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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已没力气回应……

    蛙的舌不舍地退出来，在她唇瓣上流连一舔后，才缓缓松开她。

    不知生死的姑娘已经等着阎王小鬼来收命，可蛙却没有道别的意思，刚刚放开了唇，又两只手轻轻柔柔地环住她，脑袋依赖似的在她耳朵边蹭蹭，灼热的气息烧得姑娘的耳朵通红。

    这样抱着不知抱了多久，总之松开的时候，小雪已停，白天变成黑夜，楼道里响起一家几口刚吃完饭下楼散步的动静，这期间，蛙一句话没说，只是眉间的凸起不肯散去，灼热的唇在她裸露的脖颈、耳垂、脸蛋上辗转亲吻。

    蛙总算松开了她，两人咫尺之间的距离，他深邃漆黑的眼里含情，瞳孔间倒映她的影子。

    洛荨小声开口，“就快走了。”

    蛙的表情有些疑惑，眼神微敛了些。

    洛荨看着他的眼睛，没有丝毫畏惧，“活了23年，虽然没尝过结婚生子、事业有成，连旅游过的地方也仅限上海、南京和老家，但是我不遗憾，因为临走前可以亲到你，”她呡呡唇，语气更多了几分认真，“我能遇到妖，那么人死后也会下地狱吧，不知道黑白无常什么时候来收我，在这之前，我想跟你表明我的心意……花永炎，我喜欢你……”

    蛙皱着的眉轻轻跳了下，竟有要上挑的意思。

    他没想到，这人居然以为自己死了……也太不把他这个可瞬间移动、可御风、可冻结空间的妖怪放在眼里了。

    眼前的姑娘昂起小脸，两颊浅红，眼里含光，认真表白的模样十分可爱。

    刚表白完，也不见害羞到低头不敢看他，依然扬起头叨叨，“我生前也没做过什么缺德事，应该会入轮回的吧，入轮回要喝孟婆汤的，喝完投胎转世下辈子我是人是狗还不知道呢，到时候应该也不记得你了，说不定都不会有擦肩而过的机会……我就见过三只妖，一只丑陋无比，一只是女的，还有一个就是帅裂苍穹的你了，一般凡人都比不上你好看，我可能是直女颜控，所以很自然的、毫无疑问会喜欢上你。你不用遗憾永远失去我这个爱你的人，因为，像你这么优秀的人，不会缺人喜欢的，你就该被全世界宠着，所有人都会喜欢你的。”

    蛙刚挑起的眉又浅浅皱起，眼里寒光乍现，如果面前的人识趣点，大概会直接闭嘴退到十里开外。奈何眼前这人脑子不清醒以为他们已生死相隔，便胆子无穷大，一点没眼力见。

    蛙知道她是喜欢他的，从第一次站她眼前时就听到了她的心声。

    可蛙也知道，如果不是因为她以为自己已经死了，她绝不会这么大咧咧地说喜欢，更更不可能把想拥有他的心意表露。

    不出他所料，果然她下一句就说出了自己懦弱无力的喜欢，“能亲到你我已经很满足了，像你这么优秀的人，只有和你差不多完美的人才能配得上你，虽然不小心给你染了绿发我很愧疚，但是我把你的画像公布到网上，大家都很喜欢你，觉得你的发色丝毫影响不到你的帅……大把的人喜欢你，你随便挑一个优秀的吧，只要不是白莎莎就好。”

    洛荨转身看了一眼卧室，又抬头跟他交代后事，“衣柜左上角的柜子里有件旧衣服，里面包着两张银行卡，也就五六万，压箱底的钱，我用不了了，你都拿去花，我手机密码是****，就麻烦你给我家人朋友打个电话通知他们了，我死相很难看吧，你就不要去看了……我去看一眼。”

    ☆、为妖正名

    洛荨绕开他走向窗边，可能是因为觉得自己铁定是死了，走路时连脚步都很配合地轻飘飘起来。

    胆怯地一点点伸脑袋看下去，没有看见一滩脑浆混着鲜红的血，没看到错了位的肢体，也没看见自己的身体，而此刻楼下除了经过的一只哈士奇再没有其他活物。

    洛荨：“……”

    不解地转回头看到蛙略微无奈地看着她，看了半天，才总算开口说了句话，“所以你的表明心意是表白吗？”

    洛荨：“………………我……我没看见尸体。”答非所问，她现在还有些搞不明白。

    蛙伸手按了按眉间留下的皱印，拿开手时，那眼神颇有种看智障的意思，方才以为的那些含情脉脉什么的通通一扫而光像是并不曾存在过，就连说话的语气都带了几分轻佻，“哈，尸体，你以为自己死了？”

    洛荨木讷地点点头。

    蛙摆摆手，“成，那你在这等阎王来收你吧，我去睡觉了，明天早上，你可千万别去上班。”说完就踢踏着拖鞋进了卧室，留下客厅窗边的姑娘独自站在那里等阎王顺便开始怀疑一切……

    从晚上□□点钟开始等着，干干站了一阵，小腿开始发酸，继而肚子咕噜噜叫个不停，很久没进水，又有些口干舌燥。

    夜更深时，凉气从窗子透进来，洛荨不禁打了几个哆嗦。

    再到凌晨一二点钟，她困得眼皮子都快粘到了一起，饥寒交迫间，她挪回沙发上盖好被子在心里想，“阎王来这儿可能要耗点时间，又冷又困的，还是在被窝里歇一会等他吧。”

    这一等就等到了睡过去，第二天早上被上班的手机闹铃吵醒。下完雪的气温比较低，何况又是一大清早的，洛荨唰地坐起身时，肚子以上受了寒气又一阵哆嗦。

    起身穿好衣服拉开窗帘，适应一晚黑暗的眼睛突然触到明亮天光，不禁有些刺痛得眯了眼，她再伸脑袋探下去时，依然没有看到半点死了人的迹象。

    姑娘在客厅里来回走了几遭，目光常常有意无意地飘向卧室紧闭的门，犹犹豫豫间看了好几遍时间，最后还是洗漱了一番，去厨房做了饭，饱饱地吃了一顿热乎的饭，然后带着自己的笔记本电脑出门上班去了。

    经过一楼时，房东家的门开着，房东大哥立在门框处，手里一捧咖啡，目光时不时朝楼上瞥几眼，直到他看见走下来的洛荨，他的愁眉苦脸才瞬间舒展了一半。

    还隔着一半的楼层，房东大哥已经迎了上来，把她上上下下看了个仔细，问道，“洛荨，去上班？还有哪里不舒服吗？”

    洛荨顿住脚，想起来昨天房东大哥出手救她，自己光顾着谈情说爱和等阎王去了，根本忘了要道谢这件事，这下见到房东大哥还这么关心她，她忍不住愧疚起来，忙弯着腰恭恭敬敬地道谢，“没哪里不舒服了，谢谢房东大哥的关心，也非常感谢昨天房东大哥的出手相救，我这个不省心的房客，给您添麻烦了。”

    房东大哥一手端着咖啡，一手挥动起来，“怎么会添麻烦呢，不麻烦不麻烦，只是那窗台可能有些矮，以后洛妹子尽量注意一些吧，可不能再像昨天那样不小心了。”

    洛荨笑着点头，“嗯嗯，会注意的，还是很谢谢房东大哥昨天能伸手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