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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有充足的军需补给。 干革命的,谁手上真的能那么干净?更何况,沈钰也算不得什么好人,顶多是灰色的边缘。 这一场要拍的,就是苏佑让祝复“看上”的戏码。 青石板的街道上,一辆绝对算得上气派的日本车缓缓驶着。 突然,枪声四起,“砰砰——”地打在了车身上。那玻璃也不能幸免于难,直接飞进了车窗内,在沈钰的脸上划过一道淡淡的血痕。 “大少爷,快下车!”那司机奋不顾身攀爬过去,用自己的身体挡住了那空荡的车窗口,血沫顺着他的嘴角留下来,他却在奋力喊着,“快逃!” 沈钰眼里闪过一丝挣扎之色,杏眼里满是恨意,最终却还是在司机哀求的目光之下下了车。 车外,枪声密如网,沈钰注定无处可逃。 “跟我来。”一个脏兮兮的人却不知从哪儿冒了出来,扯着沈钰就往那些七弯八绕的小巷子里钻。绕了没一会儿,身后就再也没有了声响。 沈钰打量着面前这个男人。 第一印象是脏。整个人就像是从泥地里捞出来的一样,全身上下都破破烂烂的,还发出一阵恶臭。只是那一双眼睛是真的亮,就像星辰,磨灭不了的光。 沈钰掏出手帕仔仔细细地擦干净了自己的手,垂着眼眸问他:“你想要什么?” “我想跟着你。”那人回答得倒是干脆,丝毫的拖泥带水都没有。 沈钰擦完了手,就直接把手帕给扔了,眼里带着若有似无的笑意,只是说出口的话却没有一丝的温度:“你想跟着我,我为什么要让你跟着?” “那你为什么不让我跟着?”那人问得执拗,一双眼睛看起来更是明亮。 沈钰微微侧过头,脸上的笑容有些残忍:“为什么,让我想想啊。因为我讨厌你那双眼睛,怎么,你能挖了它吗?” 那人没有说话,半晌抬起手往自己的眼睛剜去,只是手微微哆嗦着。 沈钰看清楚这个细节,心情却陡然间就好了起来,大发慈悲开口道:“算了,不用剜了。我还不想要一条瞎了眼的狗。” 那一天,沈钰失去陪了他十余年忠心耿耿的老仆,却拥有了一条好用听话的狗。 至此,初次相遇的戏码才算演完了。 但是直到谢导喊“停,这一幕已经拍完了”,在场的所有人都还没有反应过来。 虽然上一场沈嘉言跟莫茗的对戏,让大家的心里多少都有了一点准备。但是再怎么样他们也没有想到,他居然还能跟苏佑苏影帝对戏,甚至还丝毫不落下风。 大家都忍不住想:难道真的是上上一场谢导狠狠骂了季洛歌一场,把他骂开窍了?早知道是这样…… 谢导真应该骂得再早一点啊! 谢昀这个人爱憎分明,喜欢讨厌也向来很直接。一场戏下来,看向沈嘉言的表情已经缓和了许多,还破天荒地的夸了一句:“不错。” 而苏佑的眼里也有着深思。他记得他是被季洛歌扣上私生活不检点和吸~毒的帽子以后,服安眠药自杀的。 那为什么再次醒过来会在拍谢导的戏,而且面前还站着明显年轻了十几岁的季洛歌? 这部戏他也有印象。当时他给季洛歌特意挑的角色正是这个富家少爷,可是季洛歌却拒绝了。靠爬上别人的床,来把他的角色换成了莫茗的男二角色。 可是现在季洛歌的角色不但没有换,而且演技还有了突飞猛进的进步。该到剧场来的投资人没有来。而谢昀,居然还夸了季洛歌的演技? 这一切的变化都让苏佑有些措手不及。故而尽管他心里恨极了季洛歌,却还是顺着演完了刚才的那一场戏。 苏佑打算找个时间好好理一下自己的思路,想清楚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再作打算。 沈嘉言却压根不想给苏佑时间让他想清楚。他就是要趁着苏佑刚重生回来,很多事情都还没有定型的时候,彻底地颠覆他的认知。 这么想着,沈嘉言伸手擦掉了苏佑脸上的脏污痕迹,对着他笑得杏眼弯弯:“苏哥,你脸上还有些脏的,要不要我陪你去洗洗?” 沈嘉言此话一出,周围人看他的眼神都登时带上了鄙夷,还以为他是真的变好了,没想到下一秒就抱上了影帝的大腿。 人都是这样。喜欢一个人的时候,他做什么就都是好的;而不喜欢一个人的时候,那他做什么就都是错的。 苏佑心里清楚这时候他跟季洛歌还没有撕破脸皮,当然也就不会当众给他没脸。于是轻轻点头,道了一声“好”。 而他更多的,也是想趁机看得更清楚一点:这个季洛歌,为什么会跟他记忆中的会不一样? 两个人刚进洗手间,沈嘉言就迫不及待地扑进了苏佑的怀里,一双眼睛眨呀眨的,纤长浓密的睫毛扑闪着,像是一只撒娇的小奶狗:“阿佑,我刚才演得怎么样?” 看着这样的季洛歌,苏佑有一瞬间的恍惚。 他突然想起了他第一次在公司看见季洛歌练舞的时候,那时候季洛歌跳得汗流浃背,但是脸上的笑容比透进来的阳光还要耀眼。 那么剔透干净的季洛歌,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变得呢?而他和季洛歌到底又是为什么,一步步走到后来的那一种地步的呢? 苏佑的思绪被轻轻扯了扯他衣角的手给拉了回来,沈嘉言轻咬下唇,露出一丝忐忑:“阿佑,还是有哪里演得不好吗?” “没有,今天演得很好。”苏佑淡淡地称赞了一句,这句话倒也不算违心,季洛歌今天演技是不错。 其实,从另一个角度来想,季洛歌的演技一直都不错。不然怎么骗了他那么久,把他当傻子一样耍得团团转,让他心甘情愿为他扛下所有的脏水,最后,为他、去死呢? 沈嘉言瞧着苏佑的脸色越变越黑,心知不好,等赶紧做点什么让苏佑再继续联想下去。 沈嘉言捧着苏佑的脸,踮起脚亲了他一口,笑得像个狡黠的孩子,眼里都是单纯的快乐:“那就好,阿佑,我可是为你练了好久的演技呢!” “为我练演技,为什么?”苏佑倒是不记得原本还有这么一出。 沈嘉言理所应当地说道:“因为阿佑是影帝。我想跟阿佑演戏,可又不想每一次都是阿佑的拖油瓶,所以才要努力练演技才行。” 听到这里,苏佑原本坚定的信念又隐隐开始动摇。如果真的像季洛歌说得那样,他真的那么在乎自己,后来到底是因为什么改变了他? 苏佑觉得自己非常有必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