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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少时和先皇一起读书, 没少被他拎着戒尺打手掌,心里还是有点怵,说完打算脚底抹油溜之大吉, 正相不疾不徐地说:“陛下一日无嗣,王爷便可一日不归还兵权,老夫虽年迈体虚,也不敢放任陛下被王爷蒙蔽,请摄政王好自为之。” 摄政王已经下了参政台门前的台阶,闻言脚步顿了一下,平淡道:“随你。” 他头也不回地转过参政台前的两棵松树,把手从袖子里拿出来在衣袍上蹭了一下。 摄政王一向胆大包天,刚刚被正相拿话一激,却出了一掌心汗, 他面上表现的毫不在意,心里不抱期待地想: 若是小皇帝信了正相这番话,让他在江山和我之间作抉择……他只能要江山。 我算得了什么,怎么敢挡在他千秋大业前面? 摄政王轻车熟路地穿过一条小径绕到往小皇帝书房的回廊上, 迎面撞上了小皇帝派来找他的人, 傅秉笔满面焦急之色,见他赶忙小步跑过来, 口中连声道:“您可让奴婢一顿好找,陛下等您等得都要摔杯子了。” 摄政王和他不太熟, 不太熟的意思是没给他塞过钱,不好不客套, 他把心事往回塞了塞,略带潦草地点了下头,应答道:“劳烦秉笔。” 跟着他匆匆回了小皇帝书房。 小皇帝在他冒头的时候真满脸怒容地摔了杯子,碎茬崩到了摄政王脚底下, 他在门口迟疑了下,从侧面台阶走到小皇帝身边,抓起他的手腕看了看, 接着松了一口气,心疼道:“什么事这么生气?割到手怎么办啊?” 小皇帝不是发摄政王的脾气,他气得胸口不住起伏,怕自己一开口就骂人, 不作声地指了指和杯子一起摔出去的折子让他看, 自己坐在龙椅上抱着胳膊生闷气, 傅秉笔捡了折子递给摄政王,蹲下来把杯子碎片用袍子兜着扔了出去, 回来的时候看见摄政王也跟着皱眉,忍不住心头一跳。 折子是小皇帝年前暗中派出去丈量土地的心腹送回来的, 心腹详细列举了各地在官府登记的田亩数与投献当地豪族的田亩数, 一眼扫下来触目惊心, 小皇帝恨恨道:“若不是令人去核查,朕还不知道朕的一半江山已经改了姓。” 摄政王把折子放回桌上,在他背上拍了两下, 沉声道:“战乱之时各地各自为政,赋税一年重似一年,投献豪族税还能轻一点,百姓总是想活下去,亦或是过得更好一点,这不稀奇。” 他顿了一下,又坦诚道:“不说别人,臣在京郊就有近千倾良田,这还是只臣捐尽家财后新得的,臣且如此,旁人更不必说。” 小皇帝哼了一声, 摄政王压低声音说:“此事急不得,小陛下,臣权势滔天时都不敢碰他们,您若是在朝上稍微透露出一点意思,只怕会立刻再来一场动乱。” 作者有话要说: 摄政王:我有二十个足球场。 第42章 小皇帝正处在年轻气盛的时候, 摄政王生怕他一时热血上头害了自己,正打算挽起袖子好好劝一劝他, 小皇帝抓着他衣领把他拉得俯下身,在他耳边说:“有点心烦,让我亲一口。” 摄政王弯着腰听他说话, 一手撑着龙椅扶手,防止自己一不小心扑到小皇帝身上, 闻言猝不及防地哎了一声,接着冲小皇帝露出一脸暧昧笑意, 轻轻地道:“好呀。” 书房里还有一个刚扔了杯子碎片走回来的傅秉笔, 傅秉笔一进门就见到摄政王被小皇帝按着后脑啃嘴唇, 之前李总管独揽大权的时候傅秉笔总在外面跑腿, 还不知道这俩人已经勾搭到了一起, 被眼前所见吓了一跳,不敢置信地揉了揉眼睛, 摄政王的手在小皇帝衣领里,不知道在摸什么地方, 听到有人进来,眼珠微微转了下,轻飘飘地扔了个视线过来, 傅秉笔两股战战,用衣袖遮着脸小步退了出去, 他小心翼翼地带上门,一脸劫后余生地躲在一边擦汗。 小皇帝被他摸得有点意乱情迷, 突然听到关门声,吓得从椅子上弹起来左顾右盼, 看了半天没在书房发现第二个人,腿软地坐了回去, 才发现刚才紧张时把摄政王的嘴唇咬破了。 摄政王用手背擦了一下嘴唇,发现沾的小皇帝口水可能比血还多点, 漫不经心地哄他说:“没事,刚才是傅秉笔,被臣吓出去了。” 小皇帝干咳了一声,假装无事发生地问他:“你去哪里了?” 摄政王低头把那本惹小皇帝发怒的折子放进了书桌夹层, 答非所问道:“小陛下牙口还挺利的。” 他往夹层里放完折子还没来得及直起身,一把好腰身正躬着, 小皇帝恼羞成怒对着他屁股揍了一巴掌,气道:“都扔房顶上了能不锋利吗?” 摄政王余光瞥见了他抬手,不知道要做什么,还在认真对锁眼, 他身上没有多少赘rou,腰上习惯性绷着劲儿,纹丝不动地挨了一巴掌, 直起身对着小皇帝哈哈大笑, 小皇帝瞪着眼睛,摄政王笑了一会儿,和他举手投降, 回答说:“臣去了趟参政台。” 摄政王嘴唇上被咬出来的小裂口又出了点血, 他不自觉地舔了下嘴唇,心想:这小狼崽子。 小皇帝之前没穿朝服去参政台时也被拦下过, 怀疑地看了他的打扮一眼,侧过头嘲笑他:“岑卿这身,进的去吗?” 摄政王面不改色道:“臣翻墙进去的。” 他把袖子里偷藏起来的字条抽出来还给小皇帝,想起正相的话,手指瑟缩了下。 小皇帝这几日处理政事愈加娴熟,还有点闲暇时间分给摄政王, 他接过字条,接着抓住摄政王手腕不让他退下去, 摄政王低着头看他,眼睛里有盈盈的笑意, 他早上被小皇帝掳回宫的时候没顾得上拾掇,下颌上一层小青茬, 小皇帝迟疑了一阵,小声问他:“这是岑卿写的吗?” 他顿了顿,又忍着心酸说:“如果岑卿想让我……我都听你的,你别嫌我好不好?” 摄政王带血的嘴唇有一点颤抖, 小皇帝抬着头和他对视,不敢眨眼睛, 摄政王指尖是凉的,小皇帝怎么焐都焐不热, 他冷静道:“陛下不能无后。” 小皇帝怔怔地看他,他想松开手,又忍不住凑上去, 摄政王极轻的叹了口气,再把腰弯下一点:“臣此生能得陛下一句喜欢,已是意外之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