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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不少,他们似乎也是很久没有这样放松惬意。 时楚和张宗瑞睡着睡着就滚到一起去了,莉莉丝趴在夏琳的身上呼噜呼噜直到睡着再无声息。 丛林里的虫鸣声很响,戴西体贴地将那些噪声都吸了去,给他们一场真正的好眠。 到第二天天色渐明,乌云散去,他们仍然有很多事要做,有很多场仗要打。 被大雨耽搁了三天,时楚他们还是很有自信率先回到营地的,他们的速度本就是普通人要快得多,又有夏琳指路,一路无惊无险,在第四天下午就回到了之前的营地。 营地一片狼藉,已经几乎看不出多少人类曾在这里扎营的痕迹,帐篷倒是还在,没有人类的维护,又历经三天的风雨吹折,这会儿都已经破败不堪,时楚远远瞧去,就发现了其中三四个完好的帐篷。 “果然让他猜中了。”时楚嘀咕着,知道张宗瑞的猜测没有错,确实有人提前预知了这场危机然后躲了起来,危机过后又第一个回到了营地。 然后,现在只需要知道是谁…… 正想着,果然有人从帐篷里走了出来,两人一人高些一人略矮,都穿着军装,前面那人掏出一支烟来点燃,时楚透过那缭绕的烟雾看到了他的面容—— 我去,竟然是丁鸿!丁鸿和他的副官秦昊,这是怎么回事? 他们的猜测里,不管是谁搞出这件事来都不可能是丁鸿,因为很明显这事儿大概就是冲着他的那本书去的,而且事情发生的时候,丁鸿绝对在营地,否则也不会有那么一段命令下达,如果是他,完全没必要好吗? 时楚从草茎上跳下来,告诉众人这个令他震惊的发现。 张宗瑞却只是一笑,“看来这一仗还是他胜了。” “什么?” “不管是谁做的手脚,恐怕都已经被丁鸿预料到了,他既然出现在了这里,就说明他对那些人的计谋早有防范。”张宗瑞说着,忍不住露出些许兴味,“有意思了,指不定他认为那书已经落入对方手中,事实上——” 夏琳接过话头,“结果东西在我们手里,搞这一出的那方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了哈哈哈哈。” “而对方会认为东西还在丁鸿那里,他们没有得手。”时楚也笑起来。 张宗瑞点点头,“既然这样,我去把地图偷出来,我们就和他们分道扬镳吧。” “什么?”时楚和夏琳他们好几个人异口同声地说。 张宗瑞忍不住笑出声来,“怎么,那么惊讶吗?” “就这样……抛弃他们吗?”公孙玉犹豫着说。 “现在夏琳已经能够感应到大型动物可能带来的危险,我们也弄到了到达武陵的关键钥匙,为什么不呢?”张宗瑞反问,“难道你们对这样频繁的派系斗争互相陷害还没有厌倦?” 当然很厌倦,又厌倦又恶心。 “说的也是。”夏琳叹了口气,承认说。 张宗瑞敛去笑容,“说句难听的话,其实我们已经不需要他们了。” 众人都沉默下来,这话其实并没有错。 “只有我们自己的话,说不定行进速度很快,能够比预定时间快得多找到武陵。” 或许是因为这句话,夏琳很快下定决定,“说的不错。” 时楚也苦笑了一下,“那我们想办法去营地里再拿点东西备用。” “嗯。”张宗瑞眯着眼看向不远处的营地,“时楚,你和我去找丁鸿,你绊住他,我想办法去把地图弄出来。” “好。”时楚看向其他人,“你们去和夏琳一块儿准备一些路上需要用的东西吧。” 公孙玉却有些迟疑,“如果我们走了的话,他们继续争斗起来,苦的还是那些普通士兵啊。” “就算我们在,也救不了多少人。”张宗瑞一针见血。 时楚拍了拍公孙玉的肩膀,知道他又犯了心慈手软的毛病。但是张宗瑞说的不错,即便是他们留下,在这种争权夺利中,又能救得了多少人?反而更加被动。 他们往营地那里走去,丁鸿看到他们回来眼神一亮,口吻温和,“你们也回来了?还要在这里等几天,绝大部分人还没能回来。” 时楚看着他,忽然问:“你觉得多少人能回来?” 丁鸿觉得他的口吻不大对,愣了一下,“怎么?” “我是说,”时楚一字一句地说,“你们这样子争权夺利下去,能有多少人再继续上路,到东进结束的那一天,又多少人能够平安回去?” 丁鸿想不到时楚问的是这样一个问题,一时间竟然站在那里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他们说话的时候,张宗瑞已经悄然走开,仿佛要站得远一些,这里离丁鸿的帐篷并不远,丁鸿身后的秦昊看到张宗瑞在帐篷外不远处站定,就没有管他。 “是啊,我看过资料的,每次东进都免不了流血的牺牲,我知道,却并不表示可以接受这样的流血和牺牲。”时楚的声音更加冷淡。 丁鸿皱起眉,“谁告诉你这些?简直是胡说八道!不论是鸟袭还是这次碰到熊,都不是我们可以控制的。” “真的吗?”时楚冷笑,“你的心里真的这样想?” 丁鸿沉默下来,好一会儿才说,“有时候,这种牺牲……也是在所难免,谁都不能保证自己和别人一条心的。”他自己都觉得自己的解释有些苍白无力。 “我们要参加的东进,不是这样的东进。”时楚认真地说,“本来想着,为国家开疆拓土的东进,哪怕本来就是一项冒险,一路上到处是危机,却也无所谓,老师带我们出世,就是想再为这个世界做一点贡献,但最近不论是她还是我们,心都很累。” 丁鸿狠狠抽了一口烟,没有答话。 “一次杀运输兵可以忍,两次鸟袭也忍了,到第三次的故意将营地往熊的行进路线上凑——”时楚笑了笑,“我们不是傻瓜,其实这些都不难看得清楚。” 丁鸿眯了眯眼睛,“虽然我很想说下次不会再发生这种事,但是我确实无法做这种保证。” “我知道,所以也不太失望,只是感到厌倦又恶心而已。”时楚的口吻轻松起来,“不过,我现在来是代我的老师和你道别。” “道别?” “嗯,我们走了,不用担心我们,不论是回去还是继续在外面历练一段时间,对于我们来说都没有问题的。”时楚耸耸肩,“只是,我希望到某天再见的时候,这些士兵都能够回到家乡,回到亲人的身旁,而不是被人出卖,死得不明不白,连尸骨都无法留下。” 丁鸿张了张嘴,竟然说不出一句挽留的话。 这时候,张宗瑞走过来,“走吧。” “嗯,走了。”时楚露出一个微笑,“再见,丁少校。” 必要的时候,他说谎也可以说得很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