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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女儿就是不喜欢他。女儿私下里是听过这元居安风流浪子的名声的,这样的人任凭他再温柔体贴,那心里也不会只装着女儿一个人。女儿此生就是削发为尼,也不愿守着个同床异梦的夫君苟且偷生……” 她这一番话说得清楚明白,林璟虽然理解,但不免觉得女儿有些天真,叹着气劝解道:“景岚!你也是大姑娘了,平日里倒是聪慧懂事的,怎么到了这谈婚论嫁的时候,却犯起了糊涂?你不想想,这世间有几个男子只守着一个女子白头偕老的?既然你把话说到这个份儿上,那为父就索性再劝劝你,你跟了元居安,他就是纳几个小妾又有什么?你总归是正经的发妻,将来有了孩子也是他元家的嫡子嫡女。所谓妾室不过以色侍人,还能长久不成?你只要守着他,好好地替他养育儿女,还怕没有善终不成?” 老父亲苦口婆心地劝解着女儿,一旁的徐沛霖作为外人,这些话本轮不到他听,于是此刻就正坐在那里,眼神就落在林景岚的裙角上,一副非礼勿听的神情。她今日穿的是樱粉色的衣裙,裙角处用白色的丝线绣着一只翩翩起舞的小蝴蝶。徐沛霖看着看着不由露出一丝微笑,平日里瞧着她是个沉稳精明有主见的,可这裙角的小蝴蝶却暴露出了可爱的少女心性。 “父亲教训的是,可女儿无论如何都不会嫁那元居安。还请父亲不要为难女儿。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可若女儿时运不济,这辈子都遇不上那个一心人,清清白白地死了也是好的……”,她眼神坚定,坦坦荡荡地望着父亲,把话说完,又俯首磕了个头。 徐沛霖听她一席话,脸色不由地变了变,心中堵了多日的一团乱麻终究是烟消云散了。她是真的不愿意嫁元居安,她是真心真意地宁愿孤独终老也不肯随便嫁做人妇的。这个再过两年就要及笄的少女,哪里来得这样的力量,去反对她的父亲,去拒绝一个人人钦慕的男子,去做一个与众不同的人? 林璟看着跪在地上的女儿,既气恼又心疼,眼看徐沛霖还坐在一旁,林璟强撑着叹了口气,道:“你是个有主见的,该知道父亲做事都是为你好,你若不愿意,我们自然不会强求。只有一样,日后不要后悔便是!”,说罢摆了摆手,示意景岚坐回原位,又有些不好意思地对徐沛霖道:“三少爷大老远的来,倒叫你看了我家的笑话,还请你莫要见怪。景岚这丫头,或许过几天也就想通了……” 徐沛霖倒不觉得尴尬,缓缓笑道:“林叔父何必跟小侄客气。此事本是您的家事,原是轮不上小侄插嘴的,可既然大小姐已经把话说到这个份儿上了,小侄也就一吐为快了。那元居安风流倜傥,在长安时可是烟花柳巷的常客,又是作诗、又是送缠头的,和几个名妓打得火热,只怕如今也是人家春闺梦里人呢。您家大小姐是个淡泊的性子,若真是嫁到元家,少不得要受委屈,您看这也心疼不是?”,说话说三分,再深的也不必说,徐沛霖淡淡地转头,视线正落在了对面的景岚身上。 她正一副获救般千恩万谢的眼光感激地望着徐沛霖,徐沛霖心中一动,长长地舒了一口气,面上虽没有笑意,可含笑的一双眼睛却也紧紧地望着她,黑亮澄澈,就如同漆黑夜空里最亮的星星一样。 景岚看着,不由地安心下来。之所以要当着徐沛霖的面表达自己的心意。一来是为了让他做个见证,徐沛霖知道了,就意味着永宁侯夫人知道了,永宁侯夫人从前很喜欢自己,若父亲执意要把自己嫁给元居安,永宁侯夫人一定会从中劝解,帮着自己劝告父亲;二来呢,是因为,她对徐沛霖有一种莫名其妙的信任,隐隐地觉得他会站在自己这边,帮自己说上几句话。如今看来,果不其然。 林璟哪会不明白女儿这些弯弯绕绕的小心思,一听徐沛霖也来帮腔,心里便熨帖了几分,点了点头,道:“罢了,景岚终究和其他小娘子不一样,你有你的心性和坚持,为父也不好强求。只是韦大人那边我得立刻去亲自解释一番,省得人家元居安觉得咱们林家这是故意拿他开涮呢!”,说罢,便站起身来,急急地招呼了徐沛霖几句,便匆匆地去了节度使府。 望着父亲的背影,景岚悬着的一颗心总算是落了地。身后却传来一声轻笑,转身就看到徐沛霖那张鲜见笑容的脸上竟露出了一丝笑意,越发显得他温润如玉了,“你怎么就如此大胆?你就料定我不会笑话你,不会帮着你父亲劝说你?” 哎,这徐沛霖笑起来可不就是千年的铁树开了花,稀奇得很呢!看着他的笑容,景岚被他问得心中发窘,忙道:“三少爷乃是正人君子,定不忍心看我含泪出嫁”,又急忙转换话题道:“三少爷别来无恙,侯爷和夫人身体可还康健?您回去可要代我向夫人问声好……” 话还没说完,徐沛霖脸上的笑意就散开了,冷冷道:“我今日才到成都,你就急着催我回去不成?你特意过来莫非就是当着我的面跟你父亲哭闹的,亏得我还帮着你说话……”,说罢,便冷着一张脸,作势就要起身离开。 景岚被他这么一说,只当他是真的动了气,心里一阵懊恼,脱口便道:“徐沛霖……哎三少爷,你可不能走啊,我父亲待会儿回来若是不见你的人,定要以为我们招待不周呢!”说着一边伸手把徐沛霖轻轻按回椅子里,一边招呼丫鬟再端上几盘干果茶点,这一着急,竟全然没有注意到什么男女授受不亲之类的规矩。 待景岚吩咐了丫鬟,转身再看徐沛霖,正对上他眼底明亮的光芒,徐沛霖就笑望着她,轻声道:“你不必忙,你不让我走,我不走就是了”。景岚被他这话说得脸上发烧,可他这话却也挑不出个什么错儿来,于是只得尴尬地笑了笑,退回座位,开始顾左右而言他。 “你这次来成都是来办事儿的?”这天寒地冻的,若不是什么要紧事儿,何不等到过了年,开春了天气暖和再来办呢? 徐沛霖脸上的笑容更深了几分,轻声道:“你可还记得我跟你说过,这成都也有宝丰银号的分号,我此番前来就是来料理我家在成都的地产田产。不过这也家产也不急这一时半会儿的。听说你好事将近,我心里不大舒服,此番主要是忍不住来看看你。” 徐沛霖静静地看着景岚,一脸认真,哪里像是开玩笑的意思。景岚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只觉得耳朵轰隆隆地想,反复回荡着那句“忍不住来看看你”,这这这,他这话什么意思啊?景岚饶是活了两世,也很少听到这样直白的话,瞬间便红了耳根,结结巴巴地道:“这……徐沛霖,你这话说的,似乎不大妥当。” 徐沛霖见景岚话都说不顺溜,心中不知为何升起了一种莫名的愉悦,垂下眼睑轻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