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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一会,所谓欺君之罪,罪犯滔天,他贵为君王,自然容不下此等大辱,而且皇上并非蠢人,多少已觉察出昨晚之事是自己有意假传圣意,而将平息谋反之功皆归于他。虽然如此,但此事一定不能外漏。今日权臣已除,只要自己一死,此事再无人知,皇上便可坐享江山而永无后患了。 瑗准心念及此,背上不免一阵寒意。今日自己有求于皇上,自然不能与之动手,况且皇上身手着实不弱,昨晚已然见识过了,意识不清尚且如此,现今当真动了杀机,即便自己今日全力还击,就以自己重伤之下且又过度疲劳的身体而言,胜负也是未定之数。 果然,皇上忽的右手一拳直击瑗准面门,拳行风生,速度极快,居然用上了上乘内力。瑗准不愿还手,仰面避过来拳。然不等瑗准回转,皇上已然变拳为掌,直切瑗准勃颈。瑗准只得继着仰面之势仰身后倒,以削来掌之力。不想皇上下切之势不减,同时,右脚已然向瑗准小腿扫去。瑗准耳闻身下风声,眼见下切之掌,心念自己此时身体后仰,下盘不稳,定是不堪硬挡这一击,于是方始着地的右手一撑,同时右脚点地,竟然硬生生的从皇上的上下夹攻中向左侧平平的翻了出去,一回身站了起来,身段飘逸至极。这似乎也出乎皇上的意料,当下更不打话,看准才落地的瑗准,乘其尚未站稳之际,左手横肘呼啸的撞向瑗准胸口。此招避无可避,单听这声音便知如若此肘打实瑗准胸口,定然致使瑗准胸口上未结实的剑创再次崩裂,倒时只怕神仙难救了。瑗准又何尝不知,当下不得已伸出右手挡住来肘,但是肘力还是波及到了胸口,不由得一阵血气上涌。而此时皇上左手被挡,右手却又变作鹰爪,直取瑗准喉口。为了借兵,瑗准不愿更不能还手,但听得"休"的一声,凝麾剑脱手向梁上飞去,瑗准好空出左手以架住皇上来爪。不想瑗准左肩剑创未愈,使不上劲,虽然架住了皇上的迅雷一爪,但立时觉得创口崩裂,喉口一甜,满嘴涌起一股血腥。此时皇上右手回转已然截住瑗准飞出的凝麾剑,"刷"的一剑,刺向瑗准咽喉…… 瑗准闭目待死,右手以极快的速度从怀中掏出已然沾有自己鲜血的容川皇的拜贴,只求自己死后,皇上可以念及两国世代交好的份上,能借兵给朝丽…… 但瑗准只觉得喉口一凉,剑并没有伤及自己分毫,皇上便如之前自己剑指石进一般在自己喉口顶住了。这手法、这剑路、甚至来剑的的呼啸声都与自己方才所使一般无二。"这皇上到底是何人?"瑗准心里不免有此一问。又隐隐觉得皇上的内功路数也与自己有相仿之处。心中的疑云更甚。 "小可,多年不见,身手见长啊,竟然逼不得你出手,只是这力道怎的如此之差……"皇上忽然收剑问道。 不待皇上说完,"师兄?"瑗准惊异的冲皇上叫得一声,"哇"的一口鲜血喷在皇上脸上,人仰面倒了下去。瑗准重伤,此战只守不攻,本已是强弩之末,单靠一己意志强撑到现在。现而今,皇上竟是自己分别多年的师兄,意志一泻,立时软倒了下来。 话说当年长平之役,华夏初始兵败,退避淮南。当时的御林军督统纪缨与先皇一行失散(此时先皇正被郑皇叔所救,驻守于淮南),纪缨带着当时年仅四岁的赵遥征(即当今华夏天子)避于淮中,一年后,襁褓之中的瑗准不知何故也被送至纪缨处。纪缨本是武林中人,近身搏击的擒拿手法天下独步,而与其擒拿手齐名的是他的剑法,自然就收了这两人为徒,这师兄弟两人自幼感情甚笃。 长平一役历时六年,待先皇回到洛城,即接回了赵遥征。皇上便就此与瑗准分开。先皇要纪缨再次为官,纪缨不知何故,似乎有什么莫大的难言之隐,带着瑗准远避山林,直到瑗准十岁上,被其父(即现今朝丽国的李元帅)接走,此后纪缨便不明去向。与皇上分别之时,瑗准年仅六岁,对"师兄"的印像已然模糊。故一直未认出。 其实皇上又何尝认得出瑗准,他所认得不过瑗准与自己惊人相似的招数而已。是故方才皇上要是想亲自试试瑗准的身手。 皇上眼见瑗准忽而吐血,继而脸色惨白,心中大惊,赶忙托住倒下的瑗准,却更惊恐的发现瑗准衣襟上渗出的大片血迹。"小可……你……你之前就受了伤啊?"但见瑗准双目紧闭,面如金纸。"小可,小可,你别吓师兄,师兄不知你有伤在身,不该出手那么重啊!御医,御医……"这时宫中叛乱方平,哪来什么御医啊。见怀中的瑗准脸色越来越惨白,连那两片莹唇也渐渐失去了血色,不由得将他紧紧地搂在怀中。"是师兄不好,你千万别有事啊……"皇上念及是自己亲手把才相认的师弟伤成这样,转眼便可能伤重而死,不由得泪如泉涌,楼着瑗准的手拥得越发紧了。 "师兄啊,你杀我之心看来很坚定啊!没将我打死,想闷死我不成。"说话的正是皇上怀中"不省人事"的瑗准。原来瑗准方才虽然创口崩裂,好在并不严重,只是裂了表面,渗出了血。软倒主要还是因为使脱了力。 瑗准见皇上不计身份的来抱住自己,还口口声声称"师兄",连"朕"都不说了,可见是当真顾念当年这段患难的兄弟之情,不由得心下感动,却又起了玩闹之心。于是乎,闭目憋气,弄得原本不见血色的脸,越发惨白。不曾想皇上竟如此激动,倒有些不好意思了,便开了口。 皇上低头见怀中之人正自浅笑得望着自己,天真又有些狡猾的眼神仿佛是当年那个年幼的小可,只是现而今这样的笑容出现在一张姿容绝丽的脸上,纵使面无血色,也如怒放的百合。不自禁的心思神往,醉在其中。 皇上默地见到仍旧一片狼藉的寝宫,满地的衣服饰物,满床的斑驳血迹,怀中正自浅笑的"佳人","难道昨晚……昨晚……真的与自己的师弟……做出……做出了……"一道惊雷划过皇上心头,"嘭"的一声皇上将瑗准扔在床上。"你敢骗朕?" "啊,现在变回皇上啦,臣参见皇上。"说着一脸恭敬样。努力起身向行礼,却力有不逮,又倒了下去。 皇上眼见此景,哭笑不得。故意吓道:"还不将昨晚之事从实招来。" "皇上还是杀了罪臣吧,罪臣假传圣旨,欺君罔上,罪不容恕。"一付慷慨就义的样子,闭目仰卧在床上。 皇上没办法,知道这个师弟从小就犟,不愿意的事是宁死不从。而且还爱闹,看样子长这么大还是脱不了这小孩心性。只得道:"好吧,现在师兄问你,昨夜究竟发生了何事?" "喔,现在是师兄了,问吧!但叫我知道得一定知无不言。"正直的表情立时附上了一抹邪邪的浅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