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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我心里,刘国卿自然是比白崇山好上千百倍。可我不是女人,更不是冯虚,不清楚白崇山对她的魅力是不是敌得过刘国卿,又或者她只是寂寞,没有安全感,因此宁愿得一个能时时在身边儿的,也未可知。 吴远做起买办来是做得风生水起,一口气为洋行拦下了许多大项目,自个儿也成了个小头目。与他折折叨叨半个来月,我又重新回到了白小姐的麻将桌上。 作者有话要说: 留言哦留言~^^ ☆、第一百二十五章 白崇山似乎忙得很,连着三天没有见过他;冯虚倒是见过一次,只是掐头去尾不过屁大点儿功夫,就被白崇山接走了。 白小姐抱怨道:“我哥也是的,整天带着个女人家抛头露面,不晓得要做啥!”又对我道,“你倒是整天和我们这些太太小姐混在一起!” 我笑道:“哪里叫混,分明是忙里偷闲,我下午还要去见个人,说是欠了赌债,急着卖掉两块地,说他可怜,又觉着可气。“ “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嘛,这时候都忙着屯粮食,还赌什么赌?钱都不值钱了,”边说边摸到一张红中,手一翻,一亮相,“看吧,就说我说中了。” 我说道:“现在全国各地都是这情况,我们家也在屯粮食。不过看你哥哥,好像还没个动静?” 白小姐露齿一笑,颇自傲道:“我们这守在粮库边儿的,光吃那漏出来的米粒都够填肚子了,阿拉硕鼠,阿拉勿吃侬,阿拉吃煞公家个!” 一席话说得哄堂大笑,牌桌上更是热络起来。和我打对家的也是老相识,是那个叫关露的女作家。女作家身上总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普遍意义上叫气质,但要我看,不如叫隽气。 关露打出一张牌,糊了白薇,白小姐喜不自胜地推到牌面。洗牌时,关露对白薇道:“刘先生下午要去谈生意,你要放行,我也有一笔生意要谈,你也得放行,就不能陪你啦,你快去找别人。” 白小姐不悦道:“哪有你这样还把人往外推的?你只管走你的,其他的不要你管。” 关露笑道:“哪里是把你往外推,还不是怕你寂寞,我就是到了下午忽然抬腿走了,你又能说什么?” 白小姐道:“不和你说了,”探头向门外叫道,“张妈,小馄饨好了没有啦?” 那叫张妈的佣人端着个小盘子上楼来:“早好啦,晾着呢。” 一一分了,给我时,那佣人笑道:“刘先生的是这碗,添了好多醋的!” 白小姐打趣道:“男人爱吃醋可不好。” 我干笑两声,囫囵吃完,又打了两圈麻将,便提出告辞。 白小姐道:“吃过午饭再走吧。” 我推辞道:“和对方约好了,急着赶过去,就不用了。” 话音刚落,一旁的关露也起身道:“既然如此,那我也先走了。” “你们两个也真是,哪还有忙到吃不上一口午饭的,”白小姐翻个白眼,耸耸打打,却没有多做阻拦,“走吧走吧,下次要刘先生请客。” 和关露一同离开白家,她要往报社去,和我是一个方向,便合伙叫了一辆黄包车。待黄包车平稳地走出一段路后,关露将手提包放在外侧,离我近了些。她目视前方,轻声道:“冯虚想和你聊聊。” 我瞥她一眼:“白崇山看她那么紧,她还能有时间?” 忽然手心一热,被塞进了一张纸条。 关露说道:“我就是传个话,去不去都和我没关系。” “冯虚许了你什么好处?” 关露冷笑一声:“她除了有个白崇山,其他的可谓一穷二白,偏她又陷得深,告诫了多少次她也听不进去,我又能得什么好处?” “你从她那里得不到好处,那就是要从我这里得了?” “开弓没有回头箭,难得她主动提出来想见什么人,我只希望你能劝她放弃一些不切实际的想法,听不听在她。” 关露的口气颇值得玩味,鄙夷中又带着丝丝缕缕的关心,而我却对她口中冯虚的“不切实际的想法”感兴趣。 关露却道:“你自己去问她。” 到了报社门口,关露下了黄包车,头也不回,施施然进了门。 黄包车夫cao着一口不标准的官话问:“先生,您去哪儿?” 其实今天下午老子屁事儿没有,又得知白崇山今天仍然不会回白公馆,便懒得和一帮娘们儿厮混,早早出了来,本想着回家歇息一番,却又意外得了这个冯虚的事儿,心绪一时难平,就想在外面闲逛了。至于去哪儿,还真没有想好。 坐车上思索一番,忽而记起上次来上海订制的那对男士对戒,过去了一年多的时间,也不知道老板还记不记得我,有没有给我留着。 吩咐了地址,车夫一路直行,拉到了目的地。周围的景色渐渐熟悉起来,商铺没什么变化,只是逛街的人少了许多,顿显萧条。 我跟车夫闲聊:“街上人怎么这么少?” 车夫拿毛巾抹了把汗,回道:“现在吃都吃不饱,除了那些官太太、官小姐,谁家会拿两个闲钱逛街?都想着怎么能多换两斗米咯!” 付钱下了车,来到珠宝店门口,定睛一看,这家店似乎兑了出去,牌子卸掉了一半儿,从橱窗扒进去看,里面只余寥寥几个空橱柜,剩下的都搬空了。 虽说总有预料,却也颇为失望,押金收不回来也罢了,可惜难得的小儿女心态,也被这间空店散落得荡然无存了。 轻声叹口气,举步向前迈出了两三步,听到身后有人大喊:“嘿!” 回头一看,很是意外,正是当初的那个西洋店员! 那店员气喘吁吁跑过来,双手撑着膝盖喘了几口气,从贴身的口袋里翻出两只戒指盒,分别打开一看,两枚戒指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我更是意外,久久不能言语,愣过片刻,手忙脚乱地掏出余款给他。 他接了过来,笑了笑,说道:“我在这里等了你好几个月了,如果你还是不来,半个月之后,我就要走了。” 我诧异道:“你一直在这里等?这店好好的,怎么就不干了?” 他摆摆手道:“这不是我的店,是老板的店。老板半年前就举家迁往香港了,他不打算带伙计,就把我留了下来。因为你没有取戒指,我就在这里等你,钱快花光了,才匆匆忙忙买了船票,半个月之后,我也要回家了,我的家在英国。” “啊……”不知怎的,喉头发涩,竟哽咽了起来,“祝你一路顺风。” “谢谢,”他朝我挥挥手,“再见。” 目送他走远,我低头看了看手里的两只戒指盒,摩挲了一遍又一遍,贴身放妥当了,心情大好,连天边的太阳都好像明亮许多。 在外面吃过午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