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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浑然不觉。 法院里,一审结束,贺仲站起身,面色坦然许多,事已至此,他后半辈子逃不了被四面墙围的密不透风的牢|狱。 走了几步,贺仲回头,望了望后面,孙晨晨还在位置上,她有所察觉,抬头看去。 随后扯出一个贺仲最喜欢的表情,既妩媚,又带点儿清纯。 贺仲眯了眯眼睛,又去看陈秘书,朝他抬了抬下巴,让他照顾欣儿。 陈秘书郑重点头,等贺仲的身影不见,他老泪纵横。 “孙小姐,你……” 没去管陈秘书的声音,孙晨晨脚步不停,消失在门口。 半小时后,孙晨晨出现在医院。 她约了手术时间,坐在椅子上等,很快就是她了。 周围多是嘈杂声,几乎都在低头玩手机,来医院看病似乎没那么恐惧。 孙晨晨却恐惧的手指不停发抖。 上周,她发现自己生理期有异常情况,就在网上买了东西检查,结果让她面临崩溃。 以前每次跟贺仲做,她都小心翼翼,就算贺仲突然想玩个新鲜,不用安全措施,她也会偷偷吃药,确保不出任何意外。 谁知道还是给她碰上了。 孙晨晨的下嘴唇磕到牙,泛着铁腥味,她无比清楚,肚子里多出来的东西不能留着,那样会毁了她。 而且她一直有吃药。 按照涉嫌的数额,贺仲起码要在牢里待十几年,出来也是六七十岁,她绝不会把自己逼到一种难堪的地步。 机器声响起,“请孙晨晨到二号室。” 孙晨晨站起身,大概是空腹,滴水未进,起来的动作有点激烈,她产生头晕目眩的感觉。 在原地顿了顿,孙晨晨木讷的走进去,医生问什么,她说什么。 交钱,做检查,楼上楼下的走。 直到医生确定她符合手术条件,开始做术前准备,量体重,上麻药和术后药,孙晨晨配合的进观察室,换上手套胶套。 护士说,“家属来了吗?” 孙晨晨正低头拽脚套,闻言,她一愣,“我一个人。” 护士也见怪不怪,自己来做人流的情况虽然不多,但也不是稀少。 每个人有每个人的活法,每个人有每个人的故事。 “那你的随身物品……” 孙晨晨说,“我的东西就放这儿可以吗?” 护士勉为其难,“好吧。” “那你躺上去吧。” 孙晨晨看看旁边的那张床,平躺上去,她听护士说输什么糖份液体,耳朵嗡嗡的。 到了这时候,羞耻心已经全搁在门外了。 手术室里不止孙晨晨,还有其他人,这让她的感受好了一些,尽管是隔着屏风,她与她们并不认识。 躺上手术台,孙晨晨脱了裤子…… 医院里每天都上演着生离死别,生命的消失在这里显得尤其普通,平常,也渺小。 当孙晨晨走出医院,已经是日上三竿。 她从包里翻找出一面化妆镜,将自己披头散发的模样收拾了一番。 或许是孙晨晨的脸过于苍白了一些,又年纪轻轻的,身材曼妙,还杵在医院门口补妆,引来了不少人的侧目。 孙晨晨视若无睹,她最擅长的就是过滤别人的眼光。 她从贺仲那里得到虚荣,为此也折损了自己的身体,扯平了。 包突然被拉走,孙晨晨看着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的贺欣把她的包倒过来,里面的东西掉的乱七八糟。 贺欣抓到孙晨晨的病历本,看过之后,她煞白着脸喃喃,“果然……” 下一秒,她又理所应当的质问,“孙晨晨,你还有没有心?你连你自己的孩子都能杀死!” 周围的人顿时就对孙晨晨露出扫描仪般的打量,恨不得从里到外都研究一遍。 换一个人,遇到此刻这种仿佛自己十恶不赦,蛇蝎心肠的不堪阵势,不哭也得慌了。 奈何孙晨晨习以为常了,她平静的蹲下来捡地上的东西,不快不慢的塞回包里。 贺欣不放过她,“孙晨晨,你真不要脸!” 充耳不闻,孙晨晨捡完东西,走到一个围观的年轻人面前,“麻烦你把脚抬一下,这是我的钱。” 年轻人低头一看,鞋子踩着一张百元钞|票。 他尴尬的站到旁边。 “谢谢。” 孙晨晨半蹲下来,伸手去捡钱。 年轻人对着孙晨晨的胸前领口直吞口水,他感到裆|部空间逐渐缩小,紧绷。 孙晨晨嘲讽的笑了一下。 没做停留,她往大门口方向走,贺欣跟在后面,两人停在路边,灰尘和汽车尾气扑满一脸。 “孙晨晨,你除了会勾|引男人,你还会什么?” 孙晨晨说,“总比你强。” 她笑起来,“你连个男人都勾|引不了。” 遭受羞辱,贺欣气的脸色涨红,一巴掌甩过去,被孙晨晨拦住了。 将她推开,孙晨晨深吸两口气,刚做完手术,这一下,身子已经有些难受,虚弱。 “贺欣,我不想再跟你扯了,我是怀了你爸的孩子,不对,”孙晨晨纠正,“是几分钟之前。” “孩子我打掉了,我一直在吃药,所以我可不想生下来一个畸形儿,毁了孩子,也会毁了我。” “而且我更不想等孩子长大了,别人对他指指点点,说他有个坐牢的父亲。” 听孙晨晨说的那些,贺欣的嘴唇蠕动了几下,苍白的辩解,“我爸是被人陷害的!” 孙晨晨不耐烦的说,“贺欣,别再自欺欺人了。” “即便是有人举报,但他如果没做,清白正明,又怎么可能落到这个下场?” “贺欣,你爸自己干的事,他就必须去承担后果。” “活在城堡里的小公主,你该醒醒了。” 一辆计程车过来,孙晨晨招手,上车离开。 贺欣嚎啕大哭。 她活了二十多年,从来不用顾虑自己不感兴趣的,现在她的生活翻天覆地,最大的改变是物质,可那个偏偏是她最执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