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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莹莹也不再跟他吵,不过一个讥诮轻蔑的眼神,就叫他难受。“你这么念着她,怎么不把她抢回来呢?我这个位置,谁都不让,除了傅婉初。只要她愿意回来,我就给她腾位子,成全你们。旁人,想都别想。你也少在我这里动什么主意,梁家军没了,我梁莹莹还活得好着呢!” 抢回来?他还能把她抢回来吗? 他满腔的愤懑无处可泄,便要寻找另一个带给他痛苦的人,于是对着桂军不宣而战。他不是不知道轻起战事的后果,只是他过得这样不快乐,那么不如叫大家一同不快乐。 他没想到就这样又见到她了。看见她一个人在花园里漫步,他情不自禁地跟着她,又怕惊着她。他填了满怀的失而复得的喜悦,可在她身后每走一步,那喜悦就消逝一点。 直到他叫了她一声,她的脸上从开始一刻的惊惶到片刻后的从容淡然,让他的心逐渐地沉下去。 他不知道该同她说什么,可又有许多的话。他非得解释给她,或者,非要听她一个答案。于是又叫了她一声:“婉初……”连他自己都听得出这一声里的哀怨。 婉初神色淡淡,对着陌生人般的客气,仿佛完全出于教养,出声打断了他:“沈师长,怕是得叫我一声荣太太。” 沈仲凌心中一滞,是啊,她还是嫁给了他。上个月在报纸上看到他们结婚启事的时候,他还木然着,觉得那两个人,不是自己曾经认识的那两个。这两个名字,不过是无意义的铅字的结合,同他的婉初没有半分关系。 真要到眼见为实,才知道,原来都是自己骗自己。她隆起的肚子,更昭示着她同别人的关系。曾经那些磨人的忧郁、悔涩又一次卷土重来。 如今,她真真正正地成了荣逸泽的妻子。倘若当时她肯坦白相告,她现在还是会和他好好的。 婉初见他只是不说话,便越发端着客气道:“沈师长没事的话,我就不奉陪了。” 沈仲凌见她要走,疾走了几步,下意识拉住她的胳膊。 婉初完全没料到他会拉住自己,讶然冷冷道:“沈师长,请自重。” 自重?沈仲凌突然觉得自己到了这步田地,可不就是一出笑话? 他松开了手,婉初立刻往后退了几步,容色庄重,却用略微有些僵硬的声音道:“沈师长有事请讲。” “为什么?”仿佛是在问她,又仿佛是在问自己。 婉初眉头挑了一挑,似乎没明白他话里的含意。 “为什么你当时不肯坦白?不告诉我真相?”他这些年不停地问自己这个问题。为什么她不肯说? 为什么?婉初曾经也问过自己,为什么不能坦白?后来才明白,不过就是对他没信心罢了。她知道他优柔寡断的性子,就算说了,也只会叫自己更失望罢了。可于他,未免有失公允,她连一个机会都没给过他。 “当时如果你肯诚实一点,我们怎么会走到这个地步?”沈仲凌一瞬不瞬,眼里缠着解脱不开的痛意。 “诚实?那沈师长能不能诚实一点告诉我,那一回是不是你派人掠走我,要把我置于死地而后快呢?”婉初也望着他,语调里居然平静得没有一丝的情绪。 沈仲凌的心抽疼了一下,怎么不是呢? “是的。但是,我不知道那是你,都是误会……”可再多的解释都是苍白。 “就是这样,不过就是误会。”也许是她误会了他,但一切都已经回不去了。 “我只问你,当初为什么不能告诉我?你后来躲我,难道不是为了荣逸泽?”为什么不把委屈都告诉他,那么他们就不一样了,不会是今天的样子了。 “说了会有什么不一样吗?”婉初静静地问他。 会吗?也许,真的不会。他从来都没有她那样勇敢,他做不到带着她走。 但是现在不一样了,他早就看透了,江山权势都是浮华若梦。他最想要的,不过就是和相爱的人在一起过简简单单的生活。 “我们重新开始,好不好……” “重新开始?沈师长是打算娶我做三姨太吗?还是要抛妻弃子,再弄一碗药给我?”她的话音极冷,哪怕是在这温风柔润的初秋,“你从前给不了的东西,现在一样给不了。不管所谓的真相你知不知道。” 她眸子浓如暗夜,没有一点星光。说完一颔首算是告别,毫无留恋地转身离去了。 沈仲凌还想解释什么,可张了张口,才发现,她说得没错。她想要的,偏偏就是自己当时不能给的。 可他难道不痛苦吗?他难道不难受、不受折磨吗?为什么人人都能这样结局圆满,只有他一个人继续在痛苦里挣扎?做谦谦君子又怎么样,做坏人又怎么样?到头来想爱的不能爱,想恨也不能恨。 他越想越是不平,见她已然离开的背影,热血涌上心来,大脑一片混沌。这回他不能再让她走,他能好好补偿她的,他可以!他什么都不要了,只要她回来。她一定还是爱着自己的。不,也许她从来没爱过自己!这念头叫他愈加疯狂。 他快走了几步上去抓住她的双肩:“为什么不能给我一个机会?还是你根本没爱过我?要不然怎么去生下受辱怀上的孩子,现在又能若无其事地嫁给别的男人,再给他生孩子?傅婉初,你告诉我,你到底是什么样的女人?!” 婉初见他这份失态的模样,又是恼怒又是害怕,下意识护住肚子,强自冷静道:“沈仲凌,别让我瞧不起你!” 沈仲凌却是凄凉又偏执地冷笑了几声,道:“我不稀罕你瞧得起我!” 话音刚落,突然响起几声鼓掌的声音,接着有人笑道:“刚才还瞧见尊夫人到处找您呢,原来凌少在这里同别人的夫人示爱。您就不怕被尊夫人瞧不起吗?” 婉初趁着沈仲凌发愣的片刻,从他手下挣开快跑了几步,往那说话的人跑过去。 代齐从树影里闪出来,好整以暇地笑望着沈仲凌。 他本是无意走到这里,却没想到婉初也在园子里散步,因怕她心里生了误会,便打算隐在一边等她离去,却没想到撞到这场面。 他更没料到婉初会跑到自己身边,微微侧在他身后,是受惊的小鹿寻求庇护的模样。虚着的心,下头隐隐浮出一种单纯的满足。 “是你?!”沈仲凌看清来人,恨得切齿,更叫他难以怒恼不平。 他不明白,什么样的女人,能同玷污了自己的男人这般亲密?还是真如自己所猜,她本就是这般水性杨花无凭准? 代齐意态闲闲地笑道:“可不就是区区在下。怎么,沈师长还想同在下较量较量吗?在下一定奉陪,正好也叫代某瞧得起你一次。” 婉初猜测代齐过来赴宴也不会带着太多的随从,毕竟是方岚的大喜日子,婉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