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们住的地方。刚刚进了小巷,崔蓬就看见一个衣着还算光鲜的妇人在纠扯一个少女的头发,“我买了你,你就是我的人,我儿子要你怎么样,你就怎么样,哪里轮得到你说不?哼,别说打你几下,就是扯了你的皮,你也给我憋着,不许说话,这里就没有你说话的地儿!” 崔蓬就在那儿站着,她也不说话,只是饶有兴致地看着。许是被外人瞧见自己的泼辣相,对方又是个俊俏的公子哥,那妇人不禁站直了,稍微咳了咳,“您这是?” 冬生将装有秀儿的紫檀木匣子拿过来,“敢问党家在......?” “党家?”那妇人眉毛挑起来,“咱家就是党家,不知您这是?” 崔蓬接过冬生手中的匣子,往前一步,“秀儿去了,这是她的骨灰。” 那妇人先是一愣,那脸上的表情不知是要哭还是要笑。崔蓬走得进了,她个子本身就不矮,此刻身着华贵,又以一种临下的眼神看人,那妇人终于咧开嘴干嚎起来,“我的亲娘啊,我们的秀儿怎么去了啊!哎呀,这是哪个天杀的干的啊,我们还以为她在别处吃香的喝辣的,怎么说走就走了啊!这叫我怎么跟她爹交代啊!” 嚷着嚷着,又揪了那少女几下,嚎道:“你jiejie去了啊!你jiejie去大户人家赚钱,赚钱养她弟弟,这钱养大了她弟弟,才有你啊!她是你jiejie,你怎么哭都不知道哭一下啊!” 这嚎叫声惊天动地,只是干打雷不下雨,那妇人便是秀儿的后娘,这少女则是她给自己儿子从外地买来的媳妇。那少女娇娇弱弱的,长得还算清秀,那妇人不知为何恨她,下手的时候尽往rou疼的地方掐,崔蓬和冬生都瞧了个清清楚楚。 “秀儿思家,咱们将她的遗骨带回来。”崔蓬将匣子递给那妇人,又从袖中摸出两根金条,“这是秀儿的家当,咱们也一并带回来,您收着吧。” 金条,那妇人想来没见过这玩意,顿时连骨灰匣子都要丢一边去。屋里又出来个男人,后头还跟着一个孩子,一个女孩子,很瘦,眉眼与秀儿有七八分相似。 见当家的出来了,那妇人扑到男人身上,大哭道:“我们苦命的秀儿啊,没了啊,这才几年,说没就没了啊!”这下子终于来了眼泪,在自家男人面前,装也要装伤悲,妇人的眼泪一流出来,收都收不住,并且有越来越多的趋势。 崔蓬转身要走,那男人毕竟还是秀儿的生父,这回拿了门口的木棒追,“别走,给我说清楚,秀儿是怎么死的?” “怎么死的?”崔蓬扭头,“你卖你家姑娘去了朝鲜,难道你还指望她有回来的那一天?” “朝鲜?”秀儿父亲浓眉皱到一起,“甚么朝鲜,甚么朝鲜?” 那妇人咽下口水,“是......是这样的,当家的,你......你听我说......” 男人一巴掌就往那妇人面上抽过去,这一巴掌又狠又准,直抽得那妇人贴着墙,男人道:“甚么玩意,你为你的傻儿子,卖了我闺女,现在又给你的傻儿子买媳妇,龙秋红,我党项项是被海里的雾迷了眼才娶了你这么个毒妇,我是迷了眼才娶了你这个毒妇回来啊!” “我的傻儿子,难道他不是你的傻儿子吗?啊?难道他不是姓党的,难道他就不是你的儿子吗?我是卖了秀儿去朝鲜国,可那人牙子跟我说,叫我放心,去了那边吃香喝辣,运气好的还能去王宫做娘娘,我本打算秀儿她......” “我本打算秀儿是去做娘娘的,这样我们一家就发达了,发达了!”那妇人捧着金条,“你看,秀儿攒下的家当,你看啊,她过得很好,过得很好。谁知道她会死,谁知道是不是有人贪财,杀了她!”妇人似发了疯,她指着崔蓬,“说,谁杀了秀儿,是不是你杀了她,啊?你说,秀儿有多少钱,到底她有多少钱,她去了朝鲜国,那边到处是金子,她怎么才给我们带回来两根金条,你说啊!” 党龙氏一把扑上去扯崔蓬的衣袖,“你是什么人,我们秀儿死了,你是不是也从朝鲜国来的,你是谁?你要是不说,我就报官了,我就报官说......说你偷了我们秀儿的钱!” 那妇人心想,一不做二不休,干脆缠住他,这人看起来很有钱。 崔蓬冷眼瞧着那突然发疯的妇人,她笑了笑,那妇人被这男人笑得发毛,心道,笑什么笑,老娘不趁此机会再捞一把,将来何来还有这样的机会。 冬生预备一把揪开那妇人,结果巡防的兵士已经到了这里,崔蓬说:“告官?去吧,官都来了。” 杨秀就在这列队伍里,崔蓬早已瞧见,她说:“告吧,我等你。” 崔蓬仰着头,他已经不年轻,他绝不是个不谙人事的少年郎,男人脸上有种似笑非笑的戏谑表情。党龙氏心中正在衡量,她其实经不起激,但这男人这幅模样,她又有点害怕,他们党家在海州也没甚么后台,吿官搞不好还要打点官府,到时候就连这两根好不容易得来的金条都保不住了。 妇人心中下了决定,预备见好就收。秀儿父亲却朝那领队的喊:“报告官爷,咱们这里有冤情,小人的女儿死了,小人有冤情!” 短短一刻钟之内,杨秀见了戚英姿两次,他看戚英姿,用眼神询问她。戚英姿也看他,杨秀用嘴型说:“将军,我找人救你。” 第30章 一官一司 戚英姿没想过官司如此钟爱她, 她漂流朝鲜六年是因为一场官司, 六年之后, 刚一回来, 等着她的又是一场官司。 原告人是党项项和他的妻子龙氏, 被告人是崔氏,案子一呈到海州地方官手里的时候,府衙里头就将案子压在了手里, 没有当堂开审。 原因是崔氏的身份书上写着朝鲜崔氏, 府官又不是傻子, 他听了头尾,觉得此事麻烦。首先党秀儿是死在朝鲜国, 这一桩不归他管。别说不归他管,恐怕根本就不归所有大明朝的官管。 朝鲜崔氏身份特殊,这是其一。其二是北直隶巡察使偕同刑部、兵部及五军都督府的人正在南直隶治下各州府巡回查案, 各州各府各县都是展现出治安最平静官员最积极的面貌给诸位上峰看, 谁吃了豹子胆往自己府衙里揽事? 是以师爷小吏们联合在堂一商量, 都觉得此事不该管, 即使原告人非要个说法,也该在上峰们离开之后,绝不能此时公开上庭审案。 崔蓬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