脸色惨白。 赶来的人纷纷冲进来,拔剑去围击兰阳,期思便退下护住荣王。 但荣王突然大呼一声:“画!” 只见兰阳一手抢过一把刀与来援的守卫打斗,一手高高扬起一道卷轴。 荣王迅速冲上去,守卫们被他这突然的举动吓了一跳,不敢误伤了王爷,纷纷动作一滞,荣王这唯一不会武的人竟猛地冲到了兰阳面前,只为那副陆氏山水卷。 期思冲上去,守卫们被打乱阵脚,兰阳反手将画高高一扔,荣王作势去抢,却一下子撞上旁边一名守卫,利刃一下子划破他衣袖锦缎,鲜血涌了出来。 兰阳随即转身掠出窗外,期思上前扶住荣王,怒瞪了不慎误伤荣王的守卫一眼,留下一句:“都给我守着荣王,再有闪失提头来见!” 随即将荣王交给他们,足尖一跃追上去,与兰阳前后离开了小楼,一瞬便不见了踪影。 守卫们心里打鼓,该抓的人没拦住,反而误伤了王爷,一时不敢再离开,牢牢守着荣王。 近日案子不少,神影卫府内真正待命的神影卫不多,多数是功夫一般的寻常守卫,毕竟没人会闲来无事闯进神影卫府,但今日偏偏发生了。 裴氏神影卫终于赶来,他们训练有素,很沉着,给荣王伤口止血上药,又将小楼内伤者抬出去,场面才不那么混乱。 但裴南贤和期思都离开去追人,谁也不敢再出漏子,众人严严实实护住荣王,余人开始在小楼周围排查,或去裴南贤和期思离开的方向追踪。 期思循着兰阳离开的方向,沿途让神影卫府的人动身去追,看着赶去的人差不多了,这才折返去看荣王。 裴南贤跟期思几乎同时回到小楼,期思焦虑地说:“没有追上。” 裴南贤目光阴冷:“调虎离山。” 两人看荣王伤势,那一刀伤得不浅,手臂划了很长一道,期思看着荣王凌乱衣衫上的血迹,心里很过意不去, 方才若不是荣王,待裴氏神影卫赶来,兰阳就难脱身了。 荣王脸色苍白,却淡定自若地坐在厅内,丝毫不在意身上划破的锦袍和伤口,指指陆氏山水卷:“我再看一看。” 期思笑着摇摇头,帮他把画小心翼翼在桌上展开,荣王便把方才看到一半的画又仔细观赏了一遍,最后松了一口气,点点头:“这副应当是赝品,啧啧。” 荣王虽然不介意,裴南贤却对他在自己手下身边误伤感到忐忑,十分谨慎地说:“殿下还是安心休息,这画想看了,回头我着人给您送过去。” 荣王摆摆那只未伤的手,笑了笑:“这不好,既是证物,怎能随意拿走,裴大人不必担心,这伤不碍事。” 裴南贤追到一半,也意识到对方是调虎离山,便立刻赶回来,却已是发生了大事,立刻遣了手下仔细查,不过兰阳自然不会留下任何线索。 期思有些担心兰阳,不知他顺利脱身没有。 说起当时情况,期思和在场的人都说兰阳是为了那画而来,同伙调虎离山,兰阳拿了画,却不料被期思拦下,为了逃走才放弃了画。 荣王伤了,裴南贤也顾不上什么画和闯入者,亲自百般小心地护送荣王回宫里,更带了一堆裴家的特制伤药,期思也一道去了。 肃帝知道荣王伤着了,自然是不大愉快,但期思在一旁帮裴南贤说了几句好话,肃帝见期思和荣王到底平安无事,这才吩咐彻查,放裴南贤走了。 可是荣王突然出了事。 荣王原本只是外伤,回宫没到半个时辰,却忽然高烧起来,渐渐神志昏迷。 此事蹊跷之极,根本不该是那一道伤口能引发的症状。 肃帝立刻把刚往回走到一半的裴南贤又召去,一时间宫里上上下下紧张起来。 萧执也被召了去,又有裴南贤和一众太医,最后萧执说:“荣王殿下是中了毒,但这毒很复杂,先有引子,再被触发。” 计划周密,却突发意外。 这大大出乎期思意料之外,兰阳绝对没有给荣王用毒,并且神影卫府里的其他守卫也没有出现这个情况,兰阳用的只是最普通的药粉,没想大开杀戒。 问题在于,萧执和裴南贤都解不了这毒。 肃帝神色沉重,看不出他想什么,屋子里一片安静,太医最为忐忑,生怕肃帝把他们罚一顿。 肃帝遣走了裴南贤:“既解不了,你先去查案子吧。” 裴南贤眉头也没展过,期思给他递了个宽慰的眼神,裴南贤便回去先查这件事了。 “这毒是怎么回事?那引子和触发症状的都是什么?”期思问萧执,他亦是十分担忧,荣王此番帮了兰阳,却为此陷入危险。 萧执看了看躺在那里面色苍白的荣王,说道:“触发毒性的可以有很多毒方,但都不罕见。唯独引子比较少见——是一种草,叫‘鹤筑’”,他解释道,“这种草只在南疆有,若是寻常人,只要接触过鹤筑的一日内,又接触了引子,便会引发毒性。” 期思隐约觉得“鹤筑”有些耳熟,皱眉思索片刻,抬头与萧执对视,两人几乎同时脱口而出:“陆氏山水卷!” 第98章 机关 鹤筑不光是药引,也是陆氏画师作画时喜用的材料,常取来洇染画纸底色。那副赝品倒是仿得用心,连这等细节都做到了。 期思同肃帝讲了,肃帝立刻命人通知裴南贤去查,不一时果然有了消息。 “伤了荣王殿下的那把刀,刀身确实淬了药,但只是影响伤口愈合的,在神影卫府的时候就已经上过药,以免殿下受影响。” “看来那幅画上的鹤筑便是毒引,刀上的药又恰好能触发毒性……即便后来单独用药处理,也未防鹤筑已经开始起作用。”萧执说道。 查出了缘由,肃帝稍稍放下心,又问道:“这下能解了么?” 萧执却神色严肃摇摇头:“鹤筑难解,正是因为每配一种触发的毒,就要换一种解药,眼下只能一边配方子,一边打听有没有这种情况的解药。” 期思刚放下的心也跟着提起来。 “须得半个月内解,否则一直这么烧下去,恐怕不好。”萧执说。 肃帝便让他立刻下去想办法。 肃帝命宫人照料荣王,同期思单独到了书房去。 “陛下,这次是我大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