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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点一点喂给安喜。他真是饿了,足足吃下了一个。另一个我没吃,留着万一安喜再要。安喜一边吃一边走,吞下最后一口,忽然眼睛一亮,拽着我,小手一指,问道:“二叔,那是啥?” 顺势望去,也是个摊位,架子上色彩斑斓。我笑道:“那是风筝,你没见过?” 安喜摇摇头:“风筝是啥呀?” “玩的,它能飞上天!” “咋飞呀?” 我掂量着口袋里的钱,上前挑了个中等大小的,龙骨轻巧。中午风轻,大风筝不容易放飞。我挑的是只老鹰,绢面,手艺不错,画工佳,鹰眼、鹰喙栩栩如生、威风凛凛。 安喜却不喜欢,他喜欢蝴蝶。可是蝴蝶骨架大,需要傍晚的风力才能上天。然而这些解释安喜听不明白,我只好说:“蝴蝶飞不高,只会围着花花草草打转。老鹰傲气着呢,它能飞到太阳那么高,所以你很难见到!” 安喜一听能飞得高,立刻变脸,连蹦带跳,恨不得当场也跟着飞起来。 我又买个线轮,选的线是最长的。握在手里,却见老鹰翅膀中间有空白,我琢磨琢磨,向摊主借来笔墨,对安喜道:“安喜,这风筝是给你的,二叔在上面写上你的名字,别人就都知道,这是你的了。” 我在右翅膀上写“平安”,左翅膀上写“喜乐”,逐字念给他:“平、安、喜、乐,你名字‘安喜’,就是这四个字的简称。二叔希望你一辈子能按这四个字走,遇上事儿了,也是自个儿平安、欢喜、快乐最重要。” 安喜听得一知半解,我也不再多言,领着他回到慈恩寺,在空旷的院子里,对着四角天空,放飞苍鹰。 安喜仰头看着风筝连连升高,欢呼雀跃,管我要线轮。我教他收线放线,这玩意儿他学得可快,只讲了一遍,便放得象模象样了。 苍鹰载着四字,在高空翱翔。到了下午,夕阳西斜,火烧云簇拥着红彤彤的太阳,渐渐地,数朵乌云在寺外集结、聚会,顷刻烟雨霏霏。 以寺庙东墙为界,以西仍艳阳高照。一场罕见的太阳雨,飘洒在墙壁上。我帮安喜收了线,风筝还是淋湿了一角,字迹却还干燥清晰。安喜闷闷不乐,我说道:“雨停了再放呗,也不差这一时半刻的。” 安喜指着东边,说道:“东边日出西边雨,道是无晴却有晴。” 我笑道:“今天正好反过来了,是西边日落东边雨。” 安喜点点头,展开风筝,又念了一遍:“平、安、喜、乐!” “嗯,平安喜乐。” 这时候刘国卿出来,叫我们进殿。刘国卿道:“老主持说了,他亲自给掌掌眼,要是安喜有慧根,佛缘重,就收他做关门弟子。臭小子小小年纪,辈分倒不小,进来就做师叔了!” “你怎么聊的,进去那么长时间。” 刘国卿道:“不是我,是老大娘。她要正式剃度出家,老主持不让,只答应她做个居士。诶,都是靠缘分!” 来到正殿门口,我却停下脚步,说道:“你带安喜进去吧,我就不进了,和胐胐在外头等着。” 刘国卿顿了顿,说道:“也好。”然后拉着安喜的手进了去。 安喜的另一只手还攥着风筝,线轮则在我手上。我毫无形象地坐在殿门口的台阶上,放下线轮,一把一把地顺着胐胐的毛。不一会儿,我问他:“你喜不喜欢安喜?” 胐胐懒洋洋地侧身,就地一躺,甩甩尾巴。 “那你留下,陪在他身边吧,好不好?” 胐胐的尾巴不动了。 “留在他身边,让他无忧无虑的。” 胐胐跳进我怀里,“呜呜”出声,似乎在哽咽。 我笑骂道:“没出息的东西,又不是生离死别,交代你个任务还这么费劲,要你有啥用?” 这次胐胐不像从前装疯卖痴,乌溜溜玻璃似的大眼球满是不舍。 我叹了口气,下巴搭在它的脑瓜顶上,惆怅地望着这场太阳雨。 作者有话要说: 唔,下章是重点 爆点 转折点,老依要发威啦23333 留言哦么么哒~ ☆、第一百八十九章 这次进去的时间短得很,不过片刻,安喜便顶着个秃瓢迈出门槛,手里挥舞着风筝,带起绢布翻飞。我看着他没心没肺地朝我跑来,边叫道:“二叔,二叔,雨停了没有?” 刘国卿跟在他后面,正与老太太寒暄。我蹲下来,任由安喜扑进怀里,说道:“没停呢,还得下一阵儿。” 安喜着急道:“咋还不停,我想放风筝,你让雨别下了!多耽误事儿啊!” 他嘴里时不常就蹦出些大人话,也不知是和谁学的。乌云缓缓向西而来,细密的雨丝轻轻拂过五官,沁凉清透。我把外衣脱下来,挡在安喜的头顶上方,他恍然未觉,犹自鼓捣老鹰的翅膀。 刘国卿抬头,瞧见我们的情状,也脱下外衣,罩上我的脑袋,责备道:“今年没咋犯病,你就忘了自个儿的肺子了?冻病了怎么办?” 我应景地打个喷嚏,抢过刘国卿尚且干燥的外衣穿在身上,又让他继续给安喜遮风挡雨。老太太小脚,行得慢,跟在后头,还有些距离。安喜的全部心神被这场恼人的小雨夺走了,并没有向奶奶撒娇。 借此空档,我眼神一瞥安喜的光头,问道:“这是成了?” 刘国卿道:“成了,老主持的关门小弟子,待遇都是最上等的,不必担心受欺负。” 我似笑非笑地睨他:“瞧不出来,你还挺有本事的。” “再有本事,我也是你的。”他也笑了,凑到我耳边说,“我是剑,你就是剑鞘。” “说话注意点,小心闪了舌头,”我骂了一句,见老太太愈加接近,便收敛起神色,明知故问道,“咱该走了?” “……嗯。” 恰逢安喜忽闪胳膊,抱住我的大腿,仰头又问:“雨咋还不停呀?都下老长时候了!” 我低头问他:“你会放风筝了不?” “你都教我了,还能不会呀!” “做人要谦虚。” “啥叫谦虚呀?” “……算了,你就一直这样吧,挺好。” 安喜听不明白,也不纠结,老生常谈道:“下雨就放不了风筝了,烦死下雨了!老鹰一点儿也不厉害,哼!” “老鹰厉害着呢,我不是跟你说了?这只是风筝,风筝被淋湿了就飞不起来了,但是真正的老鹰,别说这点儿毛毛雨,就是暴风雨,也照样飞。” 小崽子将风筝往前一递,审视道:“那它咋飞不起来呢?” “这是老鹰风筝,不是真正的老鹰。但老鹰风筝就这么厉害了,能飞可老高可老高的,你说真正的老鹰得厉害成啥样?” “好吧,都怪下雨。”安喜意犹未尽,舔舔嘴唇,“我都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