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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孩子在,他不好意思的。” 小灰放下了酒瓶,吃了一筷子菜,一看白玉娇扔在盘子里的鸡皮,夹起来也吃了。 洁洁喝酒,嘴上沾了点白沫,对着白玉娇道:“你们长得一点都不像。” 白玉娇埋头吃鸡:“长得好看没什么用的。” 狄秋在桌下踢了她一脚,白玉娇踢回去,还踩住了他的右脚。狄秋受不了了,硬是抽出脚,起身道:“我出去抽根烟。” 白玉娇喊他:“租得来的皮夹克啊要穿好啊?” 狄秋没理,不响,头也不回地走到了饭馆外。 对街不光烤羊rou串,还烤脆骨,蒜泥生蚝,金针菇,秋葵。两个油光满面的中年人站在烤炉前面一口秋葵一口羊rou,一个说:“秋葵好物事,降血压,吃,多吃点,啊要再喊两串羊rou?” 羊rou串架上烧炭的长烤炉,热气烤融了油脂,火星四溅。 狄秋跑去要了十根羊rou串。 他边等边吃香烟,rou串烤好,他才吃了一串,白玉娇从鸡公煲店里出来了,到了他跟前就拿走了一串羊rou串,和他道:“听说某些人不喜欢我谈恋爱。” 狄秋往旁走开些,道:“你听错重点了吧?” 白玉娇跟着他,挑眉嬉笑,大口吃rou,吃得一嘴油光,说:“你干吗,你吃醋啊?啊是没有我找你,你无聊得霉斑都长出来了,我看看是不是。” 狄秋耸开了她,白玉娇捏着竹签,皱着眉头说:“好了啊。” “你好了啊。”狄秋站在棵树下面吃rou,囫囵咀嚼,随便咽下,急着说话,“苏州这么大,就没有别的人了么?” 白玉娇收走他手里没了rou,光秃秃的竹签,说:“苏州大什么?新区开到园区,打的才60块。” “人口多。” “不都是流动人口吗?” “一定要找本地人?你们狐狸也这么在乎户口问题?” 狄秋手里空了,白玉娇手里都是竹签了,她道:“你不要输了钱就和我发脾气。”她昂首挺胸,振振有词:“我从小到大,只干我自己想干的事情。” “你是421家庭长大的啊?” 白玉娇又好气又好笑,拧了狄秋一把,狄秋垂下头,搓搓胳膊,点了根烟。他想到什么了,问白玉娇:“还是你们狐狸一千岁才开始青春期?” “神经病。”白玉娇翻了个白眼,把竹签扔去了附近的垃圾桶。狄秋高声说:“他不好。” 白玉娇回来了,说:“人要是都去喜欢好的人,好人,那坏的基因是怎么流传下来的?恐怖分子不早就灭绝了?” 狄秋说:“你强词夺理。” 白玉娇笑了,伸手摸狄秋的头发:“你怎么像个小孩子一样!” 狄秋吃香烟,扭头不响。白玉娇便侧着身子,弯下腰看他,非得盯着他说话,问他:“你谈过恋爱没有?“ 狄秋不响。白玉娇大笑:“太奇怪了,你就在生和死的缝隙里,你却没爱过人。” 狄秋眼梢一飞,道:“你什么逻辑啊?” 白玉娇说:“爱不就是生死缝隙里的产物吗?” 狄秋又沉默了。白玉娇说:“我们萍水相逢,你干吗对我这么真情实感,我喜欢谁,我过怎么样的生活,又不会影响到你什么。”她叹息,道,“你感情这么丰富,情绪这么多,又没一个人好好给你爱,给你宣泄,怪不得你整天愁眉苦脸。” 狄秋冲她咧嘴笑了笑。 白玉娇摇摇头,往回走,轻轻说:“他会戒掉的。” “瘾君子的话你也信啊?”狄秋吃香烟,烟灰一路掉。 白玉娇生气了:“人和人之间还能不能有点信任?” “你活了一千多年了难道还不知道骗子说谎话的时候是什么样子?” “你不能总是预设自己会受骗的立场上来和人交往吧?” 狄秋咬紧嘴唇,用力呼了口烟,这支烟烧到尽头了,他咬着过滤嘴,不响。白玉娇便笑,笑着拉他的衣袖,摸他的头发,狄秋比她高许多,她就踮起脚摸他的头顶心。白玉娇的手心温暖异常,像她的尾巴。狄秋看她,她停在了路边,张开了手臂,做出要拥抱他的样子。他们离鸡公煲很近了。狄秋不理不睬,不声不响。 白玉娇说:“他是不好,但是我希望他能变好。” 狄秋说:“谈恋爱又不是传教。” “爱和信仰有什么区别呢?” 狄秋没她说下去了,再没什么话要讲了。他回到了店里,站在桌边,喝光了自己杯子里的可乐,对小灰道:“你对我表姐好一点,”他顿了顿,继续道,“也对这个社会做点贡献,不做贡献的话也别干坏事。” 小灰眨巴眼睛,洁洁捧腹大笑:“第一次看到有人喝可乐喝醉的!” 白玉娇也回来了,帮腔道:“就是啊。” 狄秋说:“我要走了,我去收个房租,就在张家浜,走过去就是了,你们慢慢吃,吃清楚一点。” 小灰费解地看他:“半夜收房租啊?你没有银行卡的啊?” 洁洁问了句:“你有房子在张家浜?” 狄秋说:“你们自己管好自己就好了,管别人那么多干什么。” 他穿好皮夹克,摸出一百块钱放下,双手塞进口袋里就往外走。 洁洁跟着他出来了,她在门口拍了下狄秋,半苏州话半普通话地说:“我吃清爽了(清爽有(吃)完了,清楚了的意思),和你一个方向,一起吧。” 狄秋看了眼她,问道:”你搬家了?” 洁洁点香烟,叼着猛吸了一口,好久才有几道烟从她鼻子里,嘴巴里漫出来。洁洁说:“我以前住这里附近的。” 她的手指在空中随意地画圈。狄秋点了点头,不响了。 到了桐泾北路上,四车道的宽阔马路上没什么车,洁洁闯了行人红灯,从狄秋身边一溜烟跑去了对面。狄秋等红灯,洁洁就停在对面那红绿灯下朝他挥手,笑啊跳啊。她还吹叫叫(呼哨),啾啾地响,像麻雀在叫。 绿灯亮了,狄秋穿过斑马线,到了对街,到了洁洁跟前。洁洁一咧嘴,张开双手一拍他,道:“走啊。” 她领着狄秋转进了协和边上的虹桥路,蓝底白字的路牌上印是印的是“路”,实际上却窄得很,比巷、弄、独身才能过的桥宽不到哪里去,一辆电瓶车迎面过来,狄秋和洁洁都得停下,靠边站站,等电瓶车过去了,才能继续一前一后地走——这“路”窄得容不下两个并排的人。铺路的水泥不知怎么被糟蹋成了坑坑洼洼的,还有地方积了些脏水,洁洁一蹦一跳地避开这些没水的、有水的坑,活似兔子,也像在玩跳房子的孩子。洁洁问狄秋:“你小时候玩过跳房子吗?” 狄秋说:“我正好在想这个。” 洁洁回头看他,笑了笑,两条胳膊在空中伸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