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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父亲给你的,可以射出极远,你特别喜欢。有一天弓坏了。你难过了好久,修也没有修好。你一直以为是自己不小心摔坏的,其实是我,是我嫉妒你的成绩,我弄坏的……” 阿墨重复着:“哥哥不坏。” 徐子青又道:“还有,还有,我刚进徐家的时候,所有人都不喜欢我。你是徐家的小太阳,你什么都会,所有的人都喜欢你。我不明白为什么我们长得那么像,却有完全不同的待遇,我就偷偷在背后说了好多你的坏话。可是你还是对我那么好,我……” 阿墨搂紧了他:“哥哥,你一点都不坏。” 徐子青将头埋得更深了:“还有……这些年,我一直对你……对你……有那种心思……” 他说:“阿墨,我其实是一个很坏很坏的人。” “不……”阿墨固执地否定着,“人人都有坏的地方。哥哥只有这一点点的坏,依旧是好人。” 他说:“我要和哥哥一起。” 徐子青紧紧搂住了阿墨。 阿墨反搂着他。 那天,徐子青再不能出去上课,只给学生们布置了自习功课。 徐子青日益沉默了,除了日常照顾阿墨,便一言不发。但他也默认了阿墨的亲近,再没说要离开的话。阿墨就仍不管不顾的缠着哥哥,坚持要把自己是哥哥的小媳妇的事实坐定了。 两人一连僵持了五日。 第六天,顾圣手到访。 他是上午来的,穿着厚重的羊羔皮棉袄,带着灰白色皮帽子,两侧帽檐遮住耳朵,脸冻得红红的,看起来去深山老林里打猎的回来的猎人,还给徐子青和阿墨带了一只灰兔子:“给你们加个餐。” 徐子青接过兔子,礼貌道了谢,安置顾圣手坐下。 顾圣手显然是很高兴。 他确实也带来了一个好消息。 “齐岭山巅的青莲花开了。”他目光炯炯的。朗声道,“我在齐岭等了这么久,终于等到这一味药了。百年一开的青莲花,终于被我找到了一朵。只这一味药,所有的药便都齐了,回去配了药,不过半月,三少爷与我那徒儿就该醒了。” “这一番说来也真是惊险。” 阿墨从他一来就紧紧靠着哥哥。 徐子青不作声。 “说起来,还真是多亏了突厥人的那一味毒。若不是在研究那味毒药时,发现的假死求生的险招。当日雪崩之时,便是挖出来及时,只剩一口气,人只怕也救不回来了,又怎么能等得起这两年。” 顾圣手犹自说着:“大少爷,这一向真是多亏你照顾了。” 徐子青客气道:“这是我应当的。” “话是如此说。”顾圣手叹了口气,“我与徐老将军是故交。当年也是看着你们几兄弟长大的。你到徐家时,已经十岁了,很多事也都明白。后来一向与徐家不亲近,这一番也是徐家连累了你。你能愿意出来照顾二少爷,也是你的善心。” 徐子青不作声。 阿墨警惕地望着那老头。 那老头看他了。 那老头又叹了口气。 他看着那老头又看向了哥哥,递给哥哥一个药包:“这里是青莲花剩下的一点根茎。我已将药磨好了,只要将药分三次服用,给二少爷服下。二少爷便能恢复了。”他叹口气道,“二少爷的病,一向是用药压制着。如今事情既然有好转,也该让他醒过来了。” 阿墨听不懂他们的话,却只本能地抓着哥哥。 徐子青盯着那药包,却没接。 “大少爷?”顾圣手又将药包推了推。 “我……”徐子青盯着那药包,手伸了出去,却不敢往前。 顾圣手问道:“大少爷,这药可是有什么不妥?” “没。” 徐子青摇头,颤抖着,一把将药夺了过来,紧紧抱在怀里,才朝顾圣手略一点头:“多谢顾圣手了。” 顾圣手摇头:“算不上,只是看着徐家现在的样子心有戚戚然罢了。两年前,徐家出事后,朝廷紧接着就是一场变动,老皇帝驾崩,大皇子与太子两败俱伤,谁知竟被一个素来不声不响的三皇子摘了桃子。这三皇子藏得深,不少人都说,先皇后期竟是被他架空了,一切决定都是他下得,包括徐家那一次……” 他抬头望了眼阿墨,倏然闭了口,半晌才长叹。 “三皇子治国却不如老皇帝啊……” “现在的北疆都成了什么样了。当年徐家在时……”他顿了顿,又似自己安慰般,“总归会好的。只等二少爷醒过来,总会好的。” 他说着望了眼阿墨。 徐子青也轻抚着阿墨的头发。 阿墨警惕地望着顾圣手,抓紧了徐子青的手臂。 顾圣手摇头,又嘱咐徐子青道:“一日三次,此后再不用药,便可醒过来。我看,今天就可以用了。” 徐子青垂着头,许久才嗯了一声。 顾圣手叹口气走了。 阿墨抱着哥哥胳膊,撒娇地说:“哥哥,阿墨不喜欢这老头,咱们不见他了好不好?” 徐子青摸了摸他头发,没说话。 药包放在堂屋正中的八仙桌上。徐子青靠着桌子,坐了许久,终于才拿起了药,抓紧了,又松开了,手悬在空中,半晌后才又抓紧了,拿进了厨房,点着了火,拿出了炖药的红泥小火炉。 当天中午,阿墨便在屋里闻见了药香。家里一向是常熬药的。他也没在意,把哥哥端来的药就着米儿糖喝了。 只是喝药时,哥哥一直盯着他。 他心里毛毛的。 直到将最后一滴喝尽,哥哥将碗收了,仍旧奇奇怪怪的,坐在床边,拿着碗,又像忘记了要做什么,只坐着,盯着前面,失神地想着什么。阿墨喊了他几声:“哥哥?” 哥哥才反应过来,又茫然地望着他。 他疑惑问道:“哥哥,你怎么了?” 徐子青恍然摇头:“没什么。” 他起身,将碗也带了出去,便走了。 晚上,依旧是一碗药,只是来得比寻常晚些。阿墨边喝边看着哥哥。他总觉得,哥哥很难过,像大病了一场一样。他明明很认真地喝药了,没有哭没有闹。他喝完了,将碗递给哥哥:“哥哥,我喝完了。” 徐子青接过碗,魂不守舍的。 阿墨道:“哥哥?” “阿墨……”徐子青喃喃道,“我……”他抬头望着阿墨,目光凄惶又疯狂。他将碗扔了,摇着阿墨的喉咙,哭叫道:“阿墨,不要吃药,把药吐出来,吐出来。”阿墨被他大力摇的疼,忍不住挣扎着,叫道:“哥哥,哥哥,你怎么了?” 徐子青如梦初醒。 他呆呆看着自己的手,似乎不敢相信自己做了什么:“我……” 阿墨犹捂着喉咙咳嗽着:“哥哥,哥哥你怎么了?” “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