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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之余生,只为报仇罢了。 然而,沧海宫…… 她终于是痛苦地皱起了眉——她孑然一身,如何能与柳拂衣治下的偌大沧海宫抗衡! 报仇之事,竟似全无希望! 除非……能找到一个了解柳拂衣武功路数之人…… “哗啦”一下,她自水中披离而出,突然—— 一只手捂住了她的嘴,颈边寒光乍现,竟是横上了一把匕首! 作者有话要说: ☆、所愿不敢请 一口气轻飘飘吹在了她耳边,带着乱糟糟的酒气,令她全身寒毛都竖了起来。 “美人儿,不要乱动。”那人以传音入密之声催入她耳中,“你的情哥哥已经睡着了呢……不妨陪爷玩玩?” 一边说着,那人的另一只手已经探入水中,直摸了下去……他的声音于尖冷中含着yin/秽之意,曲宜修一惊之下,便是极端的怒! 竟是房易! 这等武林宵小,往日她作为一门之主,何曾放在眼里过! 而今日……今日她赤身裸体浸泡在浴桶之中,手无寸铁,武功全失,竟要受制于这样的鼠辈! 大怒之下,她一把抓住房易握着匕首的手腕便向身后击去一肘,房易显然没想到她还会反抗,惊得匕首掉落水中,而后便立刻发现她这一击全无内力,嘴角挂起一丝狞笑,伸手便向她肩头抓去—— 曲宜修一把抓过水中匕首,一脚蹬在浴桶边缘便转身后退,与房易打了个照面—— 她永远也忘不了这个猥琐的男人在这一刻的表情。 那是夹杂着震惊、遗憾、尴尬、羞耻、讥讽、懊恼等等诸多情绪的表情。 那是一个极端可怕、极端伤人的表情。 他的手僵在了半空,而后,他笑了,将手缩了回去。 “看你身材,还以为是什么了不得的美人。”尖细的声音如一把把利刃飞刀,直剜她心脏,“没想到,哈哈,这样的美人,爷还不想要呢,哈哈,哈哈哈……” 长笑声戛然而止—— 一把刀带着猎猎风声甩了过来,径自切掉了他的人头! 那头颅穿窗飞出,血液飞溅墙上水中,外间登时响起好一片尖叫! “夺”地一声,长刀插入墙壁。 房易那没头的身子这时候才缓缓地软倒下去,“啪”地一声如一摊软泥倒在了湿漉漉的地上。 燕西楼走到墙边,拔下了染血的刀,擦干净了,才转过身来看她。 曲宜修整个人都蜷缩在浴桶一角,双手紧紧抱着头,遍身湿淋淋的,水中漂浮着她染着血迹的长发,荒乱如水草。 “不要过来,不要看我,不要过来,不要看我……” 她全身颤抖着,口中喃喃不绝,双目无神地盯着水面…… 燕西楼轻轻叹了口气。 这声叹息一出,曲宜修全身一震,猛地大叫:“你也看不起我!你们都在可怜我,你们连看都不肯多看我一眼,你们——” “谁说的?”燕西楼眉头一拧,大步上前,捧起她的脸。她怔怔抬头,丑陋的脸庞上满是晶亮水痕。燕西楼将她的头轻轻揽在身前,安慰地揉了揉她的发,“不要怕,有我在。”目中又带上了怒色,“似房易这样的小人,还不够我一刀呢!” 男人的气息盈满身周,曲宜修脸颊绯红,却不忍放开他的怀抱,只把脸深深埋在他腰间。浴桶里的水有些凉了,她浸在水中的身躯微微发冷,而内里却莫名地guntang起来。 突然,小二咚咚咚地敲响了房门,声音急切:“客官!客官,出人命了!衙门来人了!” 方才还陷于旖旎的两人顿时心神一凛。 “赶紧逃!”燕西楼扯下架子上的衣袍扔给曲宜修,便去拿起包袱。待曲宜修差不多遮遮掩掩地穿好了外袍,他已拉起她手,心急如焚地奔到窗边。 “等等——”曲宜修忙道,指了指桌上的金丝面具。 她死也不肯就这样敞着脸逃出去。 当她戴好面具时,他们客房的窗下已经围拢了无数旁观人群,有的人已经看见了立在窗口的两人,正指指点点。 燕西楼一手揽住她腰,一手提着长刀,气运丹田,眸沉大海—— 径自穿窗而出! 足尖噔噔噔点过围观人群的头顶,便听得无数哎呀嘲哳之声,这些人竟被踩得颅骨皆碎,抱着头痛不欲生地在地上打滚,不多时便没了气息。众人骇然欲死,便见那长袍浪客大步飘然,几乎只是一个刹那便消失在他们的视线之中。 蓟州客栈二楼,那出了人命的房间隔壁,亦开了一扇窗。 一个娇小女童望着那飞逃的身影,似嘲笑、又似赞赏地道了一句:“这身手确实不错,可惜手段也太辣了。” 苏寂走过来望了一眼,忽然笑了,笑里带着冷意,“这可是个了不得的人物。” “噢?”桓九铃眸光闪烁,“如何了不得?” “他与公子交过手。”苏寂漫不经心地走回桌前斟了一杯茶。 “公子?”桓九铃面色一沉,“沧海宫柳公子?” “是啊。这世上还能有第二个公子么?”苏寂拈起茶杯,有若深思地道,“这个男人叫燕西楼,他跟公子交手之后,不仅没死,反而还成了公子的朋友,你说他是不是颇了不得?” 桓九铃亦负手走来,烛火扑朔映亮她半边娇嫩的脸,另半边便隐在了暗处,“看他那步法飘忽,力道强悍,说在武林前十,恐怕也是不虚。”末了又哼了一声,“然则沧海宫的朋友,还能有什么好货不成!看那姓燕的方才枉杀人命,也是个魔道中人罢了!” 苏寂面不改色,自如地饮一口茶,方慢悠悠地道:“当今之世,本就是黑道伸张、白道式微,除了神仙谷,名门正派也没什么指望了。” 闻得此言,桓九铃心头倏然一痛。她自然能听出苏寂没说出口的话:便连她的飞镜仙宫,在桓迁死后,也已然名声大坠,再不如前了! “那也不能任他们胡作非为。”她冷声道,“沧海宫的贼人见财眼开,害我迁儿,这笔账终归要算个清楚!” 手指微颤,苏寂端着的茶水晃出些许,她垂眸看着那一杯清茶,数梗翠叶孤零零地漂浮水上。 静了许久,她缓缓道:“我却听入画说,桓姨对沧海宫行事还算宽容理解呢。” “更可恨者固然是那背后的金主,向沧海宫出钱买走了迁儿性命。”桓九铃目光清晰,不随烛火飘摇而移动分毫,“但那个对迁儿下手的沧海宫之人,我也非杀不可!” 苏寂将茶杯放回桌上,轻轻伸手覆住,“桓姨,我有点累了,先去休息了。” 在飞镜仙宫包下的客房中,有一间是供了菩萨的,便自然分给了云止。 夜色空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