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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便拿过餐巾纸擦了擦嘴巴:“行,我今天吃得差不多了,很好,谢谢尚总的款待。” 尚天赐还在喝汤,听他这么说,只好把汤勺放下:“吕队长,我说过的话,还请您好好考虑考虑。” “当然是要考虑。”吕志平吃饭的时候其实已经想过了,刚才对尚天赐的态度确实有点儿过,他决定缓和缓和,“但我人微言轻,自觉得高攀不上。不过您放心,我们作为警察,自然有我们自己的规矩,我们肯定会严格遵守的。所以呢,我觉得您也不要太着急,规矩内的我们肯定认真办好,规矩外的,我们碰都不会碰。当然,如果情况发生了变化,规矩外的变成了规矩内的,我们一样会认真办好的。” “您这么说,我就放心了。”尚天赐含含糊糊的,其实他对吕志平的真实意思并不是很确定。 “好吧,既然这样,”他喝了一口咖啡,便站起身来,“我先走了,您慢用。” 尚天赐抬头看看他,并没说话,而吕志平想了想:“以后您要想见我随时都可以,不过,别再以这种方式了,还是用点儿规矩内的方式吧。再见。”说完,他也没管尚天赐的反应,径自走了出去。 等他离开红晨有一两百米了,忽然听见后面有人喊:“吕先生,您稍等。”吕志平回头看了看,祝秋月正快步往这边走过来,吕志平只好站住等她。 等祝秋月走到身边,吕志平低头看了看她的高跟鞋,颇有些同情:“什么事?” “送您一张本店的会员卡,结账的时候出示可以享受九折优惠。”祝秋月也许是走得有些快,一时不免有些喘。 吕志平接过卡,笑了笑:“谢谢,还有什么事吗?” “这是我的名片,您以后想来用餐,只要提前给我打电话,我们可以把座位和食材提前预备出来。” “谢谢。”吕志平饶有兴致地看了看那张名片,“还有吗?” “就这些,您是尚总的朋友,也是我的朋友。如果您觉得有些话不好和尚总说,也可以由我来转达。当然啦,也希望吕队长拿我当朋友看,不要到了想过来吃饭的时候才给我打电话,可以吗?”祝秋月一边说,一边略带顽皮地看了吕志平一眼。 吕志平笑笑:“可以。” “那我就先回去了。” “别忙,我还有个问题。” “您请问。” “你和尚天赐是什么关系?” “普通朋友。”祝秋月显然不想多说。 “好吧,那我回去了,再见。” “再见。”祝秋月摇了摇自己的手。 吕志平转身继续走,他想尽量保持平静的神色,却还是忍不住撇了撇嘴。 王盛和秦玉一早带人会同高子乾去了东嘉苑六号别墅,吕志平则带着方小洋去了北郊监狱再次提审陈大庆。 陈大庆看见吕志平和方小洋的时候,并没有多惊奇:“来了?”就好像面对的是两个经常见面多老友一样。 “来了。”吕志平微微点点头,“怎么样,最近又想起什么了吗?” “我想起什么不重要,您想知道什么才最重要。”陈大庆一边说,一边狡黠地看了吕志平一眼。 “我们想了解一下丁瑞喆的情况。” “丁瑞喆?”陈大庆思索了一下,“想了解他和徐梦雨之间的关系?” “想了解丁瑞喆本人。” “想了解他本人?”陈大庆看看吕志平,“他是凶手吗?” “这和你没关系。” “那他就是凶手了。”陈大庆大笑起来,“说吧,你们想了解什么?” 吕志平微微皱了皱眉毛,说实话他很讨厌陈大庆的表现,但既然来了,又只能硬着头皮问下去:“除了徐梦雨之外,丁瑞喆在你们那儿还有比较熟悉的人吗?” “这我就不好说了,我也说了,歌厅的事情我都不太管的。” “别人您可以不管,但是丁瑞喆,丁启逊的儿子,去你那儿,你会不管?”吕志平冷笑一声,“别糊弄人了。” “您说得有道理。”陈大庆似乎并没有狡辩的意思,他只是看了看自己的手铐,“不过,您看,上回就说我积极配合能减刑,我就信了,说了不少,算积极配合了吧。可是到现在也没人说减刑的事情,到现在我都经常问自己,政府说减刑,这话算不算数啊?” 吕志平有些好气,又有点儿好笑:“能不能减刑,一要看你提供的情况对破案有没有帮助,第二要看你的态度是不是真心想悔改,想做贡献。你看你这个态度,一张嘴就是减刑,你这种人啊,我见得多了,为了减刑,什么都敢瞎编。” “政府,这你可冤枉我了,我是真心愿意悔改,想做贡献的。我是想着,我要是悔改了,做出贡献了,政府是不是也应该表示一下。不为别的,就为了维护咱们专政机关的公信力,我觉得我这个刑都应该减。” “我刚说了,能不能减刑,都要看你提供的情况到底有没有用。” “有用,当然有用。” “有用没用,要我们说了算,现在我再问你一遍,除了徐梦雨之外,丁瑞喆还和你们歌厅里的什么人熟悉?” “和什么人熟悉……”陈大庆故意想了想,“他之前来还挑挑拣拣、经常换人,后来基本上就只要徐梦雨一个人了。” “这么说小姐里没有跟他特别熟悉的了?” “没有。”陈大庆摇摇头。 “其他人呢?” “到我那儿去的,哪儿会有跟其他人特别熟的。”陈大庆又笑了,这回笑得很猥琐。 “他去一般都是谁接待?” “都是我们的大堂经理亲自接待。” “大堂经理叫什么?” “姓郑,叫郑文宝,不过他后来辞职了。” “郑文宝?”吕志平皱起了眉毛,“这人长什么样?” “普通人,高高瘦瘦的。” “他在你那儿干了多久?” “有七八年吧。” “后来他为什么要辞职?” “他说家里有事,老娘身体不好,要回去照顾老娘。” “你就准了?” “准了,来去自由。”陈大庆一脸的无所谓。 “你那儿干着这种买卖,这大堂经理说辞职就能辞职?”吕志平根本不信。 “干这个又不是卖□□,本市谁不知道我那个歌厅里面有小姐,我还怕他说出去?” “他大概什么时候辞的?” “差不多就在我那儿被抄的,嗯,”陈大庆低头回忆了一下,“嗯,半年之前吧。” “徐梦雨什么时候走的?” “她晚点儿,可能晚两个月。” 吕志平心头疑云顿起,他盯着陈大庆的脸,想看看他说这些话的时候是不是有什么深意,然而陈大庆的表情却很平静,似乎完全没意识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