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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颠马十拿九稳,你只要抱住马脖子片刻便能得救,便是掉下来,自然也会有人接住,谁让你没事去把马杀了?” 林楠顿时气结,什么都瞒着他,倒成了他的错了! 林如海不等他气急败坏的出口质问,干咳一声,道:“那之后新上来的漕帮和盐商们都乖巧听话的很,我若是不想让漕运总督在漕运上拿银子,他自然一文钱都收不到。” 林楠道:“三年清知府,十万雪花银,漕运总督他官儿可不止当了三年,便是漕运上一时捞不上钱,也未必就添补不了空缺,更何况父亲不可能一直锁着漕运。” 林如海点头,道:“确实如此,可惜他自个的银子也没了。” “呃?怎么没的?” 林如海理所当然道:“自然是他自己花掉了,难道是我派人去偷了抢了不成?” 林楠冷哼道:“父亲少唬我,他几个月就把几十年攒的银子都花光了,谁信呢?” 第80章 林如海又道:“过来陪我将这一局下完。” 林楠坐到棋盘边,看了眼,伸手扰乱了棋盘,将黑白棋子分别收回棋罐,道:“我偏不爱走旁人留下的残局,更何况还是你们自己都不曾用心走的棋——倒好意思让我的继续。” 一看棋局,便知道一个是技不如人又心不在焉,一个是随意敷衍,高一手低一手的,亏他们是怎么下到中局的。 林如海由着林楠收子,他一杯茶已经见底,闲闲起身给自己续了水,见林楠方才片刻不离手的茶盏放在几上,却是半口没喝,看了他一眼,道:“看来以后喝好茶时需避着你些,也不知在哪儿养成的坏毛病,多好的茶也只贪那一口热气儿。” 话虽这么说,仍旧亲自动手给林楠换了盏热的。 林楠接过放下,继续一颗颗拈着棋子,道:“父亲不是说,再精贵的东西只要是用了便不算浪费麽?管我拿它是吃是闻,还是只暖暖手呢?” 林如海自不会当真心疼几片茶叶,摇头失笑,在林楠对面坐下,将两侧的棋罐对换,林楠只得转而收白子,嘟囔道:“父亲原就胜我一筹,若还要执黑,我倒不如直接认输算了。” 快手快脚将白子收完,将棋罐推到林如海面前:“猜子。” 林如海摇头失笑,道:“去了京城,旁的长进没有,倒是知道争先了。”随手在棋罐里抓了一把白子。 林楠则拈了一颗黑子,一,表示猜的是单。 林如海摊开手掌,掌心中四颗白子——双。 林楠松手,指尖的黑子落入掌心,接着摊开手,素白的掌心里豁然竟是两颗莹润黑子,却不知他何时多藏了一颗在手心里,得意笑道:“父亲,承让了。” 林如海笑笑,反手将掌心的棋子撒在棋盘上,落下的却是五颗。 林楠呆了好一阵,才老老实实将白子棋罐收到自己一边,道:“父亲怎的也会这种小伎俩了?” 林如海道:“我原是不会的,不过前不久柳湘莲来陪我下了一盘棋,便会了。” 执起一颗黑子落在天元。 林楠掌心偷藏棋子那招也是同柳湘莲学的,跟着落了一子,悻悻然道:“父亲还未告诉我,您是使了什么法子,让总督大人花光了银子呢!” 林如海一面不假思索的落子,一面道:“此事说来,和你还有些关系。” 林楠愕然,他可不认得漕运总督家的人。 只听林如海淡淡道:“蔡家那两位公子向来自命不凡,有个做皇后的亲姑姑,又有个做漕运总督兼河道总督的老子,便自觉自个儿的身份是一等一的尊贵。偏偏之前太子看他们家的人万般不顺眼,太子在时,他们虽说不上是缩着脑袋做人,可是因顾及太子,无人敢捧他们的大腿,是以半点也嚣张不起来。现如今太子不在了,皇后一人名下就有三位皇子,风头一时无两,那两个自然坐不住了。可谁知别说京城买他们帐的人不多,就连到了江南,也处处被人压了一头,让他们如何能甘心?” 林楠道:“父亲所言的,那个处处压了他们一头的,指的不会就是我吧?我可从未见过那两个。” 林如海淡淡道:“若要让你亲自出面去压制,也未免太看得起他们了。” 冷然一笑道:“既他们一心想抢了你的江南第一的名头来做,我便找人去教教他们真正的江南第一纨绔该是什么样子,也算是尽一尽地主之谊。” 林楠无语,这是什么好名头呢,居然还有人来抢? 第一纨绔该是什么样子?他自个儿还不知道呢!之前的林楠虽在念书上也算上心,却是爱玩爱闹的性子,林如海拘的也不紧,在外玩的多了,自然便有了纨绔之名。 但是被称为第一,却绝不是因他第一荒唐、第一奢靡,而是因为他有个江南第一凶悍的爹。林如海因了他,将扬州的势力几乎是彻底洗了一遍,他不做第一,谁敢做第一?说到底,纨绔二字,本身便代表了身后有权有势,排第几不在乎你到底有多不务正业,而是看你身后的权势有多大。 不过林如海自不会好心的去教蔡家兄弟如何争权夺势。 林楠这次犹豫了一阵才落子,一面道:“只是父亲不该将柳湘莲牵扯进来才是。” 林楠记得李磐之事后,林家的船上京时管家曾同他提起,说柳湘莲正带着漕运总督家的公子四处游玩,几乎要盖过了他当年的风头,他当时便觉得有些不妥,只是柳湘莲向来交友满天下,他也就没太放在心上。此刻听了林如海此言,如何不知林如海找来“教”那兄弟二人的是何人。 柳湘莲为人豪爽仗义,外圆内方,只要他愿意,同谁都能成知己,由他去对付蔡家兄弟自然是游刃有余,林楠却不愿让他参与太深。 一则是柳湘莲是义气中人,做这等如同细作的事只怕有违他的本心,二则事后皇后娘娘无论怎么失势,总有六皇子在,柳湘莲虽是世家子出身,但他父母早丧,无权无势,六皇子若是算起旧账来,便是林家能护住他,只怕再也没了之前的潇洒自在。 林如海如何不知道他的想法,摇头道:“你不是他,你又怎知他不愿介入此事?” 林楠微楞,林如海向来不喜欢玄学,他口中说出类似“子非鱼,焉知鱼之乐”的话来,自然不是要同他辩难,而是在说明一个事实。 果然林如海继续道:“此次原是他主动来找我,问能不能帮上忙,我提了后,当即便应了,未曾有半点犹豫。” 顿了顿,又道:“你只以为他自在,不愿将他拖入泥潭。只是若是如他这般便算是自在,我当年又何苦多年苦读,数场煎熬,只为弄个官儿来做做?” 林楠醒悟,摇头自嘲一笑,在这个时代,若是无权无势,便是再长袖善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