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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句子我都想好了。 可是不行。 我没有做到。 我朝浅秋跪下,轻声道,“我不是想求情,只求公子让我陪他而去,黄泉路上做个伴。” 我救不了他,就陪他一起而去吧。 “你以为你能救他多少次?”浅秋看着我,眼底聚集着怒气,“他早该死在一年前的深山老林里。” 果然,那么多场暗杀,都是来自,一个柔弱的浅秋公子的自导自演。 “公子,你大可以在澜园就告诉我所有事。” 悔在情根深种,我心里没有灭国的仇恨,只有一个羲和而已。 “你杀了他,我会恨你一辈子。” “那你就恨吧。” 我被忽地冒出的暗卫压在地上,任我如何挣扎都不能动弹半分。 机关一动,羲和掉进了无比的红海里。 不。 我短促地叫了一声。 “我说过,只要你开口求情,我就马上让他死。”我被浅秋捏着下巴,他的眼睛被红火映照得如同魔鬼,“哥哥一向,一言九鼎。” 他是故意的! 他是故意的! 他料到我一定会求情!! 他就是要我亲眼看到!! 从此活在愧疚和痛楚中一辈子,和他一样,和他一样成一个疯子!! 我看到他的额头,昨日里砸的伤口早已消失。 我不! 我不要和他变成一样的怪物!我由此而生的倔强成了巨大的勇气和力量,我猛地推开按在我身上的两人,在木板合拢前跳了下去! 我知道我会死,可那一瞬,我的心情就如同,幼时在京都,抬头望向的高墙轰然倒塌,看到后面原来是一颗苍翠繁盛的美丽桃树,开满了绚烂的花。 我一无所有,大约只有爱情是我无可选择的阵地。 所以我甘心赴死。 作者有话要说: ┑( ̄Д  ̄)┍ 摊手,卡了两天终于,把羲和搞死了。 ☆、第 42 章 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 现在想来,这一年竟似乎把曾经十几年的过往都抹去了一般,我恍觉手里捏着的,不过是这一年依稀的回忆。 第一眼,他和浅秋公子对视,满满当当的大堂内,周遭的一切都成了背景,我傻乎乎地看着,想着,真是极少有人能有配上公子的容貌啊,进而自惭形秽来。 此后伺候他和公子的日子,现在已想不起是不是悲伤无着,大抵是有些痛苦的,但因着无人教导,也从不提及,现在只得把那段时光作一个虚无的慌。 那个时候你喜欢他么。 不,不喜欢的。 只是觉得大约连喜欢的资格都没有的。 后来,后来。 对于之前的我来说,是场撞了天大的好远,可现在想来,不过是一场披着好运幻觉的劫难。 我依稀还能想起他叫我:阿荣,阿荣。。。。可我也终于明白那不过是隔世的痴妄。 命运折远,我真的累了。 一了百了,其实也能圆满。 可是事情永远都不是期待的那样,我被一根长鞭卷了上去,重新跪在浅秋面前的时候,我已经死过一次了。 他气得形同癫狂,抢过下属的长鞭狠狠抽在身上。 我失去了刚刚那昙花一现的力气,在疲倦和痛楚里咬牙忍着。 痛能让人感受到自己活着。 后来听说因为我直挺挺地跪着,死不服输的样子,差些被失去理智的浅秋打死,好在后来肖赶到,阻止了他。 我躺很久,才能下地走动一会儿。 当然也只是能走一会儿,我出不了屋子,甚至连窗户都被封住,我只能从缝隙里看看远远的石壁。 伤再好些时,每日便有人来教导我书琴作画,宫廷礼仪。我向仆人传达我向看看医书的愿望,隔日便搬来了一箱。 我再也没见过浅秋。或许是假装没见过,每日晚上,大概是晚上吧,他会坐在我床边,叹息两声。我假装睡着,他也假装我睡着了。 之前一段日子,我还刻着正字,记着日子,后来便懒得记了。 我开始日日夜夜想着羲和。 如今时过境迁,我大抵明白,人是对失去的或是未得到的东西贪恋执着。我对羲和,从一开始的贪念,到后来的执着,到最后的念念不忘,终于沉淀成一种深情。 我要记着我爱他,这会让我觉得自己还活着。 终于,在一个假装的夜晚,我拉住浅秋。 “我想出去走走。” 这是我认输了。 他显然心情很好,笑了出来,答应我:“好。” “我想一个人。” 他马上沉脸。 “暗卫在后面跟着。” “。。。。。。”他没有说话,我知道他在试着妥协。 “我求求你了。” 他彻底赢了。 他重新为我制作了一具面具,依旧是平平无常的普通人样子,我不太习惯,但很安全。浅秋对我说。 我被蒙着眼睛送到了地上。 因在地下呆得太久,短时间内在白天我只能蒙着纱做一个半瞎了。 我捡了一个大小合适的拐杖,颤颤巍巍地走到官道上。我不明方向,也不想求助于身后的暗卫,那就顺其自然好了,这条路通往哪里,我就去哪里。 还是回了南郡。 繁荣依旧,人群川流。我站在道中央,很快就有人让我走开了。 “这位小哥,可否一让。”声音清脆,是个开朗的小姑娘。 我往旁让开,忽地听闻身后马车里一个熟悉的声音。 “给这位盲小哥一些银两。” 记忆复活像是月下涨潮,无声无息却又声势浩大。 一个精细小巧的荷包递了过来。“小哥收好。” “多谢姑娘,不必了。” 那人一惊,从马车上跳了下来,到我跟前仔仔细细地看我:“小哥莫怪,你的声音很像我一位故人,唐突了。” “无事。” 我于朦胧中看她。 “我见小哥风尘仆仆,不如来我春华阁歇息片刻。” 她这般美貌女子,拦着一位瞎子,丝毫不怕周遭闲言。跟以前一样,我哭笑不得的想。 只好点了头答应。 我被请上马车,糕点热茶便捧了过来。 “这些年可好?” 我端着茶杯的手狠狠一晃,幸好被她稳稳扶住。 “春华jiejie?你为何?”我震惊道。 春华姐毫不在意:“□□是不是 ,jiejie我见多识广啊。好在声音是没法易容的,jiejie我又对声音敏感。好了不说这些,眼睛是怎么了,见你的神色,可是遇到了什么难事。” “。。。。。。”我说不出话来。 “自你和浅秋离开京都,澜园便被查封,我和文音,还有几位相熟的公子姑娘留了下来,开了一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