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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无兵、无权、无封地,受地方官员挟制,不得圣旨不能离开驻地百里,身边护卫下人皆有限制,府上身边皆有皇帝派来的官员随侍,每三年更换一次……一代为王,二代为公,三代为候,再向后便与普通贵族无异。 皇室子孙,非是被当权者厌恶太甚,绝不会有此下场,李昊可是皇子,而且还是皇帝唯一的嫡子,何来厌恶太甚的说法? 何况苗疆那种地方,可是真正的穷山恶水,土地贫瘠,毒虫肆虐,且民风彪悍,百姓向不服管束,他们才不管你是皇子还是什么,若惹了他们,拿起刀便杀人,末了朝十万大山中一钻,谁也奈何不得——那处地方,便连大规模的叛变都不是一次两次了,朝廷也派大军剿过,却都无功而返,最后只能不了了之。 那种地方,便是从底下一步一步熬出头的官员也畏之如虎,岂是李昊这样的天子骄子能呆的地方? 贾政叹道:“我们先前还以为六殿下不过是以退为进以求自保,毕竟最近陛下发作了不少保嫡党,但是听说昨儿六殿下已经在御花园禀过一回了,惹得皇上大发雷霆,拂袖而去。谁想今儿早朝竟又闹这么一出,陛下大怒,当着满朝文武的面将他逐出殿外……我回府之前,却又传来消息,说六殿下在御书房外长跪不起,最后被陛下派人强行拖回自己的住处。”若是虚晃一枪以退为进,便该见好就收才是,这般再三再四的闹,那就不是示弱,变成和皇帝较劲儿了。 贾政摇头叹息一声,又道:“六皇子也是傲气太过了些,陛下既是君也是父,雷霆雨露皆是君恩,怎么就和陛下卯上了呢!” 虽这些事儿对他影响不大,但是上面风云变幻,下面衙门自然也紧张起来,整日战战兢兢的过日子,生怕被拿住了半点错处。且在他心中,李资和六皇子同母,他是跟着李资升的官,勉强算是李资一边的人,若是皇后和六皇子出事,也不知会不会影响到李资…… 正暗自叹气,却听一直默然不语的林楠突然开口问道:“陛下只是发怒——可曾明白驳回?” 贾政先是一愣,又是一惊,觉得林楠的想法也太荒唐了,皱眉道:“这怎么可能?那可是皇子!且是陛下唯一的嫡子!” 他心绪波动之下,连声音都不由自主的大了起来,他自己却浑然不觉,站起来转了两圈,又道:“陛下大发雷霆,态度还不够明确吗?” 林楠不说话,低着头,净白的手指在杯沿轻轻摩挲——咱们的万岁爷,可不是这种黏黏糊糊的性子。 若是当真不允,断然驳回,一句不许再提便可,何至于让他一而再再而三的闹?还有御花园的事儿,第二日便各处衙门都传遍了,若说是朝中有大臣放了人在陛下身边,得了消息又刻意传播——谁信啊? 谁不知道宫里的消息向来传的快,谁不知道从宫里传出来的消息大都是宫里的主子刻意放出来的? 没有第一时间就驳回,便可见李熙在考虑此事的可行性。 旁人只看李昊的皇子身份,便觉得李熙绝不会将他“流放”,却也不想想,镇守到底还是镇守,李熙是皇上,能让他走,便能让他回,以李昊的性子,去外面历练上两三年,吃上点苦头,也不是坏事——且数百个人侍候着,保护着,他又能当真吃什么苦头? 更何况李熙还需皇后替他平衡后宫,却又要遏制其势力——比起辛辛苦苦清理保嫡党,还要时刻防止他们死灰复燃来说,直接将李昊送走,是何等的干净利落? 且等时机成熟时,该招回来就招回来,该传位还是可以传位…… 至于为何要大发雷霆,这却简单了,咱们的皇帝陛下,最重的就是一个“名”字,怎肯背上不慈两个字?哪怕是暂时的也不成。当然要六皇子自己不知进退,将陛下彻底激怒,一怒之下允了他,待过了两三年,气消了,想儿子了,于是再叫回来…… 贾政又转了两圈,觉得有些口干舌燥,拿起岸上的茶杯喝了一大口,眼角撇见林楠起身要告辞,知他误会,忙示意他坐回去,自己也坐了下来,却一时无话,好一阵才后知后觉的想起林楠回江南是去参加乡试去了,问道:“楠儿此次乡试可顺利?” 林楠道:“八月十五的时候点了草头,想来取中是没多大问题的……反正乡试的名次并不影响前程,其余便顾不得了。” 贾政大喜道:“既点了草头,想必就解元有望,这可是大喜啊,大喜!可曾禀过老太太?” 林楠摇头道:“榜单还没出呢,若是小侄不争气,岂不是让老太太白高兴一场?” 贾政点头道:“此乃持重之言。” 见林楠小小年纪,就得了举人功名,甚至大有可能高中解元,贾政高兴之余不由又想起自己的几个儿子,贾珠是个争气的,可惜年纪轻轻便去了,宝玉倒是聪颖,却不朝正途上走……不由叹息几声。 林楠见他表情变幻,如何不他在想什么,将话题不着痕迹的引了开去,贾政也觉得自己在得知林楠喜讯之后却只顾着想自家几个不成器的儿子,太过失礼,乐得转了话题。 正说着话,外面小厮禀道:“老爷,表少爷家来人了,说是有急事要禀。” 贾政不等林楠说话,便道:“叫进来吧。” 林家的规矩他是知道的,若不是当真有急事,万万不敢打扰主子们说话。 进来的却是林才,见了礼,却犹豫着不开口,贾政会意,起身道:“我还有些公事要处理,楠儿你请自便。” 林楠忙拦住,道:“舅舅也不急在这一会儿,有什么事儿帮小侄拿拿主意也好。”不悦的看了林才一眼。 这小子该机灵的时候不机灵,若真有什么密事,也该寻个由子等出了贾府再说,贾政是主人又是长辈,对他也是真心爱护,这般大喇喇的让他避出去,既失礼不说,也伤人心。 林才知道自己犯了错,缩了缩头,低声道:“大爷,六殿下现在在府里……” “什么?” 林楠和贾政同时失声,对望一眼后,林楠道:“你没告诉殿下我不在家吗?” 林才道:“小的说了,但是六殿下喝多了,说‘甭管他现在在哪儿,给本王把他叫回来……’,小的说了一车的好话也没用,就是不肯走。” 林楠扶额,怎么都想不起自己做了什么,招了这位爷到他家来撒酒疯,起身道:“舅舅,我回去看看。” 贾政一叠声道:“应该的,应该的。” 送他出门。 出了书房,林楠请贾政止步,又道:“朝上最近事多,但是和咱们不相干,舅舅只管做自己的事,不搀和是最好的。” 贾政点头,道:“这个道理我懂,你不必替我担心,赶紧回去吧,老太太那里,我替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