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栏杆上。 沈顺清轻轻笑了声:“我看不止还行,不然能把400多万的车借你开?” 何况你还没驾驶证。 白语舟像是听到了不可思议的消息,忽地转过身飞到半空,望着沈顺清,鼓着眼睛,艰难地张口。 “我开的车?” ---------------- 第二十六章 是个有钱人 山间突然起了风,吹得林间沙沙作响,白语舟飘在半空,寂静的山野霎时多了几分阴森气息。 沈顺清打了个寒颤,掏出手机点开案情通报,见四周无人,故作镇定地交给白语舟。 手机腾空飞起,白语舟凑近屏幕,从沈顺清的角度看过去,只能看见他垂下的刘海和微微颤抖的手。山风愈发猛烈,在莽林间穿行,发出如野兽呜咽的凄厉声。 许久,白语舟轻轻落下:“哦,我们是挺好的,我想开车,他就把车借我了。”他还回手机,坐在护栏上望着远方:“他现在还好么?” 沈顺清松了口气:“不清楚,据说人在医院躺着。” 白语舟静坐着,细长的眼睫毛耷拉下来,遮住了瞳孔。 “我能去见见他么?” 白语舟说话时语速很慢,声音也是轻轻淡淡,倒与这静谧的山间气氛相贴切。 沈顺清掏了根烟捏在手上:“这是你的心愿吗?” 白语舟没听明白,诧异地望着他,他只得简单地解释了一遍,关于死后心愿那些。 那些无处可归的灵魂,被禁锢在死去的地方,像演唱会散场后不肯离去的歌迷,他们迫不及待地告诉沈顺清那些前世未了的事,像用尽全身力气喊安可,希望灯光再亮起,他们还想再听一首歌。 可白语舟静静坐着,两条腿在空中毫无着落的晃荡,神情淡然犹如微风拂柳,沈顺清都摸不准这人到底有没有把他的话听进去。 “那天车撞上护栏,然后翻下山,就在这个位置。”白语舟指着山脚:“他当时就昏过去了,我还有轻微的意识,使劲摇他,但没用,很快我也没力气了,后来就变成你看到的这样……” “我看到有同伴报警,救护车把他送走,我跟过去但又回到这里……” 白语舟语气慢悠悠的,从事发当日到现在过了八天,他也在这深山里困了八天。这方圆三公里,只有荒山野树、飞鸟走禽,和他口中的一户农家。 “后来有人来修护栏,车也被吊走了,再后来就没有人来了,一切照旧,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他低着头抠着护栏的一小块绿漆:“这里太偏僻,人车都少,没人看得见我,你是第一个。要不是你的出现,我都快忘记怎么讲话了。” 白语舟垂下眼睑的时候,整个人透着一股干净气质。 “我一直在想为什么人死后是这样的,不上天堂不下地狱,只是困在这荒山里,原来是我心愿未了。你看我多好笑,活着的时候想不明白,临死又不甘心。” 他轻轻回头,扯出一个勉强又难看的笑容:“我能再见祁阳一面吗?一次就好。” 沈顺清看见白语舟的眼睫毛微微颤动,在眼睑下投下两道扇形的阴影。 祁阳现人在医院,沈顺清也不知他是生是死,或者说何时能生,何时会死。 “听说人还昏迷着。”沈顺清捏着烟,在护栏上轻轻地敲。 白语舟却不怎么在意。 “那我等等呗,反正也没有别的事可做。十年,二十年,他总会醒的。” 那表情像是真不怎么在意,仿佛哪天这山崩了,他还会等在这儿…… 风渐渐停息,倦鸟归林,扑闪着翅膀往树丛里钻,惊落几片枯叶。白语舟一直坐在护栏上,双手撑在两边,脚耷在护栏外,望着远处某个山头。 “你一直坐在这里?”他换了个话题。 “那里是我家。”白语舟说。 “我无意发现的,从这里能看到我家的方向,”白语舟手指着远方:“那座山,山脚就是,我家门口有一颗柿子树,这个季节整棵树红彤彤的。” 沈顺清也顺着他指的地方看去,却只有一座墨绿的山,山腰笼罩在薄雾里,山头是黑压压的云,哪有什么柿子树? 夜色悄悄降临。 白语舟转过身,跳下来,与沈顺清面对面:“在此之前,能不能替我去看看我父母?” 沈顺清到家的时候,八点档的电视剧都放完了,曲霆和曲飞坐在沙发上齐刷刷地望着他,像是终于等到他回来。 心突然就暖了。 曲霆走过来:“饿不饿?我削了苹果。” 无视小鬼的存在,三两步走到曲霆面前,把头埋在这人怀里。 “怎么突然撒娇?”曲霆轻轻揽过他的腰:“加班累着了?” “嗯,充电。”他深吸一口曲霆身上的味道,熟悉的、安心的。 曲飞嘟囔了句辣眼睛,起身喂鱼去了。 沈顺清撤了全身力气,黏在曲霆身上。 他只是猛然间想到白语舟,山间夜凉如水,不知道他是否还坐在冰冷的栏杆上,想着见不到的人,望着到不了的家。 还好,他有曲霆、小鬼和灯光明亮的家。 真好。 ------------------------ 白语舟家住县城另一个村,离城区有近2小时山路。沈顺清讲完白语舟的事,曲霆怎么也不肯让他独自折腾,要开车送他过去,沈顺清也累了一天便答应了。 白语舟的家和大多农村房屋一样,单层土房,泥墙石瓦,遮风避雨还算凑合,但和城里的高楼一比,实在寒碜。沈顺清想起白语舟身上破旧的衣服,看样子家境着实一般。 通往白家门口的是一段狭窄的土路,两边杂草丛生,车开不进去,只得停在路边。 沈顺清跳下车:“我进去,你在这儿看着车吧。” 绕过稀泥烂浆的土路,屋前果然有颗柿子树,满树的果子压得树枝艰难地垂着,有些熟透了的柿子烂在地上没人管,一脚踩上去,黏糊糊得汁水流得四处都是。 沈顺清手扶着树干,踮着脚地绕过泥巴和满地烂果子,小心翼翼地往前,却猛地和什么人撞上。 他脚下一滑,直往后栽。 对面也没想到有人突然冒出来,动作一恍,眼看沈顺清要跌倒,赶紧下意识的抓住了他的手臂。 “谢谢。”沈顺清晃了两下才站稳,看清了眼前的人。 这人比他高半个头,隔得太近看不清面相,从沈顺清的角度看去,只看到他嘴唇干涸,下巴有点点胡茬,沈顺清后退两步,又见这人大冬天里只穿了一件米白色的衬衣,明明冻得脖子都泛青了,还不怕冷似的卷了一小节袖口,十分奇怪。 见沈顺清站稳,对方松开手,绕过他走了。 奇怪的人。 沈顺清默念了句,朝白语舟家中走去,没走两步又觉得背后有视线盯着他,转身一看,那男人站在小路中间,眼神警惕。曲霆的车又刚好停在路口,此时曲霆正倚着车,三人像是站成一条直线。 沈顺清远远问了声:“这是